第四十九章

玉音拿過一旁的外袍給赫連端硯小心的穿上,而後系上腰間的玉帶。

“爺不打算向王妃解釋此事嗎?”

赫連端硯低頭看了玉音一眼,“解釋什麽,一切皆如她所見”。

瞥了一眼玉音尚還系上的外裳,“玉音也别着涼了,不然我該心疼了”。

玉音也未加阻攔,就這麽靜靜地看着赫連端硯親手給自己系上。

赫連端硯一擡頭,卻見玉音在那兒怔怔出神,忍不住擡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玉音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玉音别過頭,“沒什麽”。

赫連端硯雖覺得有些奇怪,不過也并未再多想。

“對了,京中可有何事發生”

玉音一邊把東西收拾進藥箱一邊道,“年關将至,駐守在外的王爺、皇子們皆陸續回宮了”。

“噢”,赫連端硯轉頭看着玉音,“那我那位六皇兄可有回到宮中?”

“還未回到宮中,不過也快了”

此次利州雪災,遭災之人有千數以上,凍死者也有不少,不少房屋都倒塌了,而農作物和牲畜都被凍死了。

赈災之策除了分發糧食之外,還有重建屋舍,而爲了抵禦嚴寒,赫連端硯命人對每家每戶的屋舍都進行了一番改建,連日下來,屋舍改建都進行的差不多了。

今日天氣不錯,因而用過早膳後,赫連端硯便和玉音一道去幾個老百姓家裏察看情況。

剛走進一戶人家,這一家四口就撲通一下跪在了兩人面前。

“草民叩謝王爺的活命之恩”

“無需行此大禮,快起來吧”

赫連端硯蹲下身子,看着面前也就五六歲模樣的小女孩,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

“小妹妹叫什麽”

小女孩有些怯生生地看着赫連端硯,“我叫小梅”。

“小梅乖,讓我抱抱好不好”

赫連端硯說着張開手,小梅怯生生地看着,而後轉頭看向身後的爹爹和娘親,看到他們點了點頭,便猶豫着走了過去。

赫連端硯一把抱起小梅,卻聽她對着自己身後喊道

“姐姐,你好漂亮”

赫連端硯轉頭看着身後的玉音,不由得笑了出來。

赫連端硯抱着小梅,聽着她的爹和娘講現在的生活,并親自看了他們現在的糧食儲藏和屋舍改建情況。

小梅的娘親指着床鋪下面燒火的洞,開心的告訴赫連端硯和玉音,自打官差命人建了這麽一個東西後,添上炭火,睡在上面一整晚都覺得暖烘烘的,就連屋子裏都是暖暖的,再也不覺凍得慌了。

小梅的爹娘極力挽留赫連端硯和玉音在家中用飯,不過被赫連端硯給婉拒了,這一家四口便一直把兩人送到了外頭的大街上。

“小梅,再見”

赫連端硯跟小梅擺了擺手,小梅的爹娘忙對她道

“小梅,跟哥哥和姐姐說再見”

“哥哥姐姐再見”

覺得待在府衙憋悶,桑清漪便和如雨出外走走。

這才剛走沒多久,就見不遠處剛從老百姓家中出來的赫連端硯和玉音。

看着她們和老百姓告别後離開,桑清漪始終都未開口叫住她們。

“王爺真是個好人呐,若換做往年那些貪官污吏,我們怕是早就活不成了”

“是啊,王妃話雖不多,看得出來也是真的關心我們這些老百姓”

“看王爺方才對小梅,應是十分喜歡孩子”

“王爺相貌堂堂,王妃也是閉月羞花,将來他們的孩子定也是個俊俏之人啊”

“……”

如雨看着小梅的爹和娘你一言我一語的進了屋,有些擔心的看着桑清漪。

“小姐”

桑清漪擡頭看了一眼遠處正并肩而行的兩人,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吧”

而另一邊

玉音側頭看着赫連端硯,“玉音都不知,爺這麽喜歡孩子”。

“怎麽”,赫連端硯一臉暧昧地看向玉音,“莫不是玉音要生個孩子給我玩?”。

赫連端硯擡起右手抓着下巴,“若是玉音的孩子,我定然會喜歡的不要不要的”。

“那玉音給爺生一個可好?”,玉音目視着前方,雲淡風輕地道。

聞言,赫連端硯不禁笑了,“若玉音果真給我生出一個孩子,那我豈不是得對着她哭了”。

一個意有所指,一個卻是避而言它,沉默了一陣,玉音突然道

“爺是如何想出在榻下建竈取暖這樣奇特的法子的”

“是不是覺得我很聰明啊”

赫連端硯厚着臉皮問,玉音卻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态度。

“玉音隻是覺得,與爺相處越久,越覺得爺深不可測”

“深不可測?”

赫連端硯蓦地停下腳步,轉過身,用難得認真的眼神看着玉音。

“玉音此話何意”

玉音擡頭直視着赫連端硯幽深的黑眸,“隻是爺總能想出許多出其不意的點子,讓玉音驚訝而已”。

赫連端硯卻突然歎了一口氣,“我知道玉音心中有許多疑問,待時機成熟之時,定會讓玉音全部知曉……”。

兩日後,赫連端硯等人啓程回金陵。

馬車之上,赫連端硯、桑清漪和玉音共處一室,卻各自無言,氣氛有些詭異的尴尬。

赫連端硯坐在主位閉目養神,而桑清漪則側身背對着她坐着,不時掀開簾子往外看去。

而玉音坐在桑清漪的對面,無奈的看着倔強的二人,後悔自己不該上了馬車。

原本玉音欲自行騎馬,卻被赫連端硯阻了,說外面天寒地凍,玉音身體柔弱,容易凍傷和感染風寒,便讓玉音和桑清漪一起同坐馬車。

而赫連端硯自己卻想騎馬,玉音知她是不想讓桑清漪覺得尴尬或者不自在,可她的風寒之症雖已褪去,但身上的傷勢卻并未痊愈,怎能騎馬颠簸。

赫連端硯正猶豫間,桑清漪突然開口道

“王爺有傷在身,還是與我們同坐馬車吧”

玉音看着對面的桑清漪,自從那日之後,她與爺之間似乎又回到了從前的樣子,相對無言,互不幹涉。

可玉音清楚地知道與以前并不一樣,眼前人對自己的心意應已有所察覺,或許是受傷了吧,瞥了一眼正閉目睡着的人,明明心中在意的要命,卻表現出一副滿不在乎、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姿态。

“你究竟在逃避些什麽,或者說是在害怕些什麽”

“玉音”

玉音聞聲回頭,就見桑清漪遞到面前的一杯熱茶。

“多謝王妃”

玉音端起飲了一口,眸心一轉,突然道

“好茶,敢問王妃這是什麽茶”

桑清漪輕抿了一口,馥郁茶香随即在口中萦繞不散。

“此乃松蘿茶”

玉音看着手中的茶杯,“聽聞松蘿茶産自漠國極西的荒漠之地,産量稀少,曆來是漠國朝廷的貢品之一,往年漠國來訪皆有以此作爲國禮,玉音記得,陛下曾賞賜過一些給丞相大人”。

“确如玉音所言”,桑清漪淡淡一笑,“父親大人皆給了清漪,清漪飲過一次後便喜歡上了”。

玉音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揚了一下,“可據玉音所知,這兩年漠國并未再到訪我延國”。

感覺到桑清漪握住茶杯的手一緊,而後下意識地看向了身旁之人……

就在快要到達益州地界之時,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正閉目養神的玉音倏地睜開眼,剛掀開簾子往外看去,就聽見侍衛的聲音。

“何人在此擋路!”

“出了何事”,玉音問旁邊馬上的侍衛。

“回玉音姑娘,有輛馬車擋在了路中間”

侍衛正回話的當口,一個身穿紅色喜服的青年男子帶着幾個家丁模樣的人駕馬而來。

“露雪,你聽我解釋”

隻聽那紅衣男子對着前面馬車的方向喊道,玉音這才看到那輛馬車旁站着一個身穿大紅嫁衣的貌美女子,而女子手中還握着一把匕首抵在脖間。

“你别過來!”,隻聽那女子大聲喊道。

玉音看這女子如此激烈的反應,像是被逼婚,可看那男子如此緊張的神色,又不像是個強搶民女之徒。

“出了何事”

玉音聞聲回頭,就見赫連端硯已經醒了過來。

“似乎是新娘落跑,新郎帶人追趕了來,此刻新娘正以死相脅,玉音也看的不是很明白”

隻是玉音沒料到自己此話一出,另外二人的神色卻顯得有些異常。

當聽到玉音那句‘以死相脅’,桑清漪便不禁想起當初洞房花燭那一夜,那時她也如這新娘一般,可現如今自己竟然卻對……,心中頓時五味雜陳。

而赫連端硯隻是皺着眉,神色看來頗爲凝重,甚至是可怕,連一向了解她的玉音都不知爲何。

玉音還來不及開口問些什麽,便聽到馬車外再次傳來女子的聲音。

“你隻需回答我,緻遠是否是因你而死的”

“是,可事情”

“夠了!”

“爺!”

赫連端硯突然起身沖了出去,玉音都還來不及反應。

“露雪不要!”

玉音掀開簾子之時,就聽到男子撕心裂肺的一聲吼叫,還有,赫連端硯的聲音。

“不要!”

隻是一切都已經太晚了,露雪已然自盡身亡,鮮血灑在雪地上,鮮紅的宛如那大紅色的嫁衣。

不會武功的新郎未來得及阻止,跌落在馬下,而不顧一切飛身過去的赫連端硯就遲了那麽一點點,就隻差一點點……

玉音看着背對着她站在露雪面前的赫連端硯,就那麽看着倒在雪地上的露雪,一動也未動,可身體卻止不住的在顫抖。

玉音還來不及作何反應,赫連端硯卻突然身形一閃,下一刻便緊緊地掐住了男子的脖子。

“是你!是你殺了她你知不知道!!!”

益州驿館内

二樓的一間房門外,桑清漪不時地看向緊閉的房門。

過了一會兒,房門終于從裏面打了開來,玉音走了出來。

“王爺她現下如何?”,桑清漪忍不住開口問。

玉音轉身把房門關上,“原本正在愈合的傷口又開裂了,還有些發熱的迹象”。

見桑清漪皺着眉,玉音又忍不住補充了一句

“玉音已經喂爺吃過藥了,現下已經睡着了,王妃不必太過擔心”

桑清漪隻看了玉音一眼,轉身便往隔壁的房間走去。

玉音也跟着一起進了隔壁房間,卻發現桌上的飯菜沒有動過。

“王妃怎得不用膳?若是爺知道了,該責罰玉音照顧不周了”

“我不餓”,桑清漪淡淡道。

“已經走了大半天了,怎可能不餓”

玉音看着桌上的飯菜已經涼了,便命人拿下去熱了再端上來。

“玉音辛苦了”,桑清漪倒了一杯茶遞給玉音。

玉音伸手接過,“多謝王妃”。

兩人隻各自沉默飲茶,因爲她們心知,對于今日之事,彼此都不知曉,所以,就不必再多嘴一問。

飯菜端上來後,兩人雖都沒什麽胃口,卻像早已達成共識一般都吃了一些。

用過晚膳後,各自沐浴更衣,在就寝前,玉音又去察看了一下赫連端硯的情況。

“爺已經好多了”,玉音從床邊起身,“并無大礙”。

桑清漪輕輕點了下頭,轉身便欲離開,卻聽身後的玉音道

“今夜就勞煩王妃照顧爺了”

聞言,桑清漪蓦地停下腳步,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玉音。

“王爺有傷在身,玉音留在此方才妥當,更何況”

桑清漪并沒有說下去,可玉音知道她想說什麽,看了眼床上的赫連端硯。

“玉音相信,爺會很高興的”

桑清漪看着玉音就這麽離開,關上了房門,房中就隻剩下她和赫連端硯。

兩人如此安靜的相處,卻讓桑清漪有些不習慣起來,沒有了以往那種整夜提心吊膽、如驚弓之鳥的恐懼和不安,也沒有了那人輕浮調笑的言語、步步緊逼的邪惡氣息,沒有了忐忑不安的胡思亂想,卻多了兵荒馬亂的不知所措。

桑清漪靜靜地看着床上的人,曾經以爲她已經了解了這個人,明白其惡語相向的僞裝、言語脅迫的真相,看清其出言譏諷下的内心、浪蕩輕浮下的真心,可今日,赫連端硯突然流露出的猙獰還有狠厲,卻讓桑清漪的心顫栗。

赫連端硯掐着那個男子的脖頸時,面目是窮兇極惡般的猙獰,眼睛發紅猶如地獄燃起的烈焰,那一聲聲的質問,聲嘶力竭,卻又讓人感覺撕心裂肺。

就差那麽一點點,那個男子的脖子就被赫連端硯給生生擰斷了,玉音飛身過去勸阻,可赫連端硯卻置若罔聞,反而變得更加瘋狂起來,在最後的一刹那,玉音出手打暈了她。

桑清漪看着赫連端硯連睡着時都緊皺的眉頭,不明白一向溫良之人爲何會突然變得如此,仿若那死去的女子是她的心愛之人。

不過,今日之事卻似乎也讓桑清漪更加明白了,當初赫連端硯那般的無所不用其極,用芯蕊、将軍府和整個丞相府來要挾于她,不過是欲斷了她的自盡念頭,在她命懸一線之時,更不惜作出承諾,“你若醒過來了,本王便讓你與那将門公子雙宿雙飛”。

桑清漪想,或許她并不曾真正了解過眼前的人,她看到的、想到的始終還隻是表象,也許她應該重新認真的去認識和了解她,或許就從今日開始……

桑清漪是被一陣呓語聲給吵醒的,原來不知不覺間,她已靠着床柱睡了過去。

“不要,不要”

看着赫連端硯痛苦的表情,似陷在夢魇之中,桑清漪試着欲叫醒她。

“王爺,王爺”

叫了幾聲,赫連端硯不但沒有睜開眼睛,雙手卻在半空中亂抓,桑清漪生怕她把受傷的手再次弄傷,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王爺,王爺”

“不要,汐兒,不要!”

赫連端硯蹭地坐起身,一臉驚魂未定的模樣,在看到面前的桑清漪時,突然就變得激動起來。

“汐兒,不要,你不要傷害自己!是我,都是我的錯……”

“王、王爺”

桑清漪被赫連端硯驚惶不定的模樣和空洞的眼神給驚到了,還來不及作出反應,赫連端硯突然跳下了床,而後“锵”地一聲,竟抽出了床頭懸挂的寶劍。

“不是,不是你汐兒,是我,是我該死”

眼看着赫連端硯突然提劍抹向了自己的脖頸,桑清漪蓦地睜大了雙眼。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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