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赫連端硯回過頭,卻發現玉音已然轉身離去,隻留下二人在此。

“王爺”,先開口的是桑清漪。

赫連端硯隻輕輕點了下頭,一陣沉默随即彌漫開來。

一如既往的場景,赫連端硯看着對面的桑清漪,而桑清漪眉眼微垂,并未擡頭看一眼。

“冬日天寒,王妃還是快回屋吧”

桑清漪終于擡頭,看到的卻隻是赫連端硯的背影,于一般男子而言,略顯瘦弱的身影。

“王爺請留步”

出了後院,玉音便在王府花園中漫無目的地走着。

一直走到了未央湖邊,玉音方才停下腳步,望着寒風卷起的層層漣漪。

“出來吧”

過了一會兒,便見一個黑影從旁邊的飛檐上閃了出來。

玉音并未回頭,隻是聲音清冷地開口

“身在王府之中還如此躲躲藏藏,是有什麽見不得人嗎?”

“……”

等了半晌未聽到回應,玉音随即轉過身了來,看着面前有些不知所措卻還硬死撐着的人。

“有話便說吧”

離肆側着頭看向一邊,嘴硬道,“我沒有話要說”。

玉音也未再多言,擡腳便走。

離肆眼睜睜地看着,内心掙紮了片刻,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爲什麽”

玉音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你難道未發覺,在王妃面前,爺已經不像爺了嗎?”。

離肆沒說話,隻是皺了下眉。

“若不直接點明,怕是爺永遠都不會明白,或是會永遠裝作不知”,玉音說着突然停頓了一會兒,“也或許是,不敢明白”。

“可是你”

離肆轉過頭看着玉音,下面的話卻卡在喉嚨說不出口。

玉音隻是靜靜地看着湖面,過了一會兒,才聽見她的聲音。

“不過隻是一個人的執念而已,爲何要讓彼此都不幸福呢”

離肆看着面前的人單薄的背影,卻不知該開口說些什麽。

直到一陣寒風吹過,玉音的聲音宛如從天際再次飄進耳中。

“爺是否開心,于你我而言,比之任何都重要,不是嗎?”

離肆默默地點了點頭,雖然玉音看不到,可是他知道,她都知道。

離肆就那麽望着玉音的背影,而玉音卻一直望着未央湖面,此情此景,正如赫連端硯、玉音和離肆三人之間關系的寫照。

于離肆而言,也許永遠隻能望着玉音的背影,而于玉音而言,赫連端硯便宛若這湖中的倒影,明明近在眼前,卻永遠都不可能握在手心。

不知過了多久,玉音終于轉過身,看了一眼安靜的幾乎不存在的離肆。

“你可知道,爺心中有一個結,而且已經很久了”

離肆皺眉沉思了一下,“玉音說的是爺口中常念到的那個人?”。

“不止如此”

玉音并沒有說下去,而是歎了一口氣。

“你之前可有聽爺說過此人?”

離肆搖了搖頭,他跟随赫連端硯的時間要比玉音晚,若是連玉音都不知,他就更不可能知道。

從赫連端硯七歲開始,玉音便随侍左右,并不曾出現過“汐兒”這個人。

“據此看來,她必然是在爺七歲以前出現的”

“若是如此,便隻能去問怡妃娘娘了”

“不”

玉音想也未想,便斷然拒絕了離肆的提議。

“爲何?”

離肆不明白,既然那麽想知道,爲何不去問個清楚。

玉音隻淡淡地看了離肆一眼,便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見此,離肆猶豫了片刻便欲跟上去,卻聽到玉音清冷的一聲

“别跟着我!”

赫連端硯看着手中的折子,思緒卻早已不知所蹤。

“王爺請留步”

赫連端硯聞言停住腳步,不過卻沒有即刻回頭,像是在等身後之人的話。

等了片刻,也未聽見下文,赫連端硯也未言語,擡腳便欲離開。

“我是端王妃,這是永遠不可能改變的事實,不管發生何事,皆是如此”

赫連端硯不太明白,桑清漪此話究竟是何意,是想告訴她,她造成的傷害永遠都不可能抹去?抑或是真如玉音所言,她……

不可能的,不會的,她怎麽會呢?定是怕自己與那将門公子再有糾纏,便會禍及相府還有定國公府,她是想保護他。

赫連端硯默默地放下手中的奏折,起身走到窗邊,感覺一股涼意撲面而來,腦袋似乎頓時清醒了許多。

其實,事實究竟是如何并不重要,因爲不論怎樣,她都會拼死護住她的幸福,沒有她的存在的幸福。

“爺”

離肆突然出現在房中,赫連端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何事”

離肆随即低頭恭謹地回道,“昨日奉天殿中之事,已在金陵城中傳得沸沸揚揚”。

赫連端硯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有些怪異的笑容。

“讓我猜猜,定是說昭國公主移情别戀,另選了十四做如意郎君,端王黯然神傷,醉宿青樓”

離肆有些愣愣地擡頭,“爺已經知曉?”。

“這不難預料吧”

赫連端硯笑笑,便從離肆身旁走了出去。

“他們也就會這麽些幼稚可笑的招數了”

赫連端硯剛跨出琴韻閣,就聽見旁邊傳來的開門聲,側過頭,就見從裏面出來的桑清漪。

桑清漪不經意間的一擡頭,恰好也看見了赫連端硯,微微愣了一下。

“正好,一起用午膳吧,王妃”

赫連端硯和桑清漪相對而坐,丫鬟們正在一一傳上飯食。

“開動吧”

赫連端硯說完,便低頭開始吃了起來,她是真的餓了,昨夜就光飲酒了,都沒怎麽吃東西。

今早回到王府之後,又發生了那樣的事,最後弄得玉音給備好的早膳都沒怎麽吃。

許是吃的急了些,赫連端硯感覺有些噎到了,便忍不住咳了起來,擡手剛欲叫人拿水來,面前卻突然多了一碗湯。

赫連端硯随即擡頭,正好與桑清漪四目相對,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

不過也隻片刻,桑清漪便轉移了視線。

“謝謝”

跟過往調笑、得意、或嚣張的口氣不同,竟是從未有過的溫和、正經。

桑清漪微微擡眼,卻隻見赫連端硯低頭在喝湯,好像什麽也未發生一樣,難道方才隻是她的錯覺嗎?

王府的一個守衛來報,說是宏王殿下來了。

赫連端硯聞言皺了下眉,“宏王殿下?”。

“回王爺,今日早朝之上,皇上已經下旨敕封十四皇子爲宏王,并賜婚于宏王殿下和昭國華裳公主”

“見過十一哥,十一嫂”

赫連端衍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倒是把赫連端硯看的愣了一下。

“十四何時變得如此循規蹈矩了,莫不是因爲快要成家的緣故”

“十一哥”

赫連端衍有些尴尬地站在那兒,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

“好了,快坐下吧”,赫連端硯看了他一眼,”這個時辰過來,怕是還未用午膳吧,便一起吧”。

赫連端衍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下來,赫連端硯則一邊吃一邊開口問道

“說吧,什麽事這麽急着來找我”

赫連端衍手裏端着飯碗,卻糾結着該不該在此時開口,又該如何開口。

赫連端硯似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側頭看着他。

“在我面前,你何時也變得如此吞吞吐吐了”

“十一哥我”

察覺到赫連端衍偷偷看了一眼旁邊的桑清漪,赫連端硯随即心中了然。

“都不是外人,你盡管說吧”

“我吃好了,王爺和十四弟請便”,桑清漪說着便欲起身離開。

赫連端硯掃了一眼桌上才動了一角的米飯,擡頭,有些陰陽怪氣地道

“王妃莫不是怕聽見什麽不該聽的,抑或是擔心聽到什麽讓自己受不了的事情”

桑清漪轉過頭,隻淡淡地看了赫連端硯一眼,便又坐了下來。

赫連端硯看赫連端衍還一副發愣的模樣,“你看看,你都把你十一嫂逼得不想用膳了,還不快說”。

聞言,赫連端衍一臉歉意的看着桑清漪,“十一嫂,對不起,我”。

“十四弟切莫誤會”

見赫連端衍那自責的模樣,桑清漪隻得再次執起了箸。

赫連端衍這才稍稍安心一些,隻是一擡頭就被赫連端硯瞪了一眼。

“十一哥,我此番來是爲了請求你的原諒的”

赫連端硯手上的動作一頓,“你這又犯了何事,要我在父皇面前替你擔着”。

“不是”,赫連端衍放下手中的箸,糾結了好一會兒,猛地擡起頭,“十一哥,我從未想過跟你争華裳公主,我也不明白她爲何會選了我,我知道十一哥心裏難受,可父皇他”。

赫連端衍眼睜睜地看着赫連端硯的眉峰越斂越緊,眸中寒光四射。

“十四”

“十一哥有何吩咐”

赫連端衍有些緊張的道,卻見赫連端硯慢慢的眯起眼,一字一頓道

“你,立刻,馬上,從我的眼前消失”

已過酉時,玉音卻還未回府。

赫連端硯看了一眼在一旁站的近乎僵直的離肆,“玉音去哪兒了,都這個時辰了還未歸”。

“離肆不知”

隻吐出這麽四個字,便沒了下文。

“……”

有時,赫連端硯覺得眼前人就是一根木頭,根本就沒法與他說話。

“那你爲何不跟着保護她”

離肆想起玉音走之前的那句警告,不知該如何作答,便選擇了沉默。

赫連端硯感覺自己的耐心已經被消耗殆盡,轉身便出了書房。

“備馬!”

走到王府外,離肆已經備好馬在一旁等着,赫連端硯并未言語,接過缰繩便欲翻身上馬。

“這麽晚了爺是預備上哪兒”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赫連端硯回過頭,就見王府外不遠處的玉音。

“怎得這個時候才回來”

“此刻時辰尚早,有何不妥嗎?”

“這天都黑了”

“嗯”,玉音點點頭,“玉音知道啊”。

“……”,赫連端硯無語,“知道你還晚歸”。

玉音突然停下腳步,像看怪物一樣盯着赫連端硯看。

“爺何時也變得如此唠叨了”

“……”

赫連端硯隻覺像是有股氣悶在胸口,吐也吐不出,吸也吸不進去。

“這臨近年關,市井之地難免動蕩,你一個姑娘家在外,總歸是不妥”

玉音看着面露無奈的赫連端硯,唇角輕輕向上一揚。

“爺這是在擔心玉音嗎?”

“不然呢”

玉音不禁溫和一笑,“爺可放心,玉音也非尋常女子,再說現在不是回來了嗎?”

赫連端硯看着玉音清澈幽深的雙眸,也笑了笑,便不再就此多言。

“你這一日都去哪兒了,此刻方才記得回府”

“隻是出去走走而已”,玉音隻一句簡單帶過,“今日可有發生什麽事”。

赫連端硯便把今日赫連端衍之事說了出來,卻見玉音在那兒抿嘴淺笑。

“十四當真是個單純至極之人”

今日街上遇見,便跟他說了幾句,竟都信了,還跟眼前人說了,想想這人當時的神情,便覺心情大好。

“玉音可有用晚膳”

“嗯”,玉音點點頭,“對了,這兩日利州雪災奏報便會抵達金陵……”。

兩日後

早朝之上,宣德帝就利州雪災一事令衆臣商讨赈災之法,并定下主理赈災事宜之人。

結果也正如玉音所料,此次赈災一事皆由赫連端硯主理,并令當日午後便出發前往利州。

赫連端硯回到王府之時,玉音已然打點好一切,随時便可啓程。

隻是,還有一件事情,玉音無法做決定。

“爺此次去,可要王妃随同前往”

赫連端硯正要飲茶的動作一頓,轉而把茶杯放到了一旁。

從宮中回府的一路上,赫連端硯便在想這個問題,冬季北方嚴寒,若讓桑清漪一同前去,免不了受苦受累,隻是,若就有她待在這王府,又覺甚爲不妥。

“讓她準備準備,随後出發”

赫連端硯看着玉音轉身離去的背影,突然對一旁站着的離肆道

“此番玉音留守王府,由你護她周全”

聞言,離肆猛地擡頭看着赫連端硯,一向沉靜的黑眸有些不可置信。

在這之前,無論何時何地,玉音都會陪伴着赫連端硯左右。

可這一次,赫連端硯不願玉音随她一同前往,她不想讓玉音再爲她陷入任何危險之中。

“離肆必須緊随爺左右”

“我已經決定了,休得再說”

就在此時,宏王殿下與昭國四皇子齊晨還有華裳公主突然到訪。

“聽聞端王爺馬上便要動身前往北方赈災,本王特地前來道謝和道别的,不日本王便要返回昭國,怕是等不到王爺赈災歸來再相見”

“四皇子客氣了,那在此,本王以茶代酒,先預祝四皇子一路順風”

……………………

赫連端硯與赫連端衍、齊晨還有華裳在前廳喝茶談天,而玉音則指揮着下人把準備好的行裝都搬到府外的馬車上。

“時候不早了,爲免耽誤王爺行程,我等就先行告辭了”,齊晨起身告辭道。

赫連端衍也道,“十一哥,一路保重”。

“望王爺早日歸來”,華裳的笑一如既往的妩媚。

“恕不遠送”

誰知齊晨剛一跨出前廳便突然停住不走了,華裳忍不住上前詢問

“怎麽了,四哥”

“是她”

齊晨喃喃了兩聲,也不待華裳反應過來,便徑直朝着院中央的玉音走了過去。

“柏楊”,玉音叫住了其中一個家丁,“去看看王妃是否已準備妥當”。

“姑娘”

齊晨叫了一聲,玉音卻像未聽見似得,一點反應都沒有,連看都沒往他這邊看一眼。

“姑娘、姑娘”

這一回,玉音終于看了齊晨一眼,不過也就一眼。

見此,齊晨便站到了玉音的前方,擋住了玉音的視線,讓玉音不得不注意到他。

“姑娘,是我,你還記得我嗎?”

玉音微微皺起眉,猜想眼前人定是那昭國四皇子齊晨,隻是他們之間并無任何交集,他現下這般是意欲爲何。

“王府大門就在前面”

玉音冷冷地說了這麽一句後,轉身便走。

齊晨情急之下,竟伸手欲去拉玉音的胳膊,最後抓住了玉音的袖子。

“姑娘等等”

玉音冷着臉回頭,“放手!”。

“姑娘,我”

齊晨話剛才出口,便覺手腕突然被人猛地一扭一折,一陣劇痛随之傳來。

“四皇子這是意欲何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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