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宸雪抱緊她,微笑道:“不用怕,玄通大師他們隻是練練手,不會有事的。神葬之野擋不住我們,我們很快就會到達空桑城。”
也許感受到傅宸雪身上的溫度,九方秋荻的小臉有了血色,很快又變得滾燙欲燃,羞不可耐,不過她沒有離開傅宸雪的打算,微閉雙眼,把頭倚得更緊,似乎忘記了那場近在咫尺的血殺。
“噗……”玄通一棍正中一隻猙狼的頭部,把那隻狼打得腦漿迸裂恰似萬朵桃花開。不等他收回棍子,三頭猙狼同時撲上來,一頭張開血盆大口咬住棍端,另外兩頭前後夾擊,利爪猛掏他的腹背。
玄通收棍不及,飛起右腳,踢向前面那頭猙狼。後面的猙狼乘機竄上來,呲出獠牙咬向玄通的後頸。
普寂與玄通背身而立,仿佛腦後有眼,上身朝後猛然塌下,兩腿如鋼柱釘在地上,金棍一式“浪子回頭”朝後面反掄下去,把那頭襲擊玄通的猙狼打成兩截,屍體飛出五丈開外。
與此同時,玄通一腳“斬鐵”正蹬在前面猙狼的腹部。喀嚓,那頭巨狼骨骼盡碎,胸腹破開一個大洞,當場斃命。
普寂剛要直起身子,五頭猙狼像白色的閃電射過來,發出憤怒的嗥叫,恨不能一口把普寂撕個粉碎。
玄真等人見狀,催動無相陣奮力解救。近百頭巨狼從山坡上躍下來,加入血肉紛飛的戰團。
半炷香的工夫,七位金剛僧全部挂彩,僧袍破碎,身上血如泉湧。而他們周圍的狼屍橫七豎八有兩百具之多。血水染紅大地,嘶嚎與咆哮聲震動荒野。
狼王憤怒嗥叫。狼群改變戰術,一隊采取襲擾戰術,牽制玄通等人的注意力;另一隊在後面猛攻,企圖把七位金剛僧卷入風雪深處。
玄通等人奮力厮殺,精疲力竭之際,一群年輕公狼組成的突擊軍團從天而降,采用刺心戰術,像犀利的矛鋒,沖破無相陣,聯手另外兩隊狼群,把七位金剛僧分割包圍。
七位金剛僧陷入各自爲戰的困境,狼群越圍越多,他們根本無法靠攏,難免腹背受敵,顧此失彼。很快,一妙第一個支撐不住倒下去。
狼群一擁而上,沒等它們的利齒碰到一妙的身體,一道無形的罡氣隔空而至,把它們全震得飛出去。
一道身影疾掠而過,傅宸雪抓起一妙,飛快退回原地。
傅宸雪把一粒七劫菩提丹塞入一妙口中,雙手風馳電掣起落不停,幫一妙縫合身上的傷口,上好金創藥,右掌在他背心上輕輕一按,一道磅礴的金色神元透體而入。
七劫菩提丹的藥力化開,加上傅宸雪的神元之助,一妙覺得四肢百骸真元滾滾,直要爆裂開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強大,一躍而起,仰天大吼:“殺——”提起金棍,頭也不回地沖入狼群之中。
九方秋荻看得目眩神馳,見一妙又沖入風雪之中,大驚道:“公子哥哥,一妙大師受了重傷,應該好好休息,他又去厮殺,不要命了嗎?”
傅宸雪道:“他們七個修的是佛門金剛般若神功,剛猛無俦,剛才一妙隻是力竭,受了點兒皮外傷,完全無礙。我給他服下七劫菩提丹,這種丹藥的藥力至剛至陽,霸道無比,必須通過激烈的戰鬥才能完全吸收。隻要他們能夠撐下來,修爲都會突飛猛進。”
九方秋荻忽然明白過來:“公子哥哥,原來你是利用這個機會替他們提升修爲啊……”
傅宸雪笑道:“他們跟了我這麽久,一路之上悉心照顧,我不能負了他們的好意,有機會就應該助他們一臂之力。”
九方秋荻不再說話,好看的大眼睛癡癡地望着傅宸雪,似乎想将這個男人看透。隻是她的臉頰又不知不覺紅了起來,猶如三月的桃花。
正行第二個倒下……
玄真第三個倒下……
圓慧第四個倒下……
……
一盞茶的時間内,七位金剛僧先後被傅宸雪從狼群中帶出去,服下七劫菩提丹,敷上金創藥又投入血殺之中。
受傷之後再度殺上戰場,玄通等人感到體内真氣如龍,修爲也節節暴長。他們明白傅宸雪的用意,内心感動無比,這一場血戰下來,他們的功力提升抵得上數百年的苦修,這種機會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的,他們沒有理由不珍惜。
大恩不言謝,玄通等人一路跟随傅宸雪,也了解他的性格,于是什麽都不說,用更狠的殺戮來證明他們不會辜負傅宸雪的期望。
一具具狼屍仆地而倒,被凍成血淋淋的冰雕,又很快被大雪掩埋。一千多頭猙狼在不到兩個時辰内隻剩下二百多頭。
狼王紅了眼睛,鼻子向天,發出凄厲長嗥。更多的猙狼聽到召喚,從四面八方飛奔而來。一千隻……兩千隻……三千隻,荒野上,飛雪之中,挨挨擠擠全是咆哮的猙狼,等待狼王調遣,不顧一切撲殺。
也許是血腥味太過濃重,不止狼群越圍越多,飛熊、劍齒虎、暴龍、五尾豹、獨目犀、火焰獅和九頭蛟等都圍上來,還有臉盆大小的蚊子、蜻蜓以及比棺材蓋還長的蟑螂,一隻隻在空中飛來飛去,擇人欲噬。
九方秋荻再次花容失色,她從小聽說神葬之野裏有許多可怕的生物,卻沒想到有一天這些東西像聚會似的一齊出現在她面前。
忽然,九方秋荻看到一頭渾身長滿長毛、形狀和狗差不多的猛獸,駭然叫道:“公子哥哥,那是四大兇獸之一的渾沌,小時候聽我娘講過好多次……其狀如犬,長毛四足,兩目不見,兩耳而不聞,有腹而無髒,有腸直而不旋……還有那頭,人面虎足,毛長數尺,分明是四大兇獸中的梼杌……完了,完了,它們出現在這裏,我們再也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