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岩子抹去嘴邊的血迹,心情平複下來,問道:“無爲,我問你,你不把實情講給傅宸雪,是不是對宗門心懷怨望挾私報複?”
無爲子吓得連連叩首,惶恐道:“絕無此事我一心恪守宗門規矩,别無他意,望掌教師兄明察。”
雲岩子又把目光轉向長春子:“長春,宸雪的事情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呃這個,比掌教師兄知道得早了一點點”
“這個一點點是多少?”雲岩子顯然不想放過長春子。
“這個無爲師兄回九蓮峰的時候,我聽他講了宸雪的事情,本想當即向掌門師兄禀報,隻是那時宸雪去了禅藏寺,未見其人,也不知無爲師兄所言是否屬實,就想等等再說”
“好個等等再說!長春,你很好!”雲岩子狠狠瞪長春子一眼,生氣道:“這麽大的事兒你都敢知情不報,眼裏還有我這個掌教嗎?好吧,這個先不說,我再問你,那後來呢?”
“後來聽說宸雪與道門發生沖突,殺了人還傷了宗門護教真人,我怕掌教師兄責罰,牽連九蓮峰,更不敢回禀”
雲岩子又想吐血,尼瑪,怕我責罰你還瞞這麽死?道門原本不該這麽狼狽,一切原本該是另外一個樣子。這下可好,太一老祖被削得滿地找牙,護教真人跪地求饒,道門的臉都丢到爪哇國了,責罰還有個屁用?
雲岩子把滿腔怒火狠狠壓下去,事情已經發生,再沖長春子發火有什麽用?“無爲,武當那裏,除了宸雪,還有什麽出色的弟子嗎?”
無爲子立時來了精神:“武當這些年英才輩出,最出色的有兩個,一個是傅宸雪,另一個是宸雪的師弟風燕然,他們兩個都是孤兒,拜在武當紫竹門下。燕然的天資與宸雪不相上下,至于修爲”他看了看雲岩子身後的葉亦紫,接着說道:“燕然跟宸雪一起長大,亦步亦趨,相互扶持,從小練就雙手互搏之術,一人能同時使出兩種完全不同的功夫,我不清楚他近來戰力如何,估計起碼不遜于修真界三大神子中的任何一位。”
“雙手互搏?”衆人再次倒吸一口冷氣,這種功夫說起來容易練起來難,人心多思,思則擾,擾則亂,亂則憂,一心二用幾乎不可能。除非生具赤子之心,又不染塵世黑白,方能習成此術。而這種人,萬萬人之中也未必有一個,稱得上稀世之才。
風燕然精通雙手互搏之術,與人對戰時等于是二打一的格局,光是想想就知道他的戰力如何恐怖。
不止葉亦紫,連聞人丹印的心也碎了一地,好端端的爲何老拿我們作比?是不是以爲神子是站街的流莺,誰都可以上來揩兩把?
雲岩子大笑:“一門雙英,天下無雙!他們的師父是紫竹那個小道士麽?很好!我即刻派宗内長老去凡世,以門中最高的規格把紫竹接來他爲道門培養兩個絕代天才,道門又豈能虧負于他?”
玄一神将笑道:“紫竹悉心授徒,有蓋世之功,派門中長老去武當未免有些輕慢吧?”
雲岩子肅敬道:“老祖的意思是?”
玄一神将道:“紫竹之功務必大力彰顯,如果沒有合适的人選,就讓我和無爲去一趟吧。順便看看武當山有何靈異之處,竟然一下子出了兩個曠世天驕。”
“老祖,你要親自去凡世迎接紫竹?”道門諸人都失聲大叫。
道門十神将之首親赴武當山,比道門掌教親自莅臨都要威風十倍不止,紫竹那個小道士的面子也忒大點兒吧?放到修真界,哪怕一品宗門的宗主也休想請得動玄一神将這尊大佛。
玄一神将臉一冷:“你們有意見麽?我先把話撂在這裏,有一天你們能在凡世那種地方也培養出傅宸雪這樣的弟子,我就是爬也得爬到凡世去接你們。你們有這個雄心麽?”
道門諸人紛紛低下頭,羞慚萬分。
無爲子道:“老祖,紫竹和燕然此刻并不在武當,他們去了少林寺。”
“少林寺?”衆人的耳朵都支楞起來,尤其禅藏寺衆僧,哪個不知道少林寺是佛宗在凡世的分支啊?
玄一神将一怔:“他們去少林寺幹什麽?據我所知,武當與少林寺恩怨糾結,關系并不是特别好吧?”
“回禀老祖,天魔大劫将至,宸雪希望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力量,共同對抗魔劫,此次他來到修真界也是這個目的。紫竹與燕然去少林寺,正是爲了化解雙方千年的恩怨,攜手共禦外侮。”
玄一長歎道:“宸雪小小年紀,心系天下蒼生安危,實在難得。大劫将至,我們爲了一己之私,彼此内鬥不止,于修真界何益?又置天下萬族于何地?傅宸雪雖生凡世之中,見識和胸懷比我們這幫隻知道誦經修道的老家夥不知道高出多少啊。”
弘忍方丈上前道:“玄一尊者此言甚是精當!大劫當前,我們應該放下門派之見,精誠團結,萬衆一心,共同抗擊天魔。既然宸雪的師父和師弟去了少林寺,老衲馬上派人去凡世,力促少林與武當合作,統一凡世武林,絕不能罔顧大局,反做了人族的罪人。”
衆人頻頻點頭,聞人長歌道:“道門與佛宗願意入下成見,共禦外侮。聖盟一向心系天下蒼生的福祉,更沒有理由作壁上觀。隻是”說到這裏,他看向弘忍方丈:“敢問大師,傅宸雪乃人中之龍,堪當驅魔大任。他去了禅藏寺,大師與他談了什麽?他如今又去了什麽地方?”
“這個”弘忍有些猶豫:“魔劫将至,老衲曾經動用天機玲珑眼查看吉兇,斷定傅宸雪乃當初佛祖之谒中的應緣人,一身系天下安危,老衲将他請到禅藏寺,叙說根源。至于他的行蹤,老衲實在不便透露。不過老衲可以告訴諸位,他去了該去的地方,此行若得佛祖之佑,一旦成功,則我人族抗擊天魔的勝算将大大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