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我”司空圖咬咬牙,硬着頭皮道:“傅宸雪眼裏根本沒有道門,否則,他殺我峰弟子又傷我宗護教真人該如何解釋?依弟子看,傅宸雪一定是受了無爲子的挑唆,對道門心懷怨恨,這種弟子不要也罷。我宗弟子有百萬之多,又豈會在乎一個傅宸雪?”
“放肆!”太一神将大怒:“自天聖子祖師創派至今,道門弟子何止千千萬?有幾個像傅宸雪這樣的傳人?你身爲宗門高層,又是傅宸雪的長輩,對如此天才不思呵護,反倒喊打喊殺,是何居心?”
玄一冷聲道:“我聽說紫宵峰與九蓮峰當年有些過節,想必司空峰主害怕傅宸雪報複吧。依傅宸雪的身手,紫宵峰上下可有抗衡之人?司空圖,你也活了幾百歲,都把心思用在權術和排除異己上,道心竟無半分長進,還不該好好反思一下嗎?”
聽到玄一的訓斥,紫宵峰兩個神将也坐卧不安。
道雲子心亂如麻,追根溯源,當年的事情都是因他而起,如今無爲子強勢歸來,會不會舊事重提呢?
過了一會兒,雲岩子慢慢平靜下來,又恢複了掌教的威嚴,吩咐道:“來人,把無爲和長春都帶過來,他們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衆人點頭,事情鬧成這個樣子,九蓮峰上那兩個混蛋難辭其咎。
工夫不大,長春子和無爲子一起來到飛舟上,他們身後還跟着一個清雅出塵的女子。
無爲子被掌教急召,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忐忑不安走上前向諸位太上長老、十神将和掌教見禮。
“無爲師弟,你好”雲岩子剛張嘴,血又要噴出來,急忙用丹田氣把話和血水都逼回去。他本想好好責備無爲子一頓,可看到無爲子蒼老的臉和滿頭的白發,怎麽也狠不下心來。當初把無爲子流放到凡世,是他一手促成的,一百多年的懲罰還不夠狠麽?
無爲子低下頭,第一次見到宗門這麽多的核心人物,不緊張才怪。
雲岩掌教的目光越過無爲子和長春子,落在那個清麗如仙的女子臉上,眼中笑意盈盈:“無爲,那個孩子就是青凰麽?”
“哦,她就是青凰。”無爲子見雲岩子沒有責怪之意,放下心來,向青凰招手道:“小凰,快過來拜見掌教真人。”
雲岩子笑眯眯道:“什麽掌教真人?你是她的師祖,我不也是她的師祖麽?都是自家人,還是随意一些好。”
衆人張口結舌,眼鏡跌落一地。這個老不死的什麽時候學會了打溫情牌?當你有一天看到老虎不吃肉改吃草,會有什麽樣的感覺?
青凰走上前,向雲岩子盈盈下拜:“九蓮弟子青凰拜見掌教師祖。”
“好好真是個好孩子,快快起來。”雲岩子哈哈大笑,親自把青凰攙起來,心情愉悅之極。
“好孩子,師祖聽說了你的事,很是高興。你今年才二十四歲吧?這麽小的年紀就習得一手好劍法,真是難得,放眼整個道門還沒有人比得上你呢。前途無量,前途無量啊!”雲岩子心裏高興,自然不吝贊譽,直接把三大神子之一的葉亦紫給忽略。
葉亦紫好一陣糾結:“我不是二十多歲成爲半神的嗎?前途比她差很多麽?”
司空圖還未走開,聽到雲岩子這番話,差點兒血濺三尺。雲岩子啊雲岩子,你他媽說的是人話麽?七長老空冥子被青凰斬掉手臂,你身爲掌教,不止不懲罰那個丫頭,還當衆稱贊她的劍法,是嫌她砍的胳膊不夠多還是紫宵峰的臉打得不夠響?
雲岩子此刻自然不會管司空圖想什麽,他拉起青凰的小手,像鄰家老爺爺看到久不回家的寶貝孫女一樣,“孩子,聽說你和宸雪患難相随,伉俪情深,是真的麽?”
聽到“宸雪”兩個字,無爲子和長春子心裏同時咯噔一下,壞了紙裏包不住火,傅宸雪的事情終究被掌教查到了。
青凰一怔,看向無爲子和長春子。
這個時候,衆目睽睽,明察秋毫,無爲子和長春子哪敢有半點表示?
青凰點點頭,她不怕雲岩子知道真相,也不相信道門敢把她扣爲人質威脅傅宸雪。本來他們此行,就是要表現出足夠的強勢,有些東西還需要隐瞞嗎?
雲岩子又問道:“孩子,你一個人來到道門,宸雪爲什麽不跟你一起回來呢?
“宸雪受禅藏寺方丈大師邀請,随沉葉去了禅藏寺。”
“禅藏寺麽?”雲岩子看向弘忍方丈,方丈合什而笑,雲岩子怎麽看怎麽覺得弘忍有一種奸計得逞幸災樂禍的味道,這讓他心裏很不舒服。
“道門乃武當之本宗,宸雪身爲武當傳人,不知道他也是道門弟子嗎?”
“這個他應該不知道,我也是到了九蓮峰才知曉這種關系,以前從未聽宸雪講過有關道門的事情。我們此次修真界之行,就是聯合修真界各派的力量,共同對抗天魔。宸雪若知道與道門的淵源,肯定先回宗門,不會舍近求遠反去了禅藏寺。”
“什麽?竟有這種事情!”雲岩子臉色陡變,拍案而起,戟指怒吼:“無爲,這是真的麽?”
無爲子慌忙跪下:“回禀掌教師兄,當年流放凡世時,你一再告誡我不可洩露宗門半點秘密,否則将爲門規所不容。一百多年來,我一直謹記此言,從沒有和任何人講過道門之事,包括宸雪他的确不知道武當隸屬道門,也不知道自己是道門弟子。”
“你幹的好事”雲岩子再也忍不住,又一口老血噴出去。
他能怪誰呢?這話的确是他當年交待無爲子的,哪知道無爲子如此迂腐呢?
當初他擔心無爲子倚仗道門勢力在凡世滋事生非,故而嚴加約束,哪想到無爲子會爲道門培養出這樣傑出的人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