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匹夫,我與你不死不休!”玉真子一聲暴喝,雙瞳血紅,三千銀絲無風自散,根根上指,反手拔出長劍,刺向空冥子。
“小師妹,不可……”無爲子驚呼一聲,急忙上前阻攔。
空冥子出手如電,右手兩指緊緊夾住玉真子的長劍,猶如鐵鑄。一百多年的卧薪嘗膽,他如今修爲已邁入大乘境中期,豈是依然滞留洞虛境初期的玉真子可比?
“小師妹,這就是你如今的功夫嗎?我記得你當年的劍法淩厲得很,經過一百多年,怎麽變得如此溫柔?嘿嘿,你不是要殺我嗎?快來啊……”
空冥子眸光如刀,偏偏裝出笑得十分開心的樣子。他恨了玉真子一百多年,好不容易逮到羞辱她的機會,豈肯輕易放過?
無爲子搶上來,不等出手,被空冥子随手一拂,倒撞出去。
青凰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無爲子,免得他撞在地上。
“咦,我當是誰呢?這不是九蓮峰上的天才大師兄無爲子嗎?想當年,你與道雲子師兄并稱道門雙雄,何等風光啊。聽說你被宗門罰去凡世,什麽時候回來的?哎呀呀,無爲師兄,你小心一點兒,年紀大了不要亂折騰,摔個狗吃屎可就不好看了。”
其實空冥子早就認出無爲子,此刻故意嚷出來,極盡嘲諷之能事。
玄機子見師兄和師姐雙雙受辱,勃然大怒:“空冥子,宗門大比還沒有開始,你就想動手嗎?來來來,我與你大戰三百回合!”
空冥子冷冷道:“玄機,就你那幾手三腳貓的功夫,也敢跟我叫闆?别說三百回合,你能擋我三招就算你厲害。如今的九蓮峰,風光不再,白癡廢物多如狗,拿什麽跟紫宵峰鬥?”
空冥子身後十幾弟子放聲狂笑,肆無忌憚地盯住青凰和畫千尋,恨不得一口吞進肚子裏去。
畫千尋怒容滿面,不是身爲客人,又是一宗之主,她早拔出恨天鈎,砍了空冥子那個老雜毛。
青凰看向一臉嚣張的空冥子,見他夾住玉真子的長劍不放,冷冷道:“把你的手拿開!”
對于青凰,空冥子倒是大有好感:“小女娃兒,你好像不知道我是誰吧?老夫是紫宵峰七長老空冥子,不忍見你明珠暗投,決定給你一個機會,拜老夫爲師如何?”
那十幾個弟子紛紛起哄:“小師妹,你花容月貌,我見猶憐,快來我們紫宵峰吧……師兄願意爲你烹茶弄琴,當你的護花使者。”
“是啊,小師妹,你快改投名師吧。師兄我人稱玉面小郎君,最是溫柔體貼,哪怕師妹你要天上的月亮,師兄也給你摘下來……”
……
九蓮峰弟子見本峰長老受辱,又聽紫宵峰弟子污言穢語,都氣炸肺。一個個按劍而立,雙瞳血紅,恨不得立刻與對方拼命。
青凰依然冷冷望着空冥子:“我再說一遍,把你的髒手拿開,否則,我不介意砍掉它。”
空冥子豈會把一個小女孩的威脅放在心上?見青凰不識趣,冷聲道:“女娃娃,你的口氣倒是不小。老夫見你資質不錯,頓生憐才之心,你不感激涕零,反倒一意孤行,再三對老夫惡語相向,真以爲老夫不敢殺你嗎?”
“你的廢話真多!”青凰纖手一揮,一道青色劍芒飛射而出。
“小輩,爾敢……”空冥子見劍光飛來,大驚失色。這個女孩子不是随便說說,真的敢對他下手。可怕的是他明明看到一道青色的劍芒,卻無法閃開。
空冥子的汗毛根根豎起,肌膚隆起骨朵大的寒栗子。一種可怕的威壓從天而降,令他動彈不得。危急關頭,他調動全身的真元,丹田澎湃如海,真元全部沖貫到右臂上,妄圖以百年淬煉的“混元金甲功”硬抗青凰這一劍。
“哧——”血水沖天而起,一隻裹着紫色衣袖的手臂無聲無息掉在地上。混元金甲功豈能擋得住天下無比的青虹劍?
“啊……”空冥子發出殺豬似的慘叫,把身後弟子吓一大跳。
“師叔……師祖……”十幾個徒子徒孫一起搶上來,各自拔劍,卻沒有出手,好像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個貌美如花的小師妹砍掉了師祖的手臂,怎麽可能?
九蓮峰弟子忽啦啦全沖上來,長劍出鞘,把青凰擋在身後,準備與紫宵峰大殺一場。
空冥子臉上的血色退得幹幹淨淨,用充滿恐懼的目光盯住青凰,他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身爲紫宵峰長老,他至今已修煉一百多年,功力達到大乘境中期,是不折不扣的半神境高手。如今竟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孩子斬斷手臂,這是可等的恥辱?何等的可怕?
空冥子怨毒至極,不顧剜心的疼痛,大喝道:“妖女,你不是道門弟子……快說,你到底是什麽人?”
玉真子見青凰斬斷空冥子一條胳膊,笑得眼淚都淌出來:“老匹夫,你不是厲害麽?不是要報當年那一劍之仇麽?不是要踏平九蓮峰麽?有本事放馬過來啊,連我的弟子都打不過,還敢在這裏聒噪,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空冥子疾點數指,止住斷臂血脈,修爲到了他這個地步,斷一臂對功力影響不是太大,但這份恥辱是沒辦法抹去的。
想到當年敗在玉真子劍下,如今又被她的徒弟斬斷胳膊,空冥子失去理智,人如瘋魔,咆哮道:“給我殺——把那個妖女留下來,我要一點點割碎她。”
十幾個紫宵峰弟子挺劍而出,他們雖然畏懼青凰,師祖有令,也不得不硬着頭皮沖上去。
“你們要幹什麽?想造反麽?”玄機子見狀,擋在前面。紫宵峰這些人中,令他忌憚的空冥子被青凰斷臂,其他弟子還放不到他眼裏。
青凰冷笑道:“師祖,你不用阻攔。他們有不怕死的,就盡管過來,我不介意在大比之前先屠掉半個紫宵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