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它可有名字?”
“有!你可以叫它殺人劍!”
“殺人劍?好名字!以後就是它了,老衲喝了一輩子酒,今天才知道還有這樣的酒。劍能殺人亦能救人,酒也一樣。隻是從今以後,老衲再喝别的酒,恐怕真的要淡如水了。”
七殺道:“老頭兒,世上最珍貴的是什麽?生命!想想看,多少錢能買來百年歲月?你修煉遇到壁障,恐怕丹藥靈材沒少吃,結果還不如我哥一杯酒。這樣吧,我也不訛你,這把破劍就當你的酒錢吧。”
藏劍長老大笑:“你真的想要這把劍?”
七殺道:“這把劍看起來不咋的,劍鞘又破又難看,上面這幾顆小石頭還差不多,也許能換點兒錢。我雖不太喜歡,也不能讓你白喝我哥一杯酒,用這把劍抵你的酒錢,也算聊勝于無。”
沉葉的嘴角連連扯動,實在忍不住說道:“七殺,大雷音天龍劍乃是禅藏寺的鎮寺之寶,别的不說,光是劍鞘上面那七顆天晶石,每一顆都是無價之寶,天晶石乃佛陀自天外星空所得,這個星球上隻有七顆,全部鑲嵌在大雷音天龍劍的劍鞘上,你說這把劍值多少錢?”
“是嗎?”七殺斜眼看沉葉一眼,似笑非笑道:“小和尚,出家人四大皆空,錢财都是身外之物,你這麽俗氣又這麽斤斤計較,何日能修得正果呢?”
“……”沉葉差點兒血濺三尺,尼瑪,這貨是什麽玩意兒啊?這麽不要臉的話都能說出來,佛爺也是血肉之軀,也吃五谷雜糧,沒錢喝西北風去?
藏劍長老笑道:“你既然喜歡這把劍,就拿去。不過要在你學會了一百零八式大雷音劍法之後。”
“咦,老頭兒,你忽悠我呢?”
“我早說過,你學會了大雷音劍法,不但這把劍,連劍廬都是你的,怎麽算是忽悠呢?”
“話是這麽說,可你喝了我哥的酒,酒錢在哪兒?”
“酒錢?老衲不是付過了嗎?”
“在哪兒?”
“你手上的大雷音天龍劍不是嗎?”
“老頭兒,你好奸詐,居然跟我玩空手套白狼的把戲,真當我是白癡嗎?”
藏劍長老大笑,七殺直抓狂。
藏劍長老道:“老衲以劍入道,苦修數百年,越到後來越是艱難,原本以爲餘生再也沒有機會踏出那關鍵的一步,沒想到機緣竟是在你身上。傅施主,你這杯酒幫了我的大忙,我的境界壁障有所松動,估計不久便有突破的契機。這份人情老衲欠下了,異日施主但有所需,老衲定會竭力相報。”
傅宸雪笑道:“一杯薄酒而已,大師何必放在心上?佛家講究緣分,你我在茫茫時空中相遇,坐而論酒,這就是緣分。大師苦修百年,厚積薄發,突破是必然的,唯需要一個契機而已,傅某實不敢貪天之功。”
“阿彌陀佛!”藏劍長老雙手合什,雙目神芒熠熠,由衷贊道:“傅施主不矜不伐,功成不居,老衲佩服。”
沉葉看着傅宸雪,眼神熱切地說道:“傅施主,小僧也是愛酒之人,太師祖那杯殺人劍我不敢奢望,你能不能給小僧來一杯溫柔點兒的?”
七殺氣道:“你個小和尚,不知道溫柔鄉是英雄冢嗎?出家人貪戀溫柔還怎麽修佛?滾滾滾,有多遠就給七爺滾多遠,七爺看見你們這幫酒肉和尚就倒黴。”
“阿彌陀佛!”沉葉念一聲佛号,轉向藏劍長老:“太師祖,我這個師弟目無尊長,沒大沒小,弟子想狠狠責罰他一次,不知太師祖可否允許?”
藏劍長老淡淡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道,你身爲師兄,訓導師弟乃是份内之事,與老衲何幹?”
沉葉再念一聲阿彌陀佛,起身向七殺道:“師弟,不管你承不承認,你都是禅藏寺之人,這是你的宿命,你無法選擇。作爲你的師兄,我實在不能讓你再這麽任性下去,來吧,你要麽打敗我,做禅藏寺的大梵天護法;要麽被我打敗,成爲佛宗的新一代天下行走。”
七殺跳起來:“打就打,七爺還怕你不成?不過,你别和七爺談條件,七爺對你們那個鳥護法不感興趣。”
沉葉大怒:“七殺,你無法無天,竟敢對佛祖不敬,真以爲禅藏寺收不了你?”
七殺笑道:“佛家講究戒嗔戒怒,嗔爲毒之根,嗔滅一切善,殺嗔諸佛贊。小和尚,你修行多年,動辄便有嗔怒之心,如何能夠成佛?”
沉葉不爲所動:“佛祖也有明王之怒,何況小僧?你如此冥頑不化,說不得有一天把你鎮壓到九淵之獄,殺一殺心魔。”
兩個人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正在這時,山下一個聲音朗朗傳來:“弟子弘忍,拜見師叔!”
藏劍長老一臉郁悶道:“禅藏寺三大功法中,摩诃無量功排名第一,而論及攻擊力,則非大袈裟神功莫屬。老衲正要看看摩诃無量功與大袈裟神功孰強孰弱,弘忍偏偏這個時候來搗亂,真是掃興。”
流岚雪笑道:“大師想看他們兩個打架還不容易?隻要您不怕毀了劍廬,等方丈離去,讓他們兩個打上三天三夜,如何?”
藏劍長老一呆,肉疼道:“這個恐怕不行!劍廬乃禅藏寺重地,留有曆代高僧對佛理與武功的參悟,讓他們兩個給毀了,實在是天大的損失。”
藏劍長老放下酒杯,對沉葉和七殺說道:“你們兩個小子别鬧了,出去看看,把弘忍給我接上來。”
沉葉合什應允,七殺問道:“憑什麽要我去?七爺好歹是禅藏寺的客人,哪有客人反迎主人的道理?”
藏劍長老道:“你拿了老衲的大雷音天龍劍,也算是劍廬半個主人,你不出去迎客,誰去?”
“呃……”七殺張口結舌,半晌恨恨道:“老頭兒,算你狠。”他轉身跑出劍廬,與沉葉一起下山迎接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