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越冷聲道:“三千年來,沒有人敢在禅藏寺動手,這就是規矩。”他看向傅宸雪和七殺,一字一句道:“你們必須爲此付出代價!”
沉葉急道:“太師祖,他們是方丈的客人,七殺與禅藏寺有極深的淵源,從某種角度而言,他們都是自己人,不算破壞規矩,還望太師祖明鑒!”
慧越不爲所動:“沉葉,你讓開吧。不管是誰,隻要他敢在禅藏寺動手,都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即便他們是方丈的客人也不能例外,這就是規矩。”
“太師祖……”沉葉急得汗如雨下。
“讓開!”慧越目射寒芒,厲聲喝斥。
七殺一把扯開沉葉,晃晃拳頭罵道:“老秃驢,你口口聲聲講規矩,七爺告訴你這才是最大的規矩,你丫懂不懂?”
“老秃驢?”一衆老僧神色陰寒,他們都是修真界中神仙一般的存在,竟然被一個凡世小子指着鼻子痛罵,顔面何存?
慧越怒極反笑:“拳頭大才是規矩,很好,老僧受教……你可以去死了。”他一掌探出,五指箕張,原本湛藍的晴空突然陰雲四合,像是一片黑幕遮住天空。
“哧哧哧……”虛空中飛起五道灰色的閃電,朝七殺當頭罩下來。
“寂滅爪——”沉葉見狀,腦袋嗡地一聲,驚恐萬狀。
寂滅爪是佛宗一位大能獨創的恐怖大殺技,一抓之下神佛俱滅,血骨如海,當年震驚整個修真界。那位佛宗大能後來死于修真界多方勢力的圍殺,寂滅爪也随之湮沒不聞。沒想到時隔千年,寂滅爪再次出世,竟然出現在禅藏寺高僧慧越身上。
傅宸雪的眼睛微微一眯,弘遠這一爪中藏有無盡的寂滅之意,一位佛門高僧居然修煉這種陰毒的功夫,的确有點兒意思。
“好功夫!”七殺收起輕佻之态,神情變得格外凝重。這個貌不驚人的老和尚一出手便有天崩地裂的殺氣,毫無疑問,這是他迄今爲止碰到的最爲強大的敵人。
“戰吧!”七殺大吼一聲,朝慧越疾沖而上。丹田中巨浪滔天,金色佛力沖貫于全身筋脈之中。雙手捏印,吼出吽字音,一尊無上佛陀臨世,向慧越打出六字真言法訣最高一擊——混沌櫻
“大袈裟神功……”一衆老僧看到鋪天蓋地砸下來的混沌印,幾乎驚掉一地下巴。
禅藏寺三大神功乃當年佛祖所留,摩诃無量功号稱第一,論及攻擊力之強,則非大袈裟神功莫屬。修真界有個沿襲三千年的說法——大袈裟神功一出,天下無人争雄。由此可見大袈裟神功的霸道之處。
在這些老僧的記憶裏,千年以來惟有弘戒習成大袈裟神功,可惜弘戒昙花一現,數十年生死未蔔……這個小家夥又是何人?居然年紀輕輕就把大袈裟神功修到大成之境,豈不是比當年的弘戒妖孽百倍?
“好個混沌印!”慧越臉現異色,眼中精芒暴射,真元滾滾,寂滅爪陡然增大兩倍有餘,灰色的閃電也變得水桶粗細,如同五條巨龍,迎面撞上混沌印。
轟隆隆……猶如一顆天外隕石墜入海中爆炸開來。日月無光,天地寂滅,周圍的虛空直接崩坍,巨石、古木、佛像和殿宇被爆炸的沖擊波卷入其中,頃刻化爲齑粉。
一衆老僧駭然失色,施展無上身法逃逸到遠處。
傅宸雪一把抓起流岚雪,單臂掄起來,把她送出沖擊波的範圍。
“草,這樣也行?”沉葉完全被傅宸雪的舉動給驚呆,一愣神的工夫,沖擊波橫掃過來,卷起他的身子遠遠抛出去,落在數十丈之外,摔得鼻青臉腫。
“草泥馬……”沉葉從地上爬起來,吐去嘴裏的泥和草葉,哇哇大叫——除了這三個字,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話。
爺是佛宗天下行走,身負摩诃無量神功,居然被你們搞成這個樣子,爺以後還要不要出去混?沒有我,誰他媽拯救世界和平?媽蛋,那幫鳥人連海都可以仲裁,爺可不可以到其他大陸上跑馬圈地?這不是爺的強項麽?
兩道人影從爆炸中心飛出,分向兩邊射去。
慧越撞在一株古樹上,合抱粗的樹幹當場斷裂,他張口噴出一道血箭,銀須和僧袍被血水染紅,觸目驚心。
“七殺……”流岚雪剛落到地上,看到這一幕,花容失色,不要命似的沖回來。
傅宸雪比她更快,淩空抓住七殺,施展行字訣如飛而去。狂暴的沖擊波在他身後如影随形,竟然沒有追上他。
“呃……”沉葉的眼珠子差點兒掉下來,這是什麽速度?别說佛宗的陸地飛行術比不上,連禅藏寺視爲身法絕學的大挪移神功都略遜一籌。“這就是師父說的應緣之人嗎?果然有意思。”
驚詫的不止是沉葉,還有那群老僧,傅宸雪玄妙空靈的身法同樣帶給他們極大的震撼,這是道門的功夫嗎?佛宗與道門鬥了數千年,他們從沒有發現道門有如此詭異的身法啊……
“噗……”七殺連吐兩口血水,才緩過勁來。這一次硬碰硬,他受的傷要遠比慧越要重。
傅宸雪把七殺放到地上,問道:“感覺怎麽樣?”
七殺咬咬牙,有氣無力道:“哥,你放心……我還撐得住。”
傅宸雪笑笑,拿出兩顆綠色丹藥塞進七殺嘴裏。
丹藥入口即化,陣陣暖流透過經脈滲透到全身各處,受損的内髒、肌膚和脈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七殺蒼白的臉色也漸漸紅暈起來。
“七殺,你怎麽樣?”流岚雪撲上來抱住七殺,淚珠成串落下來。
“不用擔心,我沒事兒!”七殺向流岚雪笑笑,又趕緊運功療傷。
剛才那一記硬拼,他完全是孤注一擲。慧越在禅藏寺潛修數百年,功力之深厚又豈是他可以比拟的?七殺也知道雙方的差距,一出手就是同歸于盡的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