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一群身披紅色袈裟的老僧,白眉如雪,垂到胸前,個個神情肅穆如行走世間的佛陀。
流岚雪眼中露出駭然之色,這就是修真界最強大的存在嗎?
沉葉看到這群老僧,眼角一陣狂跳,媽蛋,這下好了,把天捅破了……他幽怨地看向傅宸雪,說道:“他們都是禅藏寺的太上長老,隐居在後山禁地,有些人三百年不曾露面,不得不說你比我的面子大。”
傅宸雪把弘遠丢到地上,掏出手帕擦擦手,臉上浮起一抹笑容:“這是真的?有可能是我人品比你好。”
“呃……”沉葉神情一僵,差點兒血濺三尺……這貨把人當球扔,暴虐無道,蔑視人類……好吧,弘遠不能代表全人類,說你無視人權總不爲過吧?你和爺比人品……問題是你他媽知道人品是什麽玩意兒嗎?
傅宸雪丢掉手帕,頗有深意地看向沉葉:“據說佛門有種功夫叫閉口禅,嘴上不說全在心裏,什麽時候閉口禅不誦佛經改念了草泥馬?”
“草……”沉葉忍不住爆出粗口,剛說出一個字,蓦然驚覺,趕緊把嘴巴牢牢閉住,冷汗刷刷地往下淌……這個小子居然知道他心裏想什麽,難道懂得讀心術?他抹抹額頭的冷汗,又有些不甘心,問道:“傅施主,草泥馬是什麽玩意兒?”
“哦……那是一種神獸,像羊又像駝,神力非凡,一張嘴能讓你火冒三丈欲仙欲死……”
“這麽厲害?我走遍萬水千山也沒見過你說的草泥馬,你逗我是吧?”
“哦,那真是遺憾,我覺得你應該多聽聽《草泥馬之歌》。”
沉葉一臉震撼:“草泥馬……連歌都有了?”
七殺和流岚雪走上來,笑道:“歌算什麽?我們那裏連草泥馬大樓都有呢!”
沉葉半晌無語,抹抹臉上的冷汗,終于歎道:“草泥馬……真是厲害!”
傅宸雪和七殺相視無語,沉葉這個小秃驢不愧是佛宗天下行走,天賦好得沒法說,這麽快就會活學活用了?
流岚雪在凡世多年,自然知道草泥馬是什麽玩意兒,掩住小嘴笑個不停。
弘遠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碎了,身上的血不要命似的往外淌。他知道後山那些老怪物現身了,想掙紮着爬起來,結果連一根手指頭都動彈不得:“老……老祖宗,救……救我……”
有幾個太上長老是認得弘遠的,不過那時候弘遠還是個小沙彌,這麽多年不見,聽說做了戒律院的首座,那應該是很有出息的,怎麽一見面竟是這副模樣?被人抽傻了?
一個身材瘦削的老僧盯着傅宸雪,冷聲道:“他是你打傷的?”
傅宸雪笑起來:“如果你沒有看錯,的确就是我打傷的。”
老僧的臉色更是陰沉:“你知道他是什麽人?”
“我沒興趣知道他是什麽人,他要殺我們,而我絕不可能束手待斃,就這麽簡單。”
“你知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佛宗聖地禅藏寺!”
“你知不知道在禅藏寺動手的下場?”
傅宸雪沒有說話,他不覺得這個問題有回答的必要。
老僧眼中寒芒暴現:“我告訴你,差點兒死在你手中的這個人法号弘遠,是禅藏寺戒律院首座。你羞辱他就是打禅藏寺的臉,三千年來,修真界有個規矩從來沒有破過,你知道是什麽?”
七殺看不上去,冷聲道:“老和尚,你讀的是佛經還是十萬個爲什麽?”
老僧訝然:“十萬個爲什麽?那是什麽經書?”
七殺強忍住吐血的沖動,笑道:“那是解答各種問題的天書,要不要我送你一本?”
老僧聽出七殺話中的譏诮之意,勃然變色:“你們在考驗我的耐心?”
七殺冷笑道:“七爺最讨厭與和尚打機鋒,要戰便戰,啰嗦什麽?”
“七殺,休得無禮!這位是慧越太師祖,還不趕緊上去認錯?”沉葉見七殺天不怕地不怕,竟然要和慧越動手,駭出一頭冷汗,趕緊跑上來阻止。
七殺滿不在乎道:“他是誰的太師祖?七爺認識他嗎?”
“……”沉葉頭上的冷汗彙流成河,心裏有一萬個草泥馬在狂奔……七殺,你大爺的,你連太師祖都不鳥,爺這回要被你害死啊。
慧越眯起眼睛盯住七殺,半晌說道:“好!你很好!”
七殺咧嘴笑道:“不用誇獎,七爺知道自己很好!”
慧越沒有理他,目光轉向沉葉:“你又是什麽人?”
沉葉膽戰心驚道:“太師祖在上,弟子法号沉葉,是佛宗天下行走!”
“佛宗天下行走?”慧越神情一緩,問道:“這麽說你是弘忍的弟子?”
“太師祖明鑒,方丈正是弟子的授業恩師。”
慧越和身後那十幾個老僧仔細打量沉葉半晌,贊道:“不錯!小小年紀便是大乘中期,前途無量,不出意外的話,百年之内定能踏破虛空,立地成佛,我佛門又将誕生一尊護教金剛,可喜可賀!”
旁邊一老僧指着傅宸雪問道:“沉葉,你是佛宗天下行走,怎麽會和他們在一起?”
沉葉打個稽首,合什答道:“回太師祖的話,他們幾個是禅藏寺的客人,弟子奉師命親迎他們上山……”
“客人?”慧越冷笑道:“毀我佛寺,傷我僧衆,痛毆戒律院首座,狠抽禅藏寺的臉,這就是客人該做的事兒?”
沉葉慌忙道:“太師祖明鑒,今日之事實出有因,絕非他們幾個有意冒犯,其中詳情稍暇弟子會向諸位太師祖一一禀明。”
一位老僧不滿道:“沉葉,你不會是想故意包庇他們吧?”
沉葉躬身答道:“弟子不敢……”
弘遠終于緩過一口氣,叫道:“師祖在上,沉葉勾結奸邪圖謀不軌,傷我弟子多人,又殺九名執法僧……罪大惡極,人神共憤,望師叔出手鎮壓這幾個孽畜,爲他們報仇雪恨……”
一老僧皺眉道:“出家人慈悲爲懷,談什麽報仇雪恨?弘遠,你着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