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殺口巨棺裏躺着一個全身如焦炭般的男性巨屍,叫道:“哎呀呀,老兄,你這是幹嘛?我就去開個門兒,你不必要來個‘屍谏’吧?快起來,回到你的床上躺着吧……”
話音剛落,那口巨棺發出清脆的“咔嗒”聲,在明晃晃的燈光下,巨大的棺蓋突然淩空飛起,朝着七殺狠狠砸過來。
“——”七殺驚呼一聲,雙足疾彈,以“浮光掠影”身法飄移出去,沉重的棺蓋砸在他的殘影上,又“呯”地撞在地上,連地面都猛烈地跳動一下。
一個渾身如焦炭般的男屍從棺中慢慢站起來,目測高度接近四米,身材魁梧,宛如半截鐵塔一樣。他睜開眼睛,微微轉動頭頸,眸子裏射出幽冷的光芒,骨頭響起一陣如爆炒豆般的爆裂聲。
“詐……詐屍……”鐵蛋幹嚎一聲,身體軟軟癱倒在地上,溫熱腥臊的液體不受控制地從褲子裏流出來。
“咦,是僵屍寶寶麽?他怎麽知道我這段時間最喜歡玩打僵屍遊戲?”七殺見那具巨屍踏出棺材,以極其機械的步子向他起來,很是驚奇:“不是說僵屍的腿不能打彎,都要跳着走嗎?這個家夥倒是另類,不走尋常路……”
黑色巨屍伸開比蒲扇還大的手掌向七殺狠狠抓過來,五根指甲黑裏透亮,大約有一尺多長,在明亮的燈光下就像五把鋒利的尖刀,被他抓一下肯定就是五個透明的血窟窿。
“七殺,小心——”傅宸雪在旁邊提醒道。
七殺前這個比他高了一倍不止的黑色巨屍,笑道:“這麽大個兒的僵屍還是頭一回見到,咱們幹脆把他弄回去搞個展覽,保準票子嘩嘩地像水一樣流進咱們的錢包……”他一邊說,一邊猱身直進,沖向黑色巨屍。
“蓬——”黑色巨屍的五指狠狠抓在七殺身上,七殺的身體猛地一震,他有“不死金身”護體,自然不懼巨屍的利爪,見巨屍的攻擊被擋住,他信心倍增,突然加速,像一顆出膛的炮彈撞上去,“大日金剛拳”狠狠打在巨屍的腹部。
“當——”這一拳仿佛打在鋼闆上,七殺覺得自己的手腕都要折斷,趕緊飛身後撤,罵道:“這貨是吃鐵丸喝銅汁長大的麽?媽的,差點兒把我的骨頭撞斷。”
七殺這一拳何止萬鈞之力?哪怕半個山峰也得當場崩碎,黑色巨屍吃不住勁兒,被七殺一拳打退十多米,“喀嚓”撞碎栖身的巨棺,身體狠狠砸在地上。
眨眼之間,巨屍再次從地上爬起來,又向七殺走去,蒲扇般大的手掌攥成拳頭朝七殺狠狠轟過去。七殺不敢小觑,飛身疾退,避開拳鋒,又倏然而至,一記“金剛般若掌”拍在巨屍的背上。巨屍向前撲出數步,黑炭般的身體出現一隻掌形凹陷,骨肉盡碎,卻沒有血水流出。
鬥了幾個回合,七殺越發放下心來,黑色巨屍雖說力大無窮,畢竟是死了不知多少年的神族,身體不夠靈活,與七殺相比,完全就是挨打的拳靶子。不過神族的屍體還是有着不可思議的神性,堅韌異常,以七殺的殺傷力竟然一時半會兒很難把他打碎。
又鬥了兩個回合,七殺心中焦躁,直接切到巨屍身旁,雙膀發力,竟然把巨屍掄起來狠狠砸在地上,不等巨屍爬起來,他又猱身直上,再次把巨屍掄起來摔下去,接連五六下,黑色巨屍的身體都崩裂開來,就差五馬分屍的下場。
傅宸雪及時喝道:“七殺,住手——”
七殺停住手,問道:“哥,怎麽啦?好人做到底,送佛上西天,我準備送這家夥早入六道輪回呢。”
傅宸雪輕輕“噓”一聲,指向旁邊那些透明巨棺。就在七殺與黑色巨屍打鬥期間,那些密密麻麻的巨棺都悄悄打開,一具又一具luo體巨屍從棺中坐起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皮膚或晶瑩如玉,或粉紅如霞,或枯槁如木,或漆黑如墨,無一例外的,每具巨屍都睜開深閉的眼眸,藍色陰冷如冰淩般的目光投向場内的傅宸雪和七殺。
仿佛感覺到了危險,原本蹦蹦跳跳的小人參娃和“九尾雪狐”露出驚懼的表情,小人參娃更是吓得小嘴一撇,就要哭出來。
鐵蛋面無血色,瞪大無神的眼睛,似乎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七殺的臉色也變得煞白,一個黑色巨屍就如此難纏,若是幾千具神族巨屍一齊攻上來,會是什麽結果恐怕用膝蓋都能想得到。他猶自嘴硬,打個哈哈道:“喲,單挑打不過七爺,想群毆嗎?”
黑色巨屍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漆黑如炭的皮膚崩裂開來,從頭頂至背部再到腳踝,裂開一道大縫,露出裏面粉紅的肌肉,外面那張老皮像蟬蛻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脫落下來,像是一雙無形的手在活活剝皮一樣,這景象實在可怖之極。
傅宸雪道:“七殺,背着鐵蛋,撤——”
“哥,往哪兒撤?”七殺見來時的大門早就關閉,大殿的後面又沒有門,難道從牆壁上炸個大洞逃出去?
傅宸雪道:“這不是大殿,而是一艘飛船的後部艙室,一定有通向其他艙室的門兒,你仔細找一找,我先拖住他們。”說完,大手一揮,把小人參娃和“九尾雪狐”吸到身前,收入“盤古神戒”裏面。
“原來我們真是在一艘飛船裏,媽的,說出去恐怕沒人會相信!”七殺飛步疾撤,一手拎起毫無反應的鐵蛋,一股尿臊氣直沖鼻翼,他差點兒嘔吐出來,“靠,這小子竟然吓尿了——”
情勢急迫,七殺也不敢再貧嘴,抓起鐵蛋向後飛奔,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時間内找到出路,他們三個都得被上千具神族巨屍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