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金鬼王’果然聰明,不錯!”傅宸雪笑起來,眸子閃亮如午夜的星辰,他的笑容落到“金鬼王”和“銀鬼王”的眼裏,兩人越發覺得四肢冰冷,連心髒都在抽搐。
“既然是盟友,就得完成盟友的程序……哦,忘了告訴你們,凡世結盟都需要簽訂一種具有約束力的協議,兩位鬼王不會不明白我的意思吧?”傅宸雪修長的手指一彈,一張古老的羊皮紙輕飄飄出現在他手裏,他“刷刷”寫上幾行字,放到“金鬼王”和“銀鬼王”的面前,說道:“我們結盟的儀式很簡單,你們不用簽字畫押,隻要在上面留下一滴你們的本命精血即可。”看到“金鬼王”和“銀鬼王”抽成一團的臉孔,傅宸雪又笑起來:“當然,結盟要尊重雙方的意願,我一向以德服人,如果你們不願意,就隻當我什麽都沒說!”
看到七殺攥緊拳頭在旁邊虎視眈眈,“金鬼王”和“銀鬼王”那個憋屈啊,媽的,這是“以德服人”嗎?以本命精血起誓,與獻祭靈魂無異,換言之,等于他們終生都得賣給這兩個小混蛋當奴仆,孰可忍孰不可忍?一口血在喉嚨裏翻江倒海好一陣子,又硬生生被“金鬼王”咽回肚子裏,落到這個地步,伸脖子是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他們若不按照傅宸雪的要求去做,立刻就得灰飛煙滅。反正都是死,多活一天是一天吧,“金鬼王”和“銀鬼王”曆經三百年修成“骷髅真身”,好日子才剛剛開頭,哪裏舍得去死呢?
“金鬼王”長歎一聲,凝聚一滴本命精血滴在羊皮紙上,那滴血發出耀眼的紅芒,閃閃爍爍。“銀鬼王”也如法炮制,本命精血全被羊皮紙吸收進去,眨眼的工夫,羊皮紙上出現兩個小巧玲珑的骷髅,宛如指甲蓋大小,一個金光燦燦,一個銀光閃閃。
傅宸雪收起羊皮紙,一手一個,把“金鬼王”和“銀鬼王”拉起來,大笑道:“兩位鬼王不必緊張,從今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還得多多親近才是。”
“金鬼王”和“銀鬼王”的臉色難看到極點,心裏憤怒詛咒:“魔鬼……惡棍……殺人不眨眼的混蛋,你去死吧。”
傅宸雪放開“金鬼王”和“銀鬼王”,笑嘻嘻道:“有人罵我,我總是能夠知道,你們說這是不是好事呢?哦,對了,有件事忘記告訴兩位鬼王,我是魔鬼,也是惡棍,但不是殺人不眨眼的混蛋,否則的話,你們會活到現在?”
“呃……”“金鬼王”和“銀鬼王”差點兒把自己的舌頭咬掉,這個混蛋難道修成佛門的“他心通”?我們心裏想什麽他都知道,以後還不得被他給玩死?
仿佛看透他們的心思,傅宸雪笑道:“我這個人一向懶散,很少關注别人想什麽。除非誰想害我,我才會莫名其妙地知道。兩位鬼王是我的朋友,不會害我吧?”
“金鬼王”和“銀鬼王”全身發冷,連心都沉到萬丈深淵裏。和這種妖孽打交道,他們以後還有活路麽?現在他們的生死都操在傅宸雪手中,隻要傅宸雪願意,随時就能讓他們魂飛魄散。當着傅宸雪和七殺的面兒,他們又怎麽敢表現出半點兒不樂意的樣子?兩個人惶恐道:“我們怎麽會害你呢?請放心,傅大俠但有所遣,我們兄弟必萬死不辭。”
傅宸雪斂起笑意,眸子裏迸射出刀鋒似的寒芒:“萬死不辭倒是不必,兩位鬼王都是明白人,我也不多說什麽。有些事在心裏想想可以,真要做出來,别說死一萬次,一死就能讓你們魂飛魄散!”
“金鬼王”和“銀鬼王”齊齊垂首俯身,冷汗滾滾而落。
畫千尋一夜未眠,敗于傅宸雪之手,又被那個無恥的混蛋強吻一陣,她狼狽逃回,連道心都幾乎崩潰。她不甘心,一方面派出“人皮鬼女”企圖劫持林淺雪等人要挾傅宸雪,另一方面用秘法召喚“金鬼王”和“銀鬼王”來幫她複仇,結果兩位修成“骷髅真身”的鬼王也铩羽而歸,連帶又損失兩個“人皮鬼女”,畫千尋的心肝腸肺都抽成一團,看着“金鬼王”和“銀鬼王”慘綠的臉孔,她氣得一掌把面前的青石桌拍成齑粉。
“傅宸雪,欺人太甚,我要殺了你——”畫千尋嘶聲長嘯,聲透九霄,幾乎要把天邊的那輪殘月崩碎,滿頭及腰的青絲獵獵狂舞,似要化作千萬支利箭,把傅宸雪活活釘死在山崖上。她生具慧根,天賦奇高,自幼便是“鬼王宗”重點培養的天才弟子,又有傾城之貌,神仙之質,小小年紀就成爲“修真界”萬載以來最年輕的宗主,受到萬衆追捧,她冰清玉潔心比天高,何曾受過如此屈辱?
畫千尋對傅宸雪恨到極點,恨不能立刻把傅宸雪抓到跟前,狠狠抽上三千鞭,再把他碎屍萬段,可想到昨晚荒唐的一幕,一種難以名狀的異樣感覺又浮上心頭,她的心“怦怦”亂跳,凝白如脂的俏臉上浮起朵朵紅暈,說不清到底是苦還是甜……許久,她緩緩站起來,雪白的裙裾如流雲般飛起,聲音如新莺出谷:“二位鬼王辛苦了,你們先下去吧,報仇之事我會另外再想辦法,眼下還有大事要做,就暫且讓那幾個小子逍遙幾日吧。”
“金鬼王”和“銀鬼王”巴不得趕緊離開,傅宸雪是不折不扣的魔鬼,難道畫千尋就是善男信女嗎?他們非常清楚這個女宗主的手段,别看畫千尋年紀輕輕貌美如花,論起心計,整個“鬼王宗”上下沒有幾個人是她的對手,真要犯到她手裏,你會知道生到這個世上來是多麽糟糕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