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騰蛟慘吼一聲,身子倒飛而回,肩、膝、肘、頸、胸、腹各有一處劍創,鮮血淋漓,慘不忍睹。他瞪大難以置信的眼睛望着青凰,想說什麽,未等張口身子便軟癱到地上,竟是暈死過去。
“好快的劍!”公孫靖遠拍案而起,臉如死灰。
武林諸豪全都驚呆,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在他們的印象中,青凰隻是“青衣門”一個小輩女弟子,功夫再高又能強到哪裏?餘騰蛟縱橫川中數十年,即便是林晚熙親自出馬,勝負也很難說,而青凰竟然一劍就擊敗餘騰蛟,這種功夫簡直前所未聞。
惠靜師太合掌贊道:“阿彌陀佛,青凰姑娘宅心仁厚,慈悲爲懷,善哉!”
衆人覺得一股涼意從腳底直透頭頂,正如惠靜師太所言,剛才不是青凰手下留情,劍尖隻需偏半分,就能刺穿餘騰蛟的喉嚨,那麽,堂堂的“崆峒門”長老便永遠從川中武林除了名。
雲霓裳激動得俏臉绯紅,揮起小粉拳高呼道:“師姐,好樣的!”
面對雲霓裳的高呼,沒有一個人反駁,所有人都感到一種徹骨的涼意。有很多人甚至慶幸自己剛才沒有入選,否則,此刻站在台上的便是自己,是退還是上?肯定會無比糾結。
親眼目睹青凰詭異的快劍,剩下的八人都面面相觑。說實話,他們的功夫與餘騰蛟相比,隻是介于伯仲之間,餘騰蛟連青凰一招都擋不住,他們又能好到哪裏?可是既然站到台上,他們能退麽?如果不戰而降,他們今後還怎麽在川中武林混日子呢?對這些江湖漢子而言,有時候面子比生命更重要。
青凰把他們的表情盡收眼底,說道:“‘一劍獨上九重天’,一關一關闖下來的确麻煩,這樣吧,你們八個一起上,省得多浪費手腳!”
“什麽?八個人一起上?”數千武林諸豪的心髒再次狠狠抽搐,這個女子瘋了嗎?這八個武林高手一起圍攻,一代武林宗師都得甘拜下風,難道這個女子想以一手快劍稱雄川中武林嗎?
八人之中一個剽悍精幹的老者出言道:“青凰姑娘劍術非凡,我等單獨交手,的确難有勝算。既然青凰姑娘這麽說,我等也不敢妄自尊大,就恭敬不如從命。”
話音剛落,群雄中有人高聲喝道:“李昨非,虧你還是‘燕子門’一代長老,稱雄西陲數十年,一大把年紀竟然想倚多爲勝,咱們川中武林的臉都被你丢盡了。你要是覺得自己不行,就趕緊滾下來,占着茅坑不拉屎,還說這種話,不覺得臉紅嗎?”
李昨非老臉通紅,愠怒道:“老夫技藝淺薄,也敢站到台上來,閣下除了躲在暗處指責毀謗别人,還有什麽本事?”
那人哈哈大笑:“李昨非,你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我賭你們八個一起上也會全軍覆沒,你信不信?”
李昨非等八人怒形于色,吼道:“誰在那裏信口雌黃?把他揪出來,我等倒要看看是哪位朋友在這裏造謠惑衆?”
又有一人叫道:“李昨非,你們要打就打,不打就幹脆認輸,靠拖延時間取勝,算什麽英雄?”
看到這話,衆人的目光都落到那根香上,發現香不知不覺已經燃了三分之一。不少人覺得李昨非等人的行徑不夠光明正大,四下裏響起一片噓聲,紛紛要求李昨非等人滾下台。
方翰和餘伯穹也看不過去,提醒道:“李長老,‘一劍獨上九重天’以一炷香爲限,你們再不出手,恐怕有故意拖延時間之嫌,到時候也許衆心難服。”
李昨非道:“方長老,我等并非要故意拖延時間,而是有人用心險惡,若不把此人找出來,恐将另生事端。”
餘伯穹道:“比武要緊,此事暫且放到一邊。李長老,你們是否接受青凰姑娘的建議?”
李昨非等人相互凝視片刻,齊齊點頭。看到這一幕,下面又響起嗤笑之聲。
公孫靖遠道:“建議是青凰姑娘提出來的,反正早晚都要打,八個人一起上也不算壞了規矩,李長老,你們盡管出手便是,不必有什麽顧慮!”
青凰仿佛沒有聽到公孫靖遠的話,皓腕倒提“青虹劍”,說道:“此劍名爲‘青虹’,削鐵如泥,你們最好小心一些。”
李昨非道:“謝謝青凰姑娘提醒,我等自會盡力!”八個人紛紛拿出自己的成名兵器,刀、劍、戟、叉、棍、槍,寒光閃閃,殺氣騰騰。
八人以“八卦”方位把青凰圍在中間,像走馬燈一樣旋轉如飛。李昨非雙手執“五行輪”,暴喝如雷:“殺!”
霎時間,八道光影如白虹貫日,朝青凰狠狠擊下。半空中隐隐響起雷暴之聲,竟然是兵刃擊穿空氣,發出尖銳的嘶嘯。場下衆人駭然變色,八個武林一流高手聯手攻擊聲勢驚人,迅如疾風,猛如雷霆,一般武者看到這種氣勢便被吓破膽,還動什麽手?
雲霓裳花容失色,一雙小手情不自禁抓住傅宸雪的胳膊,指甲幾乎掐進傅宸雪的肉裏。
青凰長劍一挺,向前疾刺而出,當面正是“燕子門”長老李昨非。
李昨非暴吼一聲,不閃不避,揮起“五行輪”硬砸青凰的長劍,隻攻不防。并非他不防守,而是他知道左右兩側有人會彌補他的破綻,他隻需要全力進攻便可。
“嗚——”“五行輪”裹夾強勁風聲如泰山壓頂砸下來,李昨非知道青凰的劍法詭異,決定以拙勝巧,以力破之,所謂“一力降十會”,他在這對“五行輪”上浸淫數十年的苦功,雙臂有千斤之力,全力砸下去,青凰不死也得長劍脫手。果然,沒等青凰的長劍變招,左右兩人各挺兵刃死死擋住李昨非的空門,讓青凰無隙可擊。
“師姐——”看到這一幕,雲霓裳臉色慘白,失聲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