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青衣軒”,人群中一位中年美婦看到血淋淋釘在柱子上的公孫衡,慘叫一聲,狀如瘋虎,就要直接沖上去,被旁邊一位儒雅英挺的中年男子死死拉住。
那個中年美女嘶聲哭嚎道:“一凡,你拉我幹什麽?難道你沒有看到咱們的兒子被人傷成什麽樣子嗎?”
公孫一凡強壓心頭的悲痛和煩躁,說道:“小薇,你聽我說,有爹在這裏,他老人家自會處理,你這樣做,隻會添亂。”
司徒薇吼道:“不,我受不了……我們的兒子快要死了,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被人欺負。”說到這裏,她掙脫丈夫的手,沖向青凰和雲霓裳,張牙舞爪,雙瞳血紅,恨不能把青凰和雲霓裳撕成碎片:“你們兩個小狐狸精,把我兒子弄成這個樣子,我會讓你們生不如死……你們給我等着,衡兒今天流多少血,‘青衣門’必将十倍償還!”
青凰看她一眼,又回頭問道:“阿清,公孫少爺的母親這麽心疼兒子,你說該怎麽辦呢?”
阿清本來對公孫衡的遭遇有些不忍,此刻見司徒薇如此嚣張,頓時惱将起來,能列入“青衣門”的門牆,哪個不是狠人?她們幾個當年跟随青凰,又豈能不了解這位大師姐的性情?咬咬銀牙,走到公孫衡身前,拔出匕首,狠狠刺在公孫衡的大腿上,一刀兩洞,血流如注。
“嗷——”公孫衡鬼哭狼嚎,宛如殺豬一般。他被折磨半晌,原本神志有些不清楚,見到爺爺等人到來又興奮起來,以爲“青衣門”會低頭賠罪,哪想到三句話沒說,當着家人的面兒,又挨一刀。
“畜生——”司徒薇實在想不到青凰如此強勢,竟敢當着公孫家族一衆元老的面兒生生捅公孫衡一刀,她像瘋了一般朝青凰撲過去。
青凰不爲所動,甚至都懶得看她一眼,而雲霓裳和“清風明月”四姐妹則手按劍柄,毫無疑問,隻要司徒薇真敢撲上來,她們就會把她立斬于劍下。
“放肆!”一直沉默不語的公孫靖遠怒喝一聲,宛如虎嘯滾過山崗,司徒薇前撲的身子立刻癱軟下來。公孫一凡眼疾手快,趕緊上前抱住她。
公孫靖遠銀須抖動,面帶愠色:“我們是來和人談判的,不是來吵鬧的,一凡,帶你媳婦離開這裏。堂堂的公孫家族,如此厮鬧,成何體統?”
“是!父親!”公孫一凡一邊恭恭敬敬回答,一邊扯着司徒薇往外走。司徒薇面色蒼白,失魂落魄,轉眼之間又嚎啕大哭,似傻若狂。
公孫家族的人現身,司徒薇大鬧“青衣軒”,傅宸雪始終不說一句話,冷眼旁觀,靜靜地品茗,似乎眼前的一切與己無關。
公孫靖遠向傅宸雪雙手抱拳,這是武林中的見面禮,普天之下能讓公孫家主抱拳行禮者可謂鳳毛麟角,哪怕是見到華夏省部級高官,公孫靖遠也隻是象征性點點頭,根本用不到這種禮數。
見此情景,衆人神情震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公孫靖遠說道:“老朽公孫靖遠,不知傅公子龍駕入川,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豈知傅宸雪動都沒動,更不還禮,說道:“我與公孫先生素不相識,與公孫家族素無來往,至于迎不迎的根本談不上,‘恕罪’之說又從何談起?”
見傅宸雪如此無禮,公孫靖遠身後一個年約四旬、身材魁梧的漢子勃然大怒:“你算什麽東西?公孫家主親赴雅城‘青衣軒’,是看得起你,别給臉不要臉。傅宸雪,我告訴你,在川外你也許算得上一個人物,入川之後你什麽都不是,是龍得蟠着,是虎得卧着,這個世界不是拳頭大什麽都大,小心有頭睡覺沒頭起床。”
“說得好!”傅宸雪望向那個人,目光沒有一絲波動:“你叫什麽名字?”
那漢子傲然道:“老子叫‘公孫策’,是公孫家族十大長老之一。傅宸雪,我聽說你有些手段,也知道你是如何對付汪家和司徒家族的,你不就是想把武林‘四大家族’一網打盡嗎?好吧,你盡管放馬過來,老子連死都不怕,還怕你個龜兒子?”
這話罵得實在夠惡毒,青凰等人齊齊變色。沒想到傅宸雪竟微微一笑:“很多年沒有人這麽罵過我,看來公孫家族的确有些骨氣,不過,有個道理你并不懂,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生不如死!”
衆人齊齊一怔,臉色說不出的怪異。不等公孫策開口,項禹放下茶杯,站起來說道:“把這個人交給我吧!”說完,大踏步走向公孫策。
公孫家族的人顯然都認識項禹,兩個六旬老者齊齊跨出一步,擋在公孫策面前,大聲喝道:“項禹,你想幹什麽?公孫家族救過你的命,你想恩将仇報嗎?”
項禹冷聲道:“救過我的人,我會還他一命。但是公孫策必須得死!”
公孫策大怒:“項禹,你得了失心瘋嗎?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何要與我過不去?”
項禹指一下傅宸雪,說道:“他是我表哥的兄弟,剛救過我的命,也是我最敬重的人,誰敢污辱他,唯有一個‘死’字。”
公孫策怒吼道:“項禹,你他媽是個瘋子……殺我?你知不知道有什麽後果?”
項禹仰天大笑:“你說的對,我就是個瘋子!”話音一落,身體蓦然飛起,人在空中,頭上腳下,雙手曲指如鈎,徑直抓向那兩個老者的喉嚨。
兩個老者大驚失色,一人使出“虎爪手”,另一人打出“鶴形拳”,以配合默契的“虎鶴雙形”硬撼項禹的“縛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