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龍斬’——”千葉炎鶴一聲暴喝,半空中響起龍吟之聲,驚天動地,聲透九霄。千葉炎鶴的身影突然消失,九條黑色“巨龍”從天而降,每一條黑龍都長達十數丈,搖頭擺尾,張牙舞爪,向傅宸雪撲擊而下。刹那間,明月和星空都消失不見,烏雲翻滾,黑霧騰騰,狂風大作,幽藍色的湖水變得像黑墨一般,黑色的大浪沖起十幾米高……
“好個‘真龍斬’!”傅宸雪暗自凜然,千葉炎鶴的終極武枝果然不同凡響。他知道這九條“黑龍”不是真龍,而是由無堅不摧的劍氣凝聚而成。能把劍氣練到猶如實質的生命一般,化形爲龍,普天之下有幾人能夠做到?不對……九條巨龍身上分明有強烈的魂力波動,這是怎麽回事?難道千葉炎鶴不僅修煉武功,還修煉魂力?魂力攻擊的是人的精神和靈魂,比對身體的傷害更大,是真正能夠讓人灰飛煙滅的手段。一個武者兼修魂力,可以對敵人展開身體和靈魂的雙重攻擊,放眼天下,有幾人能逃過這種形神俱滅的殺戮?……嗯,不對,這種魂力爲何如此熟悉?
傅宸雪的右腳狠狠踏下去,仿佛千年“玄武”降臨大地。雙臂劃出,一裏一外,結成武當“真武印”,一手輕靈如風,一手沉重如山,懷抱陰陽,身形蹲伏,後背鼓動,脊椎骨抽彈如龍,從尾椎直炸到到頸椎,活脫脫就像一頭龍首蛇尾的玄武神獸,飛騰于怒濤之上,昂首嘯傲蒼穹。
“玄武”背生厚厚的龜殼,最強的能力便是防守,劍氣凝結的九條巨龍撞在“龜蛇盤”上,“轟隆隆……”巨龍嘶吼,劍氣激蕩,黑雲翻滾,群山回響,猶如天崩地裂一般,方圓三十丈範圍内的地面全部掀翻過來,像是剛剛經過一次慘烈的炮擊。
“俺的親娘哎,這……這是傳說中的神魔大戰嗎?”“貓鼬”目瞪口呆,又一股尿意襲來,他羞得無地自容,大叫道:“哦哦哦……‘水貂’,我又濕了……”
“水貂”二話不說,搶過“貓鼬”的手槍,從隐蔽處竄出來,朝山下跑去。
“貓鼬”顧不得尿濕的褲子,也顧不得暴露目标,大吼道:“‘水貂’,你他媽想幹什麽?”
“水貂”頭也不回,叫道:“我去殺了那個小鬼子,把‘蛇王’救回來!”
“你救‘蛇王’?靠,你長腦子沒有?就你那小身闆兒,還不夠給人家塞牙縫兒呢……”話是這樣說,“貓鼬”也不甘落後,拖着兩條濕漉漉的褲腿沖出來,跟着“水貂”往山下跑。正在這時,耳塞中響起“老蛇”着急的聲音:“老貓……老貓,發生什麽事兒?快回答……”
“貓鼬”一邊跑,一邊回答:“‘蛇王’和小鬼子打起來了……媽的,‘蛇王’看樣子要玩兒完,我們得去救他……”
“老蛇”氣急敗壞,大吼道:“救你妹啊……趕緊給老子撤回來。就算要救,也輪不到你們兩個免崽子……媽的,你聽到我說話沒有?”
“聽你妹啊……”“貓鼬”把耳塞和通話器扯出來,狠狠扔到地上,罵道:“老子這次誰也不聽,就聽自己的,媽的,不就是死嗎?誰怕誰啊?”
“水貂”和“貓鼬”剛竄出去十幾米,沸騰的湖水突然平靜下來,雲消霧散,九條巨龍也突然消失在天地之間,月明如水,星空萬裏,整個“栖霞谷”宛如仙境一般,好像之前那場噩夢般的戰鬥從來沒有出現過……不,那場戰鬥的的确确發生過,因爲湖邊那兩個人還在。
千葉炎鶴雙手握刀,保持着一往無前的刺殺姿勢,“虎徹”的刀鋒距離傅宸雪的脖頸不到一分,而他的喉嚨上插着一柄黝黑細長的軍刺,軍刺透喉而入,刀尖從後頸穿出來,殷紅的血水順着三道狹長的血槽汩汩流出,又滴落到身下,如紅蓮一般綻開。
傅宸雪拔出軍刺,滾燙的血水飙出五米多遠。千葉炎鶴的喉嚨裏發出“咕咕”的聲響,雙目呆滞,死死盯住傅宸雪。也許他不相信自己會敗,也許他不相信會敗這麽快,也許他在回想小時候練劍的日子,也許在追憶這一生曾經的輝煌……誰知道呢?生命正在離體而去,當他眸子裏的光彩慢慢湮滅,長刀也從手中墜地,“嗆啷——”,刀柄撞在石頭上,發出清亮亮的響聲,是生命消逝的悲鳴?還是靈魂不甘的怒吼?
“咕咕咕……”喉嚨裏再次響起一串永遠不知道意義的聲音,那具挺立如劍的身軀突然一頭栽下去。
“水貂”和“貓鼬”也變成石雕,手足冰冷,似乎連意識都全部消散……不知過了多久,“水貂”夢呓一般問道:“老貓,是‘蛇王’赢了嗎?”
“應……應該是的吧?”
“他怎麽會赢?千葉炎鶴不是東瀛神使嗎?不是世界最頂級的‘sss’級殺手嗎?”
“是啊……‘蛇王’怎麽可能會赢?難道這個千葉炎鶴是冒牌的?”“貓鼬”也覺得自己的思維有些不正常。
“老貓,咱們還要不要去救‘蛇王’?”
“救‘蛇王’?”“貓鼬”忽然清醒過來,一把奪過“水貂”手裏的cf07式手槍,罵道:“敢搶我的槍,救你妹啊?”
傅宸雪撿起地上的“虎徹”長刀,又望望千葉炎鶴的屍體,心裏湧起一種奇怪的感覺。他用長刀挑開千葉炎鶴血染的袍服,“啪嗒”,一個精緻的木匣滾落到地上。這是什麽?冥冥中仿佛有東西在吸引着傅宸雪,他不由自主拿起木匣,打開來——裏面竟是一條栩栩如生的水晶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