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宸雪左手抓住棍子,冷聲道:“汪元直,你背信棄義,利欲熏心,爲侵吞寶物,不惜暗算袍澤,像你這種人,枉披俠義之名,活在世上有何用?”
汪元直被罵,狀如瘋魔,吼道:“豎子敢爾!”
吼聲未絕,傅右掌反手揮出,玄妙輕靈,無迹可尋。汪元直大驚,任他萬般躲閃,都閃不開那看似輕飄飄的一掌。“啪——”汪元直左臉頰結結實實挨一巴掌,聲音又脆又響,衆人見狀,全部石化。
這一巴掌直接把汪元直抽飛,身子跌出十丈開外,齒落如雨,鮮血狂噴,足見傅宸雪對他恨之入骨。當然,傅宸雪沒想當場打死他,有些人讓他活着比讓他死去更痛苦一萬倍。
僅僅一掌,汪元直如爛泥一般跌在地上,全身勁力如泥牛入海,似乎連身體都寸寸崩碎,根本動彈不得。
傅宸雪把“盤龍紫銅棍”拎在手裏,上下打量兩眼,嘲弄道:“‘如瘋似魔瘋魔棍,天下誰敵入雲龍’……汪元直,就這麽一根破銅爛鐵,你也敢拿出來耀武揚威,真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裏嗎?”随手一甩,“盤龍紫銅棍”飛射而出,如同一道紫色的閃電,“哧”地一聲,刺入二十丈外那塊重逾萬斤的虎形巨石中,鵝蛋粗、兩米長的大棍隻剩下不到一分露在外面。
“哇靠……這小子還是人麽?”姬叔夜完全傻眼,嘴巴能塞得下一頭大象。對于那根“盤龍紫銅棍”,他可是清楚得很,這根棍子是汪元直的成名兵器,在“兵器譜”上排名第三,威震武林七十載,乃天外紫銅之精打造而成,堅硬無比,重一百二十斤,常人扛起來還嫌沉重,傅宸雪竟然單手擲出二十多丈,又把整根棍子盡數沒入巨石之中,難道這小子是天神下凡?又或者他是楚霸王重生?
沈放見傅宸雪打倒汪元直,也是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姬如煙的眸子像星星一樣閃亮,她捂住小嘴,差點兒叫出聲來。
傅宸雪說道:“燕然,廢掉汪元直的武功,留他一條狗命,我要讓他親眼看着汪家家破人亡萬劫不複!”
“師兄好主意!”風燕然大笑,龍行虎步,逼向汪元直。郭昭雄拼死沖上前,死死護住汪元直,大吼道:“你們殺了我吧,不能傷害我師父——”
風燕然歎息一聲,反手一掌把郭昭雄抽飛,說道:“我念你是一條漢子,不想殺你,你走吧,不要再跟汪家攪到一起,否則,我下次必取你性命!”
郭昭雄倒在地上爬不起來,雙眼通紅,以頭搶地,大聲哭嚎:“師父,弟子無用……”
風燕然毫不手軟,連下重手,廢掉汪元直的一身武功。汪元直承受不住如此重擊,悶哼一聲,暈死過去。
風燕然回過頭,看向汪鳳歧,目光猶如三九寒潭,冷冽無比。汪鳳歧吓得魂不附體,趕緊趨前幾步,向着傅宸雪“撲嗵”跪下來,涕淚交流道:“傅少爺饒命,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我該死……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替你掌這張該死的嘴……”說着,用兩隻手狂抽自己的耳光,“啪啪啪……”每一巴掌抽下去都會血水飛濺,慘不忍睹。
傅宸雪道:“我聽草原上的人講過,三條腿的狼最可怕。這種狼因爲貪婪踩到獵人布下的捕獸夾,爲了逃命,它會狠心咬斷自己被夾住的那條腿,而這種狼一旦逃脫,便會兇殘成性,瘋狂報複,所遇人畜皆不放過。汪鳳歧,你若是像郭昭雄一樣拼死反抗,我也許會考慮放過你,可你沒有那樣做,反而給我下跪,抽自己的耳光,一個對自己狠的人,他對别人隻會更狠。我不是聖人,也不是君子,你以爲我會放過一頭三條腿的惡狼嗎?”
汪鳳歧愕然住手,看着傅宸雪那張雲淡風輕的漂亮臉孔,雙瞳幾乎要滴下血來,聲嘶力竭道:“傅宸雪,你不得好死……”
傅宸雪冷冷笑道:“多少還有些血性,看在這一點上,我便不殺你!”傅宸雪曲指如電,連點數指,廢掉汪鳳歧的武功。汪鳳歧疼得渾身抽搐,他咬住牙,硬是不吭一聲,眸子如毒蛇般死死盯住傅宸雪。
傅宸雪道:“我知道你很想殺我,看在你剛才可憐的骨氣上,我就給你一次機會。其實報仇有沒有武功不重要,重要是這個!”他指指腦袋,說道:“作爲汪家未來的繼承人,我想你應該不缺這個……嗯,我等着你,别讓我失望!”
郭昭雄過來把汪鳳歧扶起來,武功被廢,并不影響汪鳳歧行走,隻是從此和普通人一樣,再也無法修習任何功夫。他推開郭昭雄,說道:“郭師叔,帶上爺爺,咱們走吧!”
郭昭雄知道無力回天,也無力與傅宸雪抗衡,走過去把昏迷不醒的汪元直背起來,轉身要走。
傅宸雪道:“慢!”
郭昭雄和汪鳳歧的身體一僵,慢慢轉過身,汪鳳歧問道:“傅宸雪,你想改變主意嗎?”
“你們很怕我改變主意嗎?”傅宸雪笑起來:“放心吧,隻要是我說過的話,都是算數的!”
“那你想幹什麽?”
“你爺爺敗了,他身上那件東西得留下來!”
“爲什麽?”
“‘天下寶物,能者居之……失敗者必須接受規則’,這好像是你爺爺說過的話吧?”
汪鳳歧不再說話,從汪元直身上摸出一份折疊的羊皮地圖,交給風燕然。風燕然又拿給沈石山和姬叔夜,二老确定無誤,才向傅宸雪颔首示意。
傅宸雪說道:“你們走吧,想找我報仇,我随時歡迎!”
汪鳳歧深深地看傅宸雪一眼,似乎是想把他的樣子深深銘刻到腦海裏,轉身時,又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傅宸雪,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