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元衡身後還有三個人,傅宸雪與其中的兩人說不上陌生,那就是京岚市市委書記汪海鵬和“京岚大學”校長康一琨。兩人都上來與傅宸雪握手,言語間不勝唏噓。馮元衡又把第三個人介紹給傅宸雪,這人竟是“海市音樂學院”院長章乃韬——三年前在海市,傅宸雪聽周牧提過這個名字。
由于傅宸雪馬上就要上場,所以隻能和他們略略談幾句,便把他們交給林半妝和周匡。
當傅宸雪牽着戴晴的手出現在舞台上時,全場都靜下來,哇靠,這是神馬情況?不是傅宸雪和周韻“雙琴合璧”嗎?怎麽又蹦出來個“小仙女”?你别說,這個女孩兒真夠漂亮的,那微微的拘束和羞澀,猶如不勝嬌羞的水蓮花,清雅出塵,薄施脂粉,與大家見慣的那種濃妝豔抹相比,完全就是個另類,給人一種“新橙初擘”、“花樹堆雪”般的清新。
傅宸雪接過主持人的話,向觀衆們優雅地深鞠一躬,說道:“感謝大家三年來對我的愛,無論我在還是我離開的日子,大家都一如既往地愛着我,這是我的榮幸,也是我的惶恐,說實話,唱歌不是我的專業,我是專業開保安公司的,這個恐怕地球人都知道(靠,有這個專業嗎?觀衆大笑)。大家以後有什麽事兒需要我幫忙,就到‘鳳刺’保安公司去找我(觀衆又笑)……诶,不好意思,由于激動,插播一段廣告(觀衆爆笑),下面請允許我爲大家介紹一位美麗的小姐,她叫‘戴晴’,來自京岚市,是‘海市音樂學院’的高材生,三年前我和她在京岚市的‘海棠之夜’酒吧相識,她的歌聲是最美的天籁,那天我們兩人合唱一首歌,名字就叫《情殇》,從此之後,這首歌和她的歌聲成爲我心中最美的夢……今天我們想把這首歌再次奉獻給大家,好不好?”
不得不說,傅宸雪很會煽情,“海棠之夜”那次相遇被他說得如此感動,很多人當場眼淚嘩嘩,戴晴也淚眼朦胧,如果不是在台上,她肯定會抱住傅宸雪哭得稀裏嘩啦。
“嘩……”觀衆用驚雷般的掌聲給出最好的答案。
戴晴悄悄拭去眼角的淚花,笑道:“壞蛋,你都把人家弄哭了……”
聽到戴晴溫柔的抱怨,傅宸雪心裏一蕩,我嘞個去,這是前奏好不好?“小晴,淡定,一定要淡定!”
戴晴又溫柔地白他一眼,心說:“我又沒有蛋,怎麽淡定嘛?”
還是像當初一樣,傅宸雪變魔術似的拿出一把吉他,向戴晴眨眨眼睛,優美的旋律在指下淙淙流淌,叮叮咚咚,泠泠的琴音仿佛鋒利的雨絲透弦而出,全場一下子靜下來。
不少觀衆驚呼道:“天啊,傅宸雪會彈吉他……傅宸雪,我愛你——”
“這算什麽?傅宸雪能雙手彈奏兩張古琴,一把吉他對他而言簡直就是小兒科!”聽這驕傲的腔調,大家不用看就知道是鐵杆“傅粉”。
仿佛是爲了印證那位“傅粉”的話,傅宸雪的手指好像精靈般在絲弦上跳躍,拂、挑、勾、抹、揉……如怨如慕的旋律中,戴晴天籁般的聲音響徹全場:
……
你是誰前世的回眸?
你是誰今生的初見?
你是誰江南煙雨中凝固的水墨畫?
你是誰斷橋上那片遠去的油紙傘?
親愛的,
山盟枯萎,
海誓凋落,
請抱緊我,
如果有輪回,
在來世的人海中,
你一定要找到我
……
戴晴的音線極美,像曠野上翩跹的雪鶴,像雪山上流淌的清泉,每一個音符都敲蕩在你最柔軟的深處,恍惚間,有無數粉色的櫻花正落滿你的心頭,你的心慢慢融化,連血肉都變成世間最美麗的塵沙,而從此之後,你的夢裏便一直開滿粉色的花海……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媽的,這樣的天籁之音居然沒有發現,“華夏好聲音”是找草吃的麽?
沈羽涵激動得滿臉通紅,大叫道:“我宣布,小晴是‘天韻’的,今天我就簽下她!”
鍾紫薇冷冷笑道:“不好意思,你又遲到了,在上場之前,我已經跟小晴打過招呼,所以她是我們‘海夢’的。”
沈羽涵暴怒:“小薇,你很過分!”
鍾紫薇毫不示弱:“過分的是你,誰在明目張膽挖别人的牆角?”
李娟歎道:“你們兩個不要吵好不好?以前争宸雪,現在又争戴晴,有結果嗎?你們也不想想戴晴是誰的人?”
“誰的人?”沈羽涵和鍾紫薇不約而同望向林半妝,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很明顯,她們這次還是沒戲。沈羽涵恨恨道:“半妝,怎麽每次都是你?你是故意跟我們作對麽?”
林半妝淡淡道:“機會永遠都是爲有準備的人而準備的,不種樹,也不澆水,一心想着摘别人的桃子,這種好事兒不是天天都會有的!”
流水般傷感的旋律裏,傅宸雪滄桑的聲音與戴晴一起響起:
……
你是誰缱绻的傳說?
你是誰優美的梵唱?
你是誰佛前哭泣的玫瑰?
你是誰三生石上不肯飲下的孟婆湯?
親愛的,
花謝了,
雪化了,
夢滅了,
如果有輪回,
請讓我在來世裏,
記住你美麗的容顔
……
歌聲橫空而來,猶如天外之音,充滿魔力和磁性,仿佛喜馬拉雅之巅最美的冰川雪原,沒有任何雜質,以原始的純淨和湛藍牢牢攫住所有人的心。所有觀衆全都傻掉,仿佛泥塑般一動不動,恍惚間一場紛紛揚揚的大雪飄落下來,正慢慢把他們掩埋,他們什麽也不能做,什麽也不想做,心中的震撼像雪崩般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