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宸雪指着左邊那杯酒說:“這杯是你的,名字叫‘九月鷹飛’!”他又指指右邊那杯酒,“那杯是豹子的,名字通俗一點兒,幹脆就叫‘雲間豹吼’吧。”
青鷹驚呼:“‘九月鷹飛’?”
雲豹大叫:“‘雲間豹吼’?”
見傅宸雪點頭,他們兩個迫不及待把酒搶到手裏,看來看去,連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肯放過,就是舍不得喝。
林半妝笑道:“酒好,名字也響亮,正符合阿鷹和阿豹的性格,而且酒名之中又恰好嵌入他們的名字……咦,阿鷹,阿豹,你們看了半天,爲什麽不喝呢?”
青鷹和雲豹興奮得臉孔通紅,把酒杯緊緊攥在手裏,咳嗽兩聲說道:“大嫂,我們……舍不得喝呢。”他們這些兄弟私下裏一直稱林半妝爲“大嫂”,所以一時改不過來口,直接當着這麽多人就給叫出來。他們自己倒不覺得什麽,林半妝的臉卻是紅了又紅。她沒有生氣,心裏反而喜滋滋的,這句“大嫂”代表什麽?代表她被傅宸雪的兄弟認可,被所有人認可,她是當之無愧的傅家“大少奶奶”!
青凰走上來,她與青鷹、雲豹比較熟悉,所以說話也很少有顧忌,伸手去抓雲豹手中的杯子,說道:“豹子,你平時不是挺爺們兒的嗎?怎麽這會兒縮手縮腳的像個娘們兒?不就一杯酒嘛,喝完再要就是……你真不舍不得喝,我替你喝好不好?”
雲豹吓一跳,趕緊用雙手捂住杯子,一疊聲叫道:“二嫂,你不能喝這個酒?這是‘雲間豹吼’……殺氣太重,你喝下去會穿腸裂肺的……”
“二嫂?”聽到這個稱呼,衆人一個趔趄,這話從何說起啊?敢情這幫混蛋私下裏早給傅宸雪身邊這幾個女人把位置安排好,林半妝那個“大少奶奶”的名分是無人敢争的,青凰跟着傅宸雪出生入死,屈居第二,那接下來“三少奶奶”是哪位啊?
青凰正要說什麽,忽然意識到雲豹的稱呼,登時僵在那裏,貝齒咬住紅唇,惱也不是,笑也不是,一張俏臉粉紅如火,幾乎要滴下血來。
偏偏李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見狀故意大聲問道:“大嫂和二嫂都有了,那個小三在哪裏?喂喂喂……誰是小三?”
“噗——”所有人都要吐血,這女人也太大條吧?會不會說話啊?有這麽像大喇叭似的問誰是小三的嗎?誰是小三啊?是傅家“三少奶奶”好不好?這麽想着,大家不約而同把目光投向周韻和林淺雪,當然關注周韻的人更多一些,不用說,未來的“小三”就是她們兩人中的一個。周韻和林淺雪當然知道那些目光的含意,一句話也說不出,臉頰紅到耳根上,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其實她們兩個也挺委屈:我們和宸雪是正正當當的關系,又不是偷偷摸摸見不得人,怎麽就成小三了?
傅宸雪那個氣呀,兩個小兔崽子不好好喝酒,在那裏胡說八道什麽呢?他把臉一沉,說道:“你們兩個喝不喝?不喝就把酒放下!”
青鷹和雲豹渾身一震,意識到剛才失言,趕緊說道:“老大,我們喝……馬上就喝……”他們都是軍人,而且是最精銳的軍人,平時喝酒都是用茶缸和大碗直接往喉嚨裏灌,自然不會像林半妝她們那樣慢慢品嘗的,抓起杯子,仰起脖子,大嘴一張,把杯子裏的酒喝個底朝天。隻是今晚這酒不是“茅台”,不是“五糧液”,也不是“北京二鍋頭”,是“一代酒神”調制的雞尾酒啊,那酒剛入喉就變成沸騰的岩漿,不,不僅僅是岩漿,還有千萬根鋼針,千萬支蜂刺,千萬斤辣椒粉……所有火辣疼痛的感覺一起洶湧而至,像燃燒的火,像流動的鐵水,順着喉嚨一路向下,五髒六腑全被燒毀,痛徹心肺,連骨髓都要被蒸幹。
青鷹和雲豹雙目瞪圓,臉孔如血,全身顫抖,四肢痙攣,雙拳緊握,指甲幾乎掐進肉裏,骨節“嘎吧吧”發出一串爆響。就在他們幾乎無法承受之際,渾身三千六百個毛孔一齊張開,火焰和疼痛消失得幹幹淨淨,一種無法言喻的舒爽和飄然蔓延到每一寸肌膚和血脈,像是吃了人參果,通身舒泰,又像是做那事兒沖到緊要關頭,一忍再忍,終于嘶吼着噴薄而出,有幾多苦就有幾多甜,有幾多痛幾多爽,苦盡才能甘來,痛後方知什麽是快樂。
“啊……俺的娘哎,真爽!”青鷹和雲豹長呼一口氣,幾乎同時癱坐在沙發裏,渾身大汗淋漓,比負重四十公斤武裝越野二十公裏外加五公裏武裝泅渡之後再來個熱水澡還要爽。雲豹忍不住來一句:“老大,i真服了you,你這酒真是‘小母牛上北大’……”見他還要往下說,青鷹用胳膊肘搗他一下,雲豹霎時明白過來,吓出一身冷汗。此刻屋子裏除了他和傅宸雪、青鷹三個男人,其他大大小小十二個全是女人,他真把那句“牛b到一塌糊塗”說出來,就是那些女人們不說什麽,他也得買塊豆腐直接撞死。
雲豹雖然沒有說出下半句,但那些女人都别過頭去,臉紅紅的,掩住嘴“吃吃”地笑,她們哪個人不是經常上網?對“小母牛”的歇後語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豈能不知道雲豹沒有說出來的話?
看到雲豹臉上讪讪的神情,林半妝笑道:“這個小酒吧不錯……诶,宸雪,你不能光照顧自己的兄弟,見者有份,你今晚得讓大家都盡興啊。”輕飄飄一句話就給雲豹解了圍,把大家的注意力全集中到酒上。雲豹暗呼一口氣,看向林半妝的的目光充滿崇敬和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