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靈兒走到傅宸雪面前,由于雙臂不能活動的緣故,他走路的姿勢很怪,所以看到傅宸雪望着他時,他的臉又紅起來。
傅宸雪笑道:“靈兒,你是個男孩子,這麽容易臉紅,将來會被女孩子欺負的。”
“叔叔,我知道……”霍靈兒低下頭,眼睛看着自己的腳尖。
“嗯,面對女孩子的時候,千萬不要低頭,要直視着她的眼睛,因爲你是最勇敢的男人,也是最優秀的男子漢。”
霍靈兒擡起頭,眼睛亮晶晶的:“叔叔,我會的!”
“呃……宸雪,靈兒還這麽小,你不能這樣教他學壞吧?”霍紫煙白傅宸雪一眼,哪有這種男人?一見面就教唆人家孩子耍liu氓,你是孩子未來的姑父,不能這樣不負責任好不好?
傅宸雪道:“我怎麽是教他學壞呢?男人要爲女人而活,這不是很淺顯的道理嗎?江山算什麽?錢财算什麽?隻有傾城的紅顔才是男人奮鬥的目标,靈兒,你覺得叔叔說的對嗎?”
霍靈兒白皙的小臉泛起一抹奇異的嫣紅,連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顯然他的内心非常激動,“嗯,叔叔,我聽你的……”
傅宸雪像狐狸似的笑起來:“靈兒,你願不願意去征服天下的美女?”
霍靈兒的臉孔更紅:“叔叔,我願意……可是我的胳膊……”
“靈兒,你相信叔叔麽?”
“嗯!我相信!”
“叔叔會盡力幫你解決這個問題……你是不是還有其他的要求想對叔叔說?”
“叔叔……我可不可以跟你學琴?”
“如果你覺得學琴可以幫你更好地追到女孩子的話,叔叔就答應你。”
霍靈兒呼吸急促,眸子亮得就像天上的星辰,“叔叔,謝謝你……”
霍青雲、杜茵和霍紫煙都靜靜地聽着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的對話,眼睛睜得大大的,下巴幾乎掉到地上,杜茵和霍紫煙不是死死捂住嘴巴,肯定會叫出聲來。靈兒是個非常聰明的孩子,又比其他同齡的孩子早熟,由于生病的緣故,他的性情發生很大變化,原來活潑開朗的孩子變得沉默而安靜,而且有嚴重的膽怯和自卑傾向,這就是他容易臉紅的原因之一。近一年來,靈兒越來越不愛說話,總是一個人靜靜地坐着,連去外面曬曬太陽都不願意,他怕光,怕人,怕一切會動的東西,因爲長時間呆在屋裏,所以他的膚色才看起來那麽蒼白……他不是真怕,而是一種扭曲的心理暗示,這種情況反而會加速他的病情惡化。傅宸雪第一眼看到靈兒,就知道他病的不止是身體,還有心理。可霍青雲夫婦顯然給兒子提供的都是正統的貴族教育,這些都不是眼下的霍靈兒所感興趣的。
“哀莫大于心死”,一個六歲的孩子若對生命感到絕望,你還能指望他做什麽?并不是每個孩子都會出現靈兒這種狀況,關鍵是他太聰明,或許從種種迹象中猜出自己得的是不治之症,所以才會這樣消沉和絕望吧?
傅宸雪未醫身先醫心,明顯收到極好的效果。一個月也難得講幾句話的霍靈兒一會兒工夫就和他說這麽多話,怪不得杜茵等人驚奇得要叫出聲來。
傅宸雪笑道:“靈兒,你哪裏不舒服?讓叔叔幫你看看好不好?”
“嗯!”霍靈兒乖巧地走到傅宸雪面前,小聲道:“叔叔,我的胳膊不能動……”
看到這一幕,霍青雲和杜茵的臉色更是怪異,因爲以往每次檢查時,靈兒都會大聲哭鬧,尤其對醫生極端抗拒。盡管那些醫生的動作很輕也很小心,他還是會疼得大叫,因爲他就像一個玻璃人,别人一碰,他就會碎……如今靈兒居然主動讓傅宸雪幫他檢查,這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嗎?
傅宸雪的手慢慢在霍靈兒的身體上拂過,輕似一團雲,柔似一陣風,沒有一絲分量,還有些癢癢……想到癢,霍靈兒的嘴角浮起一抹笑容,他此刻真的有點兒癢呢。
傅宸雪見霍靈兒用清澈的眼神望着他,目光裏滿是期待,當然更多的是憂郁。過去的兩年裏,這個孩子接受過太多的檢查,可每次的結果都是一樣無情啊。傅宸雪笑起來,他沒有說病情,而是又問霍靈兒一個古怪的問題:“靈兒,你喜歡女孩子嗎?”
“叔叔,這個問題……可以不回答嗎?”靈兒的臉又紅起來。
“不可以,因爲叔叔可不想收一個膽怯的學生。”
“嗯……那個……那個……當然是很喜歡啦。”
“看着我的眼睛,告訴叔叔,你喜歡女孩子!”
“叔叔,我……”霍靈兒的臉孔窘得通紅。
杜茵和霍紫煙面面相觑,這個男人在幹什麽?我們是請他來給孩子看病的,不是讓他赤luo裸引誘孩子耍liu氓的。杜茵原本對傅宸雪就不抱任何希望,全世界的名醫都束手無策的絕症,一個連行醫資格都不具備的年輕人如何能夠治好?不是紫煙一再向她推薦傅宸雪,加上她和丈夫實在是走投無路,怎麽讓這個外表看起來清逸優雅,骨子裏卻龌龊下流的家夥登門?就這種人居然還有那麽多瘋狂的“粉絲”,難道那些人集體害了眼病?竟沒有一個人看出這個男人是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登徒子?“傅先生,孩子還小,是不是不要和他談這種問題?”不得不說,杜茵是個很有修養的女人,換作别的女人,恐怕會直接關門放狗或者幹脆把傅宸雪掃地出門。
以傅宸雪的絕頂聰明,豈能聽不出杜茵話中的愠意?他看看杜茵,又望望霍紫煙。霍紫煙心裏暗暗叫苦:“小冤家,你想怎麽樣來找我切磋好不好?你這樣明目張膽地教唆靈兒,就是大哥和嫂子不生氣,我也不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