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師道怒目圓睜:“你是逼我動手嗎?”
風燕然道:“你敢動手,罪加一等,我不介意立刻廢掉你!”
韓師道仰天大笑:“好,果然夠狂!貧道有二十年不曾出手,看來今天要大開殺戒了!”說完,真氣流轉,須發皆張,右手突然變得枯黃如金,瘦如竹枝,似乎血肉盡去,隻剩下骨骼,這就是赫赫有名的武當絕學——黃泥陰手掌。風雨 韓師道以“熊步”前撞,大喝一聲,右掌狠狠拍向風燕然的胸膛。
風燕然目光一冷,說道:“身爲武當内門長老,動辄取人性命,如此心性,如何修道?我先廢了你,再去找清微那個老家夥算賬!”左掌一翻,也是“黃泥陰手掌”,與韓師道重重撞在一起。
“呯——”兩人之間的空氣像炸彈一樣炸開,腳下的青石闆片片崩碎,向四處飛射。韓師道慘嚎一聲,身體倒飛出去,落在地上,右臂碎裂,露出白森森的骨頭碴子,血水狂飙。僅僅一掌,他的右臂就當場廢掉。
韓師道驚懼萬分,失聲嚎叫道:“‘黃泥陰手掌’?你怎麽會武當絕學?你到底是什麽人?”
風燕然縮地成寸,一步踏上去,冷笑道:“你個老梆子,連我都想殺,要你這種欺師滅祖的東西有何用?”右手一翻,“大碑手”之“降龍伏虎”如山一樣拍下去。韓師道吓得魂飛魄散,嘶聲慘嚎,他知道這一掌拍下來,除了形神俱滅,他不會有第二個結果。
正在這時,兩道人影向廣場飛射而來,速度之快,猶如電芒掠空,人未到,聲先至:“小師叔手下留情——”
風燕然的手掌蓦然停下來,離韓師道的頭頂不足一寸,真是險而又險。韓師道面如土色,眼神因驚恐而極度散亂。兩個青衣道士倏忽而至,見風燕然收回手掌,都長松一口氣,雙雙向風燕然躬身行禮:“武當門下孟師行,陳師寒,向小師叔問好!”
風燕然冷冷道:“我差點兒被這個老牛鼻子殺掉,還好個屁?你們兩個認識我?”
陳師寒和孟師行都一臉黑線,這個小師叔真有個性,自己出身于武當,還當着他們的面兒罵韓師道“老牛鼻子”,這樣的人,估計全武當隻此一家,别無分号。陳師寒小心翼翼賠笑道:“兩年前小師叔回武當,與掌門叙談,當時正是小道在旁邊服侍,故而記得小師叔的容貌。”
風燕然見陳師寒一臉皺紋,頭發花白,在他面前自稱“小道”,不禁啞然失笑:“你這一說,我倒想起來,你泡的‘雲霧茶’不錯,什麽時候再給我弄兩杯?”
陳師寒受寵若驚,笑道:“隻要小師叔喜歡,小道随時願爲小師叔煮茗。”
風燕然大笑:“好吧,等我解決眼前這樁事,就和師兄回武當,到時候你露兩手兒,若是師兄高興,說不定會指點你一二。”
陳師寒笑道:“小師叔回武當,掌門不知道有多高興呢。”說到這裏,他的笑容突然僵住,仿佛看到天崩地裂一般,失聲大叫道:“小師叔,你是說失蹤三年的傅師叔回來了?”
風燕然不滿道:“我有幾個師兄?不是他還有誰?”
陳師寒和孟師行大喜過望,高興得直搓手,叫道:“這真是天大的喜事,當年傅師叔失蹤,掌門難過得幾天都吃不下飯,三年來,每每提到傅師叔,他都唉聲歎氣。要是知道傅師叔回來,他老人家不知道有多高興呢。”
風燕然把眼一瞪,說道:“高興個屁!我和師兄還沒上山呢,倒先碰到武當這些爛事兒,你們等着吧,師兄上山肯定饒不了清微那個老家夥。連韓師道這種東西都能做武當内門長老,清微那個老牛鼻子是不是想毀掉武當?”
孟師行笑道:“小師叔,這都是誤會,韓師弟沒見過您,不知是小師叔駕臨,要不然,借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和您動手。”說到這裏,他向渾身發抖的韓師道喝道:“韓師弟,你還不趕緊向小師叔賠罪,真要等門規處置嗎?”
得知風燕然的身份,韓師道吓得筋酸骨軟。他沒有見過傅宸雪和風燕然,隻是聽掌門提起過這兩個妖孽,知道那是師祖“紫竹道人”的兩個寶貝徒弟,天縱奇才,功夫好得一塌糊塗。十幾歲被中方秘密接走,一直在外面曆練。掌門清微道人把傅宸雪和風燕然寶貝得跟眼睛似的,每每提到都是一臉的驕傲。三年前,風燕然打死少林寺俗家弟子第一人唐龍,少林寺欲要除掉傅宸雪與風燕然。清微老道勃然大怒,不惜傾武當之力與少林寺血拼,由此可見這兩個人在清微老道的心目中有多重。
韓師道知道他闖下多大的禍,若是就這樣回到武當,風燕然隻要随便說一句話,他的内門長老幹不成是最輕的,搞不好還要被廢掉武功,打入“黑獄”,終生不見天日。他此刻也顧不得臉面,用一隻手爬到風燕然面前,跪下連連磕頭,哭号道:“小師叔饒命……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小師叔,還望小師叔大人不記小人過,給我一個悔過自新的機會……”
看到這一幕,廣場外面的人都目瞪口呆,這個年輕人是什麽身份?居然讓韓師道如此懼怕?風燕然冷哼一聲,說道:“你先起來,有什麽事兒等回到武當再說。外面這麽多人,你哭哭啼啼像什麽樣子?越老越混蛋,年紀都活到狗身上了?”
韓師道的哭聲戛然而止,他再惹風燕然不高興,純粹是自己找死。陳師寒小心翼翼道:“小師叔,三年前傅師叔神曲一現,名震天下,武當上下都引以爲傲。遺憾的是不能親自聆聽他的教誨,這次傅師叔重新歸來,是天佑武當。我們想進去向傅師叔問安,不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