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槍手,壓制敵人火力……擲彈筒,朝山上攻擊,把該死的支那人給我炸出來……”浜田滉見退路已斷,勃然大怒。他明白,要想活下去,隻有沖出這條山溝,而要想沖出山溝,首先必須解決掉山上的伏兵。
機槍沒有響起來,連擲彈筒也變成啞巴。短短幾分鍾,有四個機槍射手被打穿腦袋,剩下的家夥知道對方有狙擊手,躲在石頭後面再不敢露頭。按照日軍的編制,每挺機槍配備四個人(一個指揮官,一個射手,兩個攜帶彈藥的副射手),每具擲彈筒配備兩個人。而現在,機槍射手和擲彈筒小組首先遭到打擊,幾乎傷亡殆盡,看到這一幕,其他鬼子個個心驚膽寒。
浜田滉一邊向山上射擊,一邊大聲吼叫,組織日軍士兵進行反撲。拓跋青瀾從瞄準鏡中看到浜田滉露出半隻軍靴,當即扣動扳機。子彈把浜田滉的半隻腳掌炸得血肉模糊,浜田滉疼得大聲慘叫,不小心又露出另外一隻腳。“呯”,子彈不偏不倚,把他的半條腿炸斷,白森森的骨頭連着血紅的筋絡,觸目驚心。
浜田滉疼得差點昏過去,附近的日軍士兵急忙沖過去救援,一個接一個倒在拓跋青瀾的槍下。
拓跋青瀾聽說過印度人獵虎的故事:印度獵人在樹下拴一隻小羊,獵人則隐藏起來,等老虎撲向小羊時,獵人在旁邊乘機開槍,打死老虎。所以他沒有一槍擊斃浜田滉,而是把浜田滉變成一隻“小羊”。那些日本兵隻要不放棄浜田滉,就會成爲被獵殺的“老虎”。果然,工夫不大,先後有四名日本兵倒在拓跋青瀾的槍下,每個人都是一槍爆頭。看到那幾具隻剩半邊腦殼的屍體,日本士兵終于明白山上的敵人有多麽可怕,一個個縮在石頭後面魂飛魄散。
土匪們在聶虎的指揮下,和小鬼子展開激烈對射,由于居高臨下,鬼子又失去機槍和擲彈筒掩護,這一仗,土匪們打得得心應手,一個個嗷嗷叫着,不停扣動扳機。
聽到後面槍聲大作,阿狼知道拓跋青瀾已經向鬼子展開攻擊,他和董乾立刻後轉,帶人又殺回來。浜田滉受傷,日軍小隊遭到兩面夾擊,殘餘的日軍士兵爲了突圍,不要命似的向山上猛攻,他們知道,要想活下去,必須占領山頭的陣地。
一人拼命,十人難敵,何況小鬼子走投無路,更是橫下一條心,迎着彈雨往山上猛沖。山上的土匪見日本兵這麽兇猛,不由害怕起來,有的竟吓得轉身就跑。
“媽的,沒有出息的東西……給我滾回去,拿起你的槍,朝鬼子射擊——”聶虎見狀大怒,把一個臨陣脫逃的土匪踢翻在地。那個土匪見聶虎兇神惡煞一般,戰戰兢兢爬起來,跑回自己的陣位。
畢竟日軍士兵武器精良,戰鬥素養又高,一部分人終于沖上山頭。聶虎殺紅眼,拔出大砍刀,大吼道:“兄弟們,跟我殺鬼子……”第一個從掩體裏沖出去,撲向對面的日本兵。
馬魁和鄧彪等人緊跟在後,怒吼着沖出掩體。土匪們挺起刺刀,或者揮舞大刀與鬼子展開白刃格鬥。
聶虎劈倒一個鬼子,回頭看到一個日本兵正端着刺刀沖向陸家宜,急得大叫道:“陸教官……”
陸家宜雙手握刀,刀尖下垂,刀鋒向内,刀背向外,鬼子的刺刀如一道白虹刺過來。陸家宜用力向外磕,“嗆啷”一聲,刀刺相撞,火星四濺,鬼子的刺刀斜斜蕩出去。陸家宜順勢下劈,鬼子的腦袋被砍掉,和鋼盔一起滾出去。
這一刀,幹淨利落,充滿霸氣,聶虎大聲喝彩:“好刀法——好功夫——”
八路軍戰士也在山下和鬼子展開白刃戰,槍如遊龍,殺聲震天。碰到這麽擅長拼刺的對手,日本兵節節敗退。阿狼雙瞳血紅,一連劈翻兩個日本兵,終于撲到浜田滉的身前。浜田滉雙腿血肉模糊,拄着軍刀坐在地上,像一條被夾碎骨頭的餓狼,嘶聲咆哮。一個日軍曹長斜刺裏沖過來,“呀呀”大叫着,明晃晃的刺刀刺向阿狼。董乾及時趕到,用槍挑開日軍曹長的刺刀,叫道:“阿狼,把這個鬼子交給我,你去宰掉那個混蛋——”
阿狼點點頭,疾撲而上,獵刀高高揚起。正在這時,浜田滉的右手突然從背後伸出,手中握住一隻“大正十四式”手槍,黝黑的槍口指向阿狼。這種手槍使用南部式8子彈,指向射擊精度極高,子彈的侵徹力與達姆彈相同,若被擊中,非死即殘。浜田滉處心積慮,在這麽近的距離内,阿狼根本無法躲避。阿狼目眦欲裂,刀勢不變,繼續下劈,爲了給瑛姑報仇,他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正在這時,一顆7。92子彈飛過來,把浜田滉的右手連同“十四式”手槍炸飛出去。浜田滉嘶聲慘嚎,幾乎同時,阿狼的獵刀劈下來,那顆罪惡的頭顱高高飛起,血水像匹練般卷上天空。
拓跋青瀾和雲鷹、雲豹沒有參加白刃格鬥,而是像幽靈一樣出沒于戰場上,不時開槍,解救處于危險之中的土匪。與訓練有素的日本兵相比,土匪們的拼刺能力要差一大截兒,除鄧彪、馬魁等少數人能與鬼子鬥個旗鼓相當之外,大部分土匪明顯處于劣勢。所幸土匪在人數上占有相當大的優勢,兩人或者三人合戰一個鬼子,居然把鬼子慢慢逼下山去。
阿狼身處險境,拓跋青瀾看得清清楚楚,及時開槍幫他解圍。日軍支撐不住,忽啦啦退到山下,又不敢與八路軍硬拼,隻好朝溝口方向逃竄。
正在這時,警戒哨相繼報告,陣地側後方發現鬼子隊伍,還有一部分鬼子正向“七裏溝”疾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