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獸狀極恭順,像小狗一樣蹲在傅宸雪面前,張開嘴,口中噴出白色雲團一樣的東西,異香撲鼻。風雨 ,傅宸雪感覺絲絲涼意浸透心脾,原本血肉模糊的傷口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起來。傅宸雪大爲驚訝,這白色雲團到底是什麽東西,竟能止血生肌?居然比武當“續命丹”還要神奇!見怪獸沒有惡意,傅宸雪幹脆放開身體,把全身都浸入怪獸吐出的白色氣團中。白色氣團的療傷效果神奇得很,怪獸連吐三次,傅宸雪感覺傷勢好了很多,抓爛的皮肉開始結痂,生出粉紅色的嫩肉。借助療傷的間隙,傅宸雪問道:“你一直生活在這裏?”
怪獸連連點頭。
傅宸雪大爲疑惑,這種異獸看起來很是奇怪,像是古書上的“狻猊”之類的奇獸,隻是兩隻眼睛金光閃閃,氣勢非凡,他不由得笑起來,聽說有“火眼狻猊”,難道這世上還有“金眼狻猊”?反正也不知道是什麽,就當它是“金眼狻猊”吧。看看時間差不多,傅宸雪從背囊中拿出一套新衣服換上,把軍刺插入刀鞘中,說道:“不打不相識,咱們也算是一場朋友,這裏是你的家,你回去吧,我也得走了!”
“金眼狻猊”搖搖頭,輕輕叫着,目光期期艾艾,煞是可笑。
傅宸雪笑道:“你不會是想跟我走吧?”
“金眼狻猊”點點頭,高興得跳起來,跑過去抓住傅宸雪的衣服,顯得極爲歡喜。
傅宸雪大笑,這隻“金眼狻猊”如此通靈性,難道是有人豢養的?“伽樓羅”大峽谷人迹罕至,誰又能在這裏訓養它?傅宸雪疑惑的同時,又發了愁,他要去神殿,怎麽能帶一隻來曆不明的兇獸?它若是突然發起狂來,恐怕拓跋家族的武士都不夠它吃的。
青凰拉住拓跋傾城跑出很遠,直到追上拓跋逖和“五行”等人才停下來。癸水問道:“青凰姑娘,宸雪呢?”
青凰眼圈紅紅的,沒有吭聲。拓跋傾城哭道:“宸雪爲了救我們,一個人留下擋住那隻怪獸……”
辛金和戊土大叫道:“一個人留下?那頭怪獸刀槍不入,又快如閃電,宸雪用什麽攔住它?”
癸水道:“三少,我們得回去救宸雪,絕不能讓他傷在怪獸爪下。”
拓跋逖道:“那怪獸如此兇猛,連虎豹都能吃,恐怕宸雪兇多吉少。你們再去,不是白白送死嗎?”
癸水道:“三少,我們幾個的命都是宸雪救的。不是他,我們兄弟五人早死在魚俱羅手裏,您讓我們回去看看吧,就算他被怪獸吃掉,我們也得把他的骨頭收起來,好好安葬。”
見拓跋逖還在猶豫,青凰轉身就走。拓跋傾城叫道:“叔叔,你爲何這麽自私?宸雪是爲了我才來冒險的,一路之上,他爲拓跋家族流血付出,不計生死,難道還不夠嗎?你們走吧,我去陪宸雪,哪怕是死,我也要和他死在一起!”說完,轉身向青凰追去。
“傾城——”拓跋晟拔腳就要追,被拓跋逖攔下來。拓跋逖道:“讓她去吧,過一會兒她就會回來的。”
癸水叫道:“三少——”
拓跋逖的臉色忽陰忽晴,顯然内心鬥争非常激烈。拓跋晟小聲道:“三哥,‘五行’是忠義之人,他們欠傅宸雪的救命之恩,你若不讓他們回去看看,他們會内疚一輩子的。”
拓跋逖長歎一聲,道:“罷了,你們去吧!”
癸水感激道:“謝三少!謝四少!”把手一揮,和其他四人向青凰和拓跋傾城追去。
拓跋晟望着他們的背影,說道:“三哥,那隻怪獸讓我們損失七名精英,加上被‘食人飛魚’咬死的兩個,我們進入‘伽樓羅’大峽谷不到一天的時間就失去九名武士,照這樣下去,即便到達神殿遺址,情況也不妙啊。”
拓跋逖道:“不管怎麽樣,拓跋家族千年的心願一定要完成。我現在擔心的是‘五行’他們,萬一他們找不到傅宸雪,又遇上那頭怪獸,豈不是又白白損失五名主力?”
拓跋晟道:“傅宸雪身手卓絕,打不過那頭野獸,逃出來應該沒有問題吧?”
拓跋逖搖搖頭,說道:“你也見過那頭野獸,速度比子彈還快,全身刀槍不入,傅宸雪怎麽逃?”
“你是說傅宸雪必死無疑?”
拓跋逖長歎一聲,說道:“我本來對他寄予厚望,不想他竟死在這裏,真是可惜……算了吧,拓跋家族的目的是不可改變的,剩下的路就全靠我們自己,無論如何我們都要走到底,絕不能讓拓跋家族再等待下一個三百年。”
青凰、拓跋傾城和“五行”沿着原路返回,十分鍾後,他們回到遇見獸潮和怪獸的地方,沒有找到傅宸雪,見這裏亂石崩落,樹斷枝殘,面目全非,都把心提起來。青凰珠淚紛紛,拓跋傾城失聲痛哭。
“五行”看到眼前的情形,猜到不久前發生的事,心裏難過到極點,他們與傅宸雪相處時日不多,但傅宸雪的勇武沉穩和機智絕倫給他們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何況不久之前傅宸雪還救過他們的命,而他們竟眼睜睜看着傅宸雪隕落在這裏,想想就讓人内疚,痛徹心肺。
青凰像瘋了似的,在紛亂的場地中間來回奔跑,一會兒又停下來,嗅嗅空氣,一會兒又跑到大樹下,仔細查看蛛絲馬迹。下一刻,她擡起頭,歡快地叫一聲,沖進濃霧中。拓跋傾城和“五行”知道她發現什麽,緊緊跟在後面。
在霧海中奔跑二十多分鍾,青凰聽到前面響起一聲咆哮,正是那頭怪獸的聲音。青凰蓦然止步,連随後跟來的“五行”和拓跋傾城都渾身戰栗起來,他們明白在這裏遇到那頭怪獸,生還的希望并不比大海撈針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