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半妝半晌沒有說話,這會兒也起身說道:“多謝汪市長關心!請你轉告拓跋家族和澹台家族,‘天斓别墅’随時歡迎他們來訪。若是他們選擇做朋友,我們有好酒招待;若是玩别的,我不介意再多死幾個人。”
汪海鵬神情一凜,他清楚林半妝說這話的分量。看來林半妝從昨晚到現在已忍的太久,拓跋家族和澹台家族真要興師問罪,這場惡戰死的人絕不會少。他倒不是擔心傅宸雪,在中國,無論澹台家族來多少人都很難占到便宜。隻是事情鬧大的話,别說他頭上的烏紗帽保不住,搞不好會和費淺予連命都搭進去。“嗯,半妝,我明白你的意思!拓跋家族那裏我會好好說的,還是那句話,誰想動宸雪,首先得過我這一關!”
汪海鵬走後,林半妝問道:“宸雪,咱們下面做什麽?”
傅宸雪簡簡單單一個字:“等!”
“等?”林半妝疑惑道:“等誰?”
“拓跋頤!”
“他會來?”
“如果我所料不錯,在澹台家族到來之前,他必定會來找我。我救過他家老爺子的命,而且他清楚知道咱們的實力,無論将來結果如何,他都必須親自來一趟。”說到這裏,傅宸雪忽然笑起來:“其實澹台秀鶴被殺最頭疼的不是陳天雷,也不是費淺予和汪海鵬,而是拓跋頤——拓跋家族夾在中間,真的很難做啊!”
傅宸雪猜得不錯,半個小時後,拓跋頤出現在“天斓别墅”,隻是眼窩深陷,臉色發青,頭發也有一點兒淩亂,這對一向注重形象的拓跋頤而言幾乎是破天荒的,顯然他的心情糟糕到極點。澹台秀鶴被殺,拓跋家族仿佛遇到超級大地震,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他們最怕的就是這種結果,而現實偏偏是這種結局。拓跋靖等人氣急敗壞,澹台秀鶴做的是有些過分,卻也罪不緻死吧?傅宸雪爲了報複,竟以如此殘忍的手段殺死澹台秀鶴,把拓跋家族置于何地?拓跋家族連自己的準女婿都保護不了,這面子未免丢得太大。拓跋傾城卻大大松一口氣,稱澹台秀鶴死有餘辜,而且人絕不是傅宸雪殺的。她的理由很簡單:傅宸雪與拓跋家族毫無瓜葛,又與爺爺拓跋宏素不相識,在那種情況下都能甘冒生命危險救助爺爺,這種人豈能是十惡不赦之輩?就算傅宸雪很生氣,懲罰澹台秀鶴一下也是應該的,不至于會這樣殘忍地殺死他。
拓跋兄弟中唯有老三拓跋逖支持拓跋傾城的觀點,他的理由也很簡單,從行事作風上看,傅宸雪應該不會是那種魯莽的人,g市完全是傅宸雪的地盤,要殺澹台秀鶴至少有一百種辦法,何必這麽快動手給人一種報複殺人的感覺?這是欲蓋彌彰還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他主張靜觀其變,等待警方對案情的偵破結果。與傅宸雪不碰則已,一碰必定石破天驚,所以絕不可貿然行事。
由于拓跋宏還在觀察期,這種消息絕不能讓他知道,拓跋兄弟商議後,決定派拓跋頤到“天斓别墅”試探傅宸雪的口風,或者說叫“先禮後兵”。
雙方都是明白人,拓跋頤也不客氣,看看林半妝和傅宸雪,問道:“傅先生和林總想必知道我的來意吧?”
林半妝冷冷看他一眼,沒有吭聲,傅宸雪笑道:“拓跋先生有話請直說!”
拓跋頤道:“澹台秀鶴是拓跋家的客人,他昨晚在京岚市被殺,拓跋家族很難交待,所以我希望傅先生能給我一個明确的答案。”
傅宸雪慢慢道:“不知道拓跋先生想要什麽樣的答案?”
拓跋頤一怔,說道:“當然是關于事情真相的!”
傅宸雪說道:“我說我不知道,你會相信嗎?”
“這個……”拓跋頤一時語塞,這個問題的确不好回答。
傅宸雪冷冷道:“拓跋先生,我們之間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談這些問題有意義嗎?我可以坦率告訴你,我的确想要澹台秀鶴的命,隻不過被别人捷足先登而已。”
“這麽說傅先生并不否認有殺澹台秀鶴的嫌疑?”
傅宸雪端起茶杯,輕啜一口,平靜道:“事實如此,我又何必否認?拓跋先生不正是這樣想的嗎?我隻是想提醒拓跋先生,這個世界很複雜,不要過分相信你的眼睛、耳朵和判斷,有時候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耳朵聽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凡事要三思而後行,有些事牽一發而動全身,想想可以,真要做出來,代價恐怕不是能夠承受的!”
拓跋頤的眼睛驟然眯起,迸射出兩道刺骨的冷芒:“傅先生,我是否可以把這理解成你的警告或者威脅呢?”
傅宸雪又輕呷一口茶,懶洋洋道:“拓跋先生怎麽想,我并不介意!”
拓跋頤冷笑一聲,剛要說話,被林半妝打斷:“拓跋先生,昨晚你也在場,‘一夢閣’發生的事情想必閣下比我更清楚,爲什麽拓跋家族至今沒有給我們一個明确答複呢?”
拓跋頤臉色脹紅道:“林總,澹台秀鶴昨晚的行爲與拓跋家族無關,但是他現在被殺,拓跋家族就不能不管,這是兩碼事!”
林半妝冷聲道:“拓跋先生,我講的也是兩碼事,第一,古人說,‘禍福無門,惟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随形’,澹台秀鶴作惡多端,死不足惜;第二,澹台秀鶴被殺,誰是兇手警方尚未定論!而拓跋先生不問是非曲直,登門質問,盛氣淩人,是覺得我們軟弱可欺還是故意藐視華夏的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