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秀鶴閱人多矣,卻也是第一次碰到水韻這種柔媚到骨子裏的女人,他大叫道:“我來了——”“撲嗵”跳進溫泉池,淹沒在白色的霧氣之中……
正在這時,“水雲間”的房門被打開,一個黑衣男子悄無聲息閃進來。澹台秀鶴正飄在雲端,後腦勺突然被一個冷冰冰的東西頂住。他當然知道那是什麽,仿佛一盆雪水兜頭澆下來,下面一洩如注。“你是誰?想……想要幹什麽?”
黑衣男子冷冷道:“你就是澹台秀鶴?”
澹台秀鶴驚恐萬狀:“我就是……你是誰?”
“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你是傅宸雪……派來殺我的?”
黑衣男子冷笑道:“你還是去地獄問閻王爺吧——”話音剛落,扣動扳機,“噗”地一聲,澹台秀鶴的頭像西瓜一樣爆裂開來,白色的腦漿和赤紅的血水濺落到溫泉池中,半片腦殼微微浮漾。水韻何曾見過這種場面?立刻便要尖叫起來,哪知嘴巴剛剛張開,便被黑衣男子死死捂住,那人冷冷道:“你如果不想死,就乖乖閉上嘴。還有,今晚發生的一切與你無關,你想留住這條命的話,應該知道怎麽做!”
水韻連連點頭,看到那個黑衣男子收起消音手槍,她兩眼一翻,直接暈倒過去。
“片石滴水”殺人案轟動g市,拓跋頤看着澹台秀鶴無頭的屍體,臉色鐵青,嘴角微微抽搐。昨晚他派出很多人,可是等那幫人找到澹台秀鶴的時候,澹台秀鶴卻變成這個樣子。澹台家族的人正在趕往g市的途中,坐視澹台秀鶴被殺,拓跋家族又該如何交待?傅宸雪和林半妝的動作實在夠快,手段果然夠狠,還沒等他作出反應,就把澹台秀鶴一槍爆頭。他見過那個名叫“水韻”的女子,一方面爲澹台秀鶴的行爲難堪,一方面又爲傅宸雪的殘酷報複驚心動魄。他冷冷道:“睚眦必報,出手必殺,傅宸雪,你果然是條漢子。隻是澹台家族會放過你嗎?”
費淺予聽說澹台秀鶴被殺,差點兒跳起來,臉上的血色霎時褪得幹幹淨淨。他知道昨晚的情況,正擔心如何善後,就得到澹台秀鶴被殺的消息。這場風波若是不能盡快平息,别說他在g市的努力會化爲泡影,恐怕他的政治前途也将戛然而止。怎麽辦?澹台家族不是他能惹的,而傅宸雪……傅宸雪身後站着林半妝,至于和林家碰,想都不要想。他二話沒說,立刻帶人趕往現場,看到澹台秀鶴的死狀,胃裏陣陣翻江倒海,差點兒當場吐出來。好不容易捱出“片石滴水”,對陳天雷命令道:“不管用什麽手段,都要不惜一切代價盡快破案,晚上八點之前,我要聽到詳細的案情彙報!”
陳天雷哪敢說半個“不”字?送走費淺予,趕緊召集專案小組研究案情。他點燃一支煙,使勁兒抽兩口,也許抽的太猛,被煙嗆到,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他平時并不抽煙,今天這個樣子很明顯是壓力太大的緣故。他好不容易緩過勁兒,擦去咳出的眼淚,問道:“現場已經勘察過,目擊證人也訊問過,這個案子到底怎麽回事兒,你們都來談談吧!”
高歌看看衆人,見大家都拿眼睛望着他,知道還得他先開口,于是說道:“從現場勘察的結果和對目擊者的審問筆錄來看,這是一樁有目的的兇殺案。‘片石滴水’是一家高級會館,出于保護客人的需要,他們的監控設備都是針對特定區域,所以監控錄相對調查案情及黑衣男子毫無作用。我們也問過會館昨晚的值班人員,找到那個名叫‘水韻’的領班小姐,其他人的供述價值不大,水韻是整個兇案過程的目擊者,她的口供才是至關重要的。結合昨晚‘一夢閣’發生的沖突,目前最大的嫌疑人應該是傅宸雪……”
沒等高歌說完,蘇櫻第一個反對:“高局長,你這個結論下的有些早吧?傅宸雪怎麽可能是兇手?這種拙劣的殺人方式他根本不屑去做。我了解他,若是他想動手,至少有一千種方法可以讓澹台秀鶴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這種欲蓋彌彰的方式很明顯是有人想陷害他。”
高歌苦笑道:“蘇櫻,咱們是警察,辦案要講究證據,不能感情用事。我當然也不希望是宸雪,可目前所有證據都對他很不利,我們總不能罔顧事實一味袒護吧?昨晚澹台秀鶴在‘一夢閣’羞辱傅宸雪,至少有一百個人可以證明,而水韻的供詞你也看過,應該不會錯吧?如今事實俱在,我們就算不相信又能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