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綠薇是拓跋靖這一代二十幾個堂兄妹中年齡最小的,從小受到大家的溺愛,一向嚣張跋扈,見拓跋綠绮批評她,不以爲然道:“七姐,我講話是有根據的。風雨 下午我在醫院看到傾城的情形不對,曾經提醒過她,她當時就表示絕不同意澹台家的婚事,我看得出來,她很喜歡那個傅宸雪……”
“什麽?”拓跋靖勃然大怒。他雖然久居美國,但骨子裏還是比較傳統的,況且這樁婚事牽涉到拓跋家族和澹台家族的重大利益,豈能說廢就廢的?“這個丫頭居然如此大逆不道,把她叫過來,我非打斷她的腿不可!”
拓跋逖皺皺眉頭,說道:“大哥,我了解傾城,她是一個懂事乖巧的孩子,假如小薇說的不錯,這其中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隐情。還有,傅宸雪既然能把老爺子的命救回來,就足以證明他不是普通人。二哥也說傅宸雪是罕見的奇才,自古美女愛英雄,傾城喜歡他很正常,咱們還是聽聽二哥怎麽說,再作判斷也不遲!”
拓跋逖在他們這一代中說話向來有分量,拓跋靖點點頭,也覺得自己有些急躁,傾城是自己的女兒,難道當爹的還不如别人了解嗎?他咳嗽兩聲,向拓跋頤示意道:“老二,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給大家仔細講講!”
拓跋頤答應一聲,便從“梵萊雅”開始講起,傅宸雪獨戰群匪,‘一夢閣’橫空出世,“京岚神曲”名揚天下,以一敵百大戰“斧頭幫”,“京岚”拜師,解救拓跋宏,再到“一夢閣”今晚發生的一切,娓娓道來,如數家珍。大廳裏的人都聽得入迷,不時發出驚歎聲。當聽到澹台秀鶴對傅宸雪的羞辱,連拓跋靖都不禁臉現怒容:此子如此浮躁,如何能成大事?
等拓跋頤講完,大廳裏陷入可怕的死寂。良久,拓跋逖問道:“二哥的意思是什麽?”
拓跋頤看看拓跋靖,猶豫道:“一切聽大哥吩咐!”
拓跋靖把手一揮,說道:“這裏都是自家人,不必拘束,老二有什麽想法盡管說出來就是!”
拓跋頤看看在場的人,見大家都在望着他,毅然道:“傅宸雪天縱奇才,一萬個澹台秀鶴也不如一個傅宸雪。若是傾城真的喜歡傅宸雪,我們爲何不成全她?這樣即能讓傾城獲得幸福,又能拉攏到傅宸雪,要是傅宸雪肯加入拓跋家族,難道不比與澹台家族聯姻獲得的利益更大?”
拓跋綠薇首先反對:“二哥,這怎麽行?傅宸雪怎麽可以與澹台家族的千年底蘊相比?我們應該考慮的是家族利益,而不是兒女情長,拓跋家的女人生來就是要爲家族犧牲的,若是我們允許傾城自作主張,其他人就會紛紛效仿,拓跋家族必定會成爲一盤散沙,到那時候,我們将如何面對拓跋家的列祖列宗?”
拓跋靖長歎一聲,沒有說話。不是他不想說,而是無話可說。事情牽涉到他的女兒,他又是家中的老大,他怎麽做才能把一碗水端平呢?
拓跋綠绮反駁道:“小薇,我不同意你的說法。家族利益固然重要,個人幸福就不考慮?我們這一代爲家族付出的太多,難道還要這種不幸延續到孩子們的身上?做人難,做女人更難,做拓跋家的女人尤其難啊!”拓跋綠绮連說三個“難”字,眸子蒙上一層薄薄的淚光,她是一個溫柔知性有内涵的女人,想想當年爲家族的利益放棄一生的最愛,她的心便冷如槁灰,“家族給了我們生命,也扼殺了我們的幸福,這算是扯平吧?你們想想看,我們拓跋家有幾個女人不是紅顔白發?有幾個女人不是年紀輕輕便抱恨終天?拓跋家族的千年輝煌下面,掩埋多少女子的白骨和幽魂?我們還忍心把這一切都延續下去嗎?若是家族連最起碼的愛情和幸福都無法給予我們,我們還要這樣的家族做什麽?”
“住口!”拓跋靖知道拓跋綠绮心中的悲苦,他不忍責怪她,又不能不阻止她繼續說下去,“綠绮,你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拓跋綠绮看拓跋靖一眼,目光悲涼而絕望。她知道自己無法改變什麽,也不能再多說什麽。若是人人都像她一樣,延續千年的拓跋家族豈不要分崩離析?她暗歎一聲:“傾城,姑姑能幫你的也隻有這些,誰讓你是拓跋家的女人呢?”
看着拓跋綠绮默默走出大廳,大家臉上的表情都有些怪異。
拓跋靖看看大廳中的族人和兄弟,仿佛知道他們在想什麽,說道:“關于拓跋家和澹台家聯姻的事兒,還是等父親的病好起來,由他老人家做主吧。”
大家都表示同意,這種事除了拓跋宏能夠做主,其他人都不好表态。拓跋頤說道:“這事可以等老爺子,但有件事絕對不能等!”
“什麽事?”大家心裏一驚,難道有什麽事比拓跋家和澹台家聯姻更重要?
拓跋頤道:“澹台秀鶴當衆羞辱傅宸雪,這件事若不能盡快解決,恐怕澹台秀鶴無法活着離開中國。”
“什麽?”幾乎所有人都離座而起,澹台秀鶴是什麽人?就算他羞辱傅宸雪,憑澹台家族的金字招牌,又有誰敢動他?況且他如今是拓跋家的準女婿,要是坐視澹台秀鶴被殺,拓跋家族的顔面何存?拓跋靖震驚道:“老二,你是說傅宸雪會向澹台秀鶴尋仇?”
拓跋頤冷冷笑道:“若是傅宸雪出手,十個澹台秀鶴也活不成。我敢打賭,包括拓跋家族和澹台家族在内,誰也救不了澹台秀鶴。我今晚親眼見識過傅宸雪的功夫,除了咱們家那位多年未曾露面的老祖宗,沒人是傅宸雪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