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有素的侍者在台上擺好桌子,又魚貫端來各種調酒的材料,朗姆酒、伏特加、威士忌、白蘭地、龍舌蘭酒、柳橙汁、鳳梨汁、番茄汁、紅石榴汁、紅櫻桃、綠櫻桃、橄榄粒、鮮奶油、檸檬片、冰塊等等,琳琅滿目,應有盡有。陳揚把大手一揮,大喊道:“歡迎傅宸雪先生登場——”話音剛落,大廳裏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傅宸雪身穿淺色“阿瑪尼”西裝,出現在台上,那種無法言喻的高貴和優雅宛如檸檬色的月光,一直照到每個人的心底深處。場下的掌聲更熱烈,不少女孩子完全忘記場合,毫無風度和形象地大聲嘶喊:“傅宸雪——”“傅宸雪——”林半妝嘴角含笑,蕭琪心裏溢滿驕傲,拓跋傾城滿眼都是小星星,一顆心“怦怦”直跳,想起傅宸雪給她掠起發絲的溫柔,不知不覺紅透雙頰。
“一夢閣”是上流階層精英的聚會之所,一向以教養和禮儀聞名于南中國,如今竟然使得淑女名媛們如此不顧形象,傅宸雪的魅力可怕到何種地步?奇怪的是沒有一個男士出言阻止,在大家的潛意識裏,若是傅宸雪引不起尖叫和轟動,那反倒是不正常。唯一與衆人不協調的是澹台秀鶴,他的眼睛死死盯住台上的傅宸雪,宛如毒蛇冰冷陰狠的雙瞳。尤其當他看到拓跋傾城臉上的紅暈和眼中毫不掩飾的愛慕時,那顆高傲的心好像被帶刺的鞭子狠狠抽打,每一鞭抽下來,都濺起無數的血水,疼到骨子裏。嫉妒、瘋狂、仇恨和複仇的仿佛毒蛇的獠牙,狠狠撕咬他的自尊和狂傲,令他汗流浃背,全身的肌肉都在痛苦地扭曲。如果可能,他會毫不猶豫把傅宸雪踩到腳底下,一點一點碾碎,連靈魂都不得超升。
蕭雲龍完全是另一副表情,笑咪咪地看看女兒,又望望台上的傅宸雪,突然轉過頭,湊近女兒的耳朵,小聲道:“琪兒,這條項鏈真漂亮,爹地這雙眼睛自問識盡天下珠寶,竟看不出這顆鑽石的來曆。且不說它無可比拟的純淨度與色澤,光是它無與倫比的切割工藝,就不是現代任何技術和任何大師能夠完成的……”
蕭琪驚訝地瞪大眼睛,她相信父親的話,蕭雲龍早年經營過珠寶,那雙眼睛稱得上“火眼金睛”,能被他看上的東西絕對是貨真價實的寶貝。聽到父親的評價,她心裏又是詫異又是自豪,難道這顆鑽石真的來自于神界?如果猜測屬實,那它的價值恐怕正像林半妝說的那樣:再多的錢也買不到。而傅宸雪能把如此貴重的東西送給她,足見她在傅宸雪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麽重要。看到女兒神色變幻,亦嗔亦喜,嬌羞無限,蕭雲龍心知肚明,故意問道:“琪兒,這顆鑽石是宸雪送給你的?”
蕭琪看看爹地,猶豫一下,還是驕傲地點點頭。
蕭雲龍呵呵笑道:“果然是這樣!它叫什麽名字?”
蕭琪羞道:“‘大壞蛋’!”
“‘大壞蛋’?”蕭雲龍驚訝地瞪大眼睛,問道:“這麽美的鑽石,爲什麽會取這樣奇怪的名字?”
“因爲……”蕭琪的臉頰更紅,“宸雪說這顆鑽石是專門爲我設計的,所以我就給它取了這個名字。”
“哦,原來是這樣!”蕭雲龍終于明白其中的含義,大笑道:“果然是好名字!”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傅宸雪拿起水晶調酒壺,傾入杜松子酒、白蘭地和伏特加三種基酒,又把藍色柑香酒、檸檬汁、蕃茄汁,紅石榴汁、冰塊、奶油和蛋黃等按不同比例倒入酒壺内,再放好濾網,蓋好蓋子。手腕一翻,水晶酒壺高高跳起到半空中,如一顆光芒閃耀的太陽,輕盈地跳落到傅宸雪的指尖,又從指尖滾到手腕,沿着手臂像波浪一樣傳遞到左手指尖,那種曼妙優雅令人想起白天鵝或者丹頂鶴在淡藍色的湖面上翩翩起舞。正當大家沉浸于詩意的愉悅之中,傅宸雪豎起手掌,那隻水晶酒壺仿佛被牢牢吸在掌心中,以極其詭異的方式旋轉着,從右到左,從低到高,猶如海上升明月,春江潮急,滟滟随波千萬裏。這場景實在過于詭異,又有些神秘莫測,大家的眼珠子幾乎都要跳出來,很多女孩子都用纖手緊緊捂住嘴巴,唯恐叫出聲來。這時,水晶酒壺突然高高飛起,刹那間,衆人看到九輪明月一起出現在空中,驚心動魄,光華奪目。正當大家眼花缭亂之時,水晶酒杯輕輕落在桌子上。
傅宸雪再次拿起水晶酒壺,旋開蓋子,把壺中的液體傾倒入馬提尼酒杯内。又拿起一把小刀,輕輕一挑,把一顆紅櫻桃和一顆綠櫻桃挑飛向空中。衆人隻見刀光如遊龍般閃過,再看時,兩顆櫻桃穩穩跳落到刀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