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其亮的話再明白不過,如果可以做手術,就憑陸軍醫院這些頂尖的醫學專家,又何必拖到現在?即便享譽全球的心髒病學權威羅斯威爾格碰到拓跋宏這種病人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因爲拓跋宏的情況極其特殊,心髒方面的問題隻是表面現象,最棘手的是那幾種暗疾,實爲衆人生平所罕見。檢查結果出來後,蒯其亮曾大搖其頭,若不是診斷結論就在手裏,他絕不會相信一個人能身罹那麽多怪病,血壓過高,心跳過速,血糖含量高的沒譜,又不能出血,不能麻醉,不能輸血,也不能注射凝血劑……再加上手術創口無法愈合,這手術還怎麽做?這種情況,讓羅斯威爾格親自出手,使用世界上最先進的納米機器人進行手術,拓跋宏能從手術台上活下來的機率也不超過3%!
3%的成功率,相信世界上沒有哪個人敢做這種手術。一句話,拓跋宏已經被上帝判了“死刑”,誰又能拯救他?
拓跋傾城的眼淚流得更兇,她在陸軍醫院做這麽長時間的護士,自然深悉爺爺的病情,也聽得懂蒯其亮的話。可那是深愛她的爺爺,她怎麽能夠放棄?拓跋傾城上前拉住蘇櫻的手,哽咽道:“蘇醫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爺爺……你會有辦法的,對不對?”
蘇櫻看看滿臉淚水的拓跋傾城,歎口氣道:“對不起,拓跋小姐,蒯院長說的對,我們都救不了你爺爺……”
“啊……”拓跋傾城掩飾不住巨大的失望,絕世的容顔蒼白如紙,嬌軀搖搖欲墜。
“不過,有個人或許能夠救他——”蘇櫻不忍見拓跋傾城如此傷心,猶豫一下說道。
“蘇醫生,請告訴我那個人是誰?你放心,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會把他請來……”仿佛溺水之際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拓跋傾城拼命抓住蘇櫻的手,好像那是無所不能的上帝之手。
蘇櫻艱澀地咽口唾沫,說道:“那個人就是傅宸雪,如果他願意出手,你爺爺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傅宸雪?”拓跋傾城以爲自己的耳朵聽錯,愣愣地望着蘇櫻,等她确認真的沒有聽錯,驚喜交集,立刻像發瘋似的往外跑。郭良棟驚訝道:“蘇醫生,你确定那個人真的行?”
蘇櫻歎口氣,說道:“死馬當活馬醫,抱着希望試一試總比什麽都不做要好!郭院長,咱們出去看一下吧,希望能幫到拓跋小姐!”
傅宸雪沒等到蘇櫻,正準備與風燕然等人離開,拓跋傾城從重症監護區裏飛跑出來,緊緊拉住他,淚流滿面:“傅宸雪,求求你救救我爺爺好不好?無論你想要什麽,我都會給你……”
傅宸雪拭去拓跋傾城臉上的淚水,安慰道:“傾城小姐,不要哭,告訴我,你爺爺現在情況怎麽樣?”
拓跋傾城剛要說,蘇櫻和郭良棟走過來。郭良棟見是傅宸雪,格外驚訝。他沒有多問,而是盡可能詳細地把拓跋宏的病情講給傅宸雪聽。傅宸雪沉吟片刻,說道:“我需要親自看看病人的情況!”拓跋傾城見傅宸雪答應救她的爺爺,大喜過望,上前拉住傅宸雪的手,叫道:“我帶你去!”
看到傅宸雪出現在急診室,包括蒯其亮在内,所有醫生和護士都大爲驚訝。眼前這張臉如今正風靡天下,作爲“滄海月明曲”的狂熱粉絲,他們又怎會認不出來?隻是沒聽說過這個以歌聲名揚天下的年輕人也懂得醫術。傅宸雪沒有理會衆人猜測和疑慮,疾步走到病床前,抓起拓跋宏的手,用一根手指按在他的脈搏上。稍頃又解開拓跋宏的衣服,手掌從他身上緩緩撫過,手上每個細胞和毛孔都像最敏感活躍的精靈,準确感知拓跋宏體内的氣血流動及生機凝滞所在。這時,從外面沖進來一男一女,看到拓跋這個樣子,那個中年女人大爲震怒,向傅宸雪和蘇櫻吼道:“你們兩個是什麽人?在這裏幹什麽?快給我出去!醫生呢?爲什麽不馬上給我爸爸做手術?”
郭良棟道:“拓跋女士,之前我們告訴過你,拓跋老先生的情況不适合做手術……”
拓跋綠薇怒道:“連個心髒手術都不能做,要你們這些醫生幹什麽?華夏不行,就不要逞能。你們立刻給我安排,把老爺子送到國去,我剛和羅斯威爾格教授聯系過,他答應親自給我爸爸做手術……”
傅宸雪聞言,眉宇猛地一擰,把雙手收回來。蘇櫻擔心地望他一眼,沒有吭聲。
蒯其亮猶豫一下,說道:“拓跋女士,拓跋老先生現在的情況不适于長途跋涉,就算羅斯威爾格能給他做手術,他也到不了國,所以……”
拓跋綠薇更是生氣,“你這是什麽話?難道我爸爸非在這裏等死不可?”說到這裏,她把臉轉向郭良棟,口氣強硬道:“郭院長,我要立刻帶我爸爸去國,你趕緊安排吧!”
郭良棟理解拓跋綠薇的心情,爲難道:“這個……”
拓跋頤比較沉穩,問道:“郭院長,除了去國,還能想出别的辦法嗎?”
沒等郭良棟回答,拓跋傾城上前說道:“二叔,你很清楚爺爺的病情,即使羅斯威爾格在這裏,也不會有更好的辦法,何況爺爺現在的情況很嚴重,根本就不能去國。傅宸雪和蘇醫生或許有辦法,我們爲何不讓他們試一試呢?”
拓跋綠薇看看傅宸雪,生氣道:“傾城,這個人分明連醫生都不是,你居然讓他給你爺爺治病,是不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