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木玉怕與莫良緣說話，點頭說一聲好，這位夫人就跟着大将軍府的婢女，往自己暫住的屋子去了。
“屬下回來的時候，看見街上有兵丁在搜人了，”周淨跟莫良緣說。
“這會兒城門關着，莫良玉能離開銅聲巷的大宅，但她不可能離開鳴嘯關，”莫良緣說：“抓她的事我讓江瑜去辦了。”
周淨說：“朱九爺不是回來了嗎？”抓人這種事，怎麽想也是朱九這兇貨更在行啊。
“明日我爹醒了，一定會找朱九問話的，”莫良緣低聲道：“莫良玉的事就不要讓朱九去做了。”
“要是抓不到人怎麽辦？”周淨現在一想到讓莫良玉跑了，他就腦仁疼，所以周侍衛長憂心忡忡地跟自家小姐道：“莫良玉這個女人要是喬裝改扮了呢？要是再有那個二五仔被莫良玉利用了呢？就跟折家那位二……”
“好了好了，”聽周淨要把話扯到折二公子的身上去了，莫良緣忙小聲打斷了周淨的話，道：“她跑了就跑了吧。”
“這怎麽行呢？”周淨馬上就急了，“小姐，這就是個害人精啊！”
“莫良玉害不到我們，她如今對誰都沒有用處了，”莫良緣很是漠然地道：“再說她又能往哪裏逃呢？中原烽煙四起，至于關外，她一個人要如何安然無恙地回到王庭？鐵木塔的女人很多的，沒有哪位夫人是喜歡她的，她就是在關外報出自己的身份，她也很難活着回到王庭的。”
周淨呆愣地道：“這麽說來，我們不用在意她了？”
“本就不用在意她，能殺了最好，不能殺也不是天要塌了的事，”莫良緣看一眼周淨身後的石燈台，道：“去休息吧，明日記得去看五殿下，你答應他的。”
這個時候了，自己哪還有閑空陪五皇子殿下玩？周淨苦了臉，見莫良緣要走，周淨忙又問：“小姐，你要去哪兒？”
“我去陪陪我爹，”莫良緣說。
周淨站在院子裏，看着自家小姐進了大将軍的卧房，這才往院子裏的石凳上一坐，一想到莫良玉跑了，周淨就睡不着覺，他想就坐在院子裏等江瑜的消息。
不多時，朱九一身藥味地走進正院，看一眼在院中的侍衛們，朱九才走到了周淨的面前。
周淨說：“不要問了，人跑了。”
朱九說：“那你坐在這裏幹什麽？”
周淨說：“我坐在這裏等消息，這總可以的吧？朱九爺，你不要像我艾久哥一樣，萬事都要管行不？”
朱九說：“小姐怎麽說？”
周淨隻得道：“小姐說，那女人跑了就跑了，不用在意。”
“那女人是翻不出什麽風浪來了，”朱九小聲道：“小姐說得沒錯。”從頭到尾，莫良玉也沒能在他們小姐這裏占到什麽好處，現在這位莫三小姐喪家之犬一般了，就更不可能能赢過他們小姐了。
“你怎麽就想不明白呢？”朱九看着周淨搖頭。
周淨被朱九弄得都煩躁了，“有一日防賊的，有千日防賊的嗎？”周淨跟朱九道：“那女人剛才又毒殺了二十幾個人，還拿匕首捅死了一個，那女人真不該活着！”
“自相殘殺罷了，”朱九不在意道：“她能殺人，是因爲那些人對她沒有防備，所以才讓她得手了。”
“那九爺您就讓我一個擔心吧，”周淨抱拳沖朱九求饒道：“您忙您的去吧，跟我說話耽誤您工夫，您走吧，請。”
朱九拍一下周淨的肩膀，往自家大将軍的卧房走去。
“說實在的，”周淨在朱九的身後又叫：“這事你的手下是不是要擔責任？你不是盯着鳴嘯關所有地方的嗎？怎麽就讓那女人跑了呢？”
朱九這一回沒理周淨，他隻當周淨這是在發瘋。
辛木玉在屋中聽見周淨跟朱九的嚷嚷，心裏倒是相信，玉夫人真不是莫良緣故意放走，要留着這個女人對付她家大妃的。
朱九站在卧房門前求見。
很快守在卧房外室裏的侍衛給他開門，說：“小姐讓你進去。”
朱九走進内室。
莫大将軍這時睡着了，床前的小幾上燒着水，正咕嘟嘟地響着，銅壺嘴還冒着白汽。
“小姐，”朱九沖莫良緣行了一禮，小聲道。
“我爹睡着了，”莫良緣說：“我怎麽過來了？”
朱九看一眼睡在床榻上的莫大将軍，跟着莫良緣走到一旁，與莫良緣隔着一張茶幾坐下了，朱九才道：“屬下想來看看大将軍。”
“他的身體一時半會兒好不了，”莫良緣小聲道。
“大将軍能醒來，那我們再耐心等下去，休養的時候夠了，大将軍的身體自然會好的，”朱九安慰莫良緣道。
“我知道，”莫良緣笑起來，點一下頭。
“屬下想莫良玉不會往中原去，她會逃往關外，”朱九突然就跟莫良緣說起了莫三小姐。
莫良緣說：“如果她能逃出關，那就随她去吧，這裏離王庭很遠，莫良玉孤身一人，她回到鐵木塔的身邊很難。”
“是，屬下也是這麽想的，”朱九道：“不過她不去中原，屬下想她倒是還有一個去處。”
莫良緣眉頭一蹙，道：“你是說她會去河西，找折二公子？”
朱九點頭。
莫良緣想一下，這倒是莫良玉能幹出來的事，“二公子不當家，折大将軍和折大公子不會讓她活命的，希望她能有點良心，不要再去打擾二公子了，”莫良緣小聲道。
“莫三小姐會顧及旁人嗎？”朱九問莫良緣。
莫良玉從來隻顧着自己，何曾顧過旁人？莫良緣一歎，道：“随她去吧，她去找鐵木塔也好，去找折烙也好，都随她去，她要過的關太多，我隻怕她一關都過不了。”
“不說她了，”莫良緣看着朱九道：“葉縱怎麽樣了？”
“服藥之後睡着了，”朱九說：“中間醒過一會兒，鬧着要見大将軍，讓孫大人能勸住了。小姐，葉縱說他有罪，罪該萬死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