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嶽跟多敏王子交手之後,心裏就有了數,他殺這個大王子隻是需要費些時間的事,不過看一眼離自己還有一段距離的汗王王旗,邱嶽就沒心思跟多敏王子這兒浪費時間。兩人再次錯馬的時候,邱嶽反手用刀身拍在了多敏王子的後背上。
多敏王子沒想到邱嶽會用這麽一招,被邱嶽一刀身拍在後背上的時候,他所有的力氣都集中在拿刀的手上,想着回身斬邱嶽一刀的,結果邱嶽的動作比他的快,他全身的力氣又都在手上,身形一晃,多敏王子在戰馬上就坐不穩了。
邱嶽一刀又砍在了多敏戰馬的臂上,刀往前劃,将固定馬鞍的皮帶便斷裂開來。達到目地之後,邱少将軍撤刀,也不看結果,直接催馬就往前走了。
随着馬鞍一起落地,多敏王子來不及翻身,便被幾個趕上來的遼東軍兵卒揮刀一陣亂砍,多敏王子甚至來不及呼痛,就斷了氣息。鐵木塔的長子,就這樣被遼東軍的幾個兵卒砍成了幾截,頭顱還被割下,當作了一個遼東軍兵卒,戰後領賞的憑證。
事情發生的太快,等蠻夷的兵将們反應過來,多敏王子已經變成了幾截肉塊。
“多敏王子死了!”驚慌之下,有蠻夷的兵卒驚呼了起來。
還活着的,王子的親兵和侍衛們心中絕望,護衛王子不利,他們就算能在這場夜戰中活下來,大汗也會殺了他們,讓他們去黃泉地府繼續當大王子的親随的。
“殺鐵木塔!”
遼東軍又開始大喊,喊聲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傳來,此起彼伏,久久不絕。光聽這喊殺聲,會讓人産生錯覺,好像遼東軍才是人數占優的那一方。
“大汗人呢?”有部落首領大聲問自己的親兵:“大汗有說要怎麽辦嗎?”
親兵搖頭,慌張道:“小的沒看見大汗。”
“你去了王旗那裏?”這首領問。
親兵點頭。
汗王不在王旗下,這人能去了哪裏?
“媽的,混蛋!”首領突然暴怒,大罵了一句。
親兵還懵懵懂懂,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跟自家首領道:“兀圖先生守在王旗下,他說,他說大汗去迎戰嚴冬盡去了。”
騙鬼吧!
首領差點破口大罵,如果大汗去迎戰了,那嚴冬盡那頭怎麽還速度沒慢下來?說這種鬼話,兀圖當他們這是傻子嗎?
“首領,邱嶽要過來了,”一個部将沖首領大喊道。
首領回頭,黑底銀線繡一個邱字的大旗,他站這裏已經可以看得很清楚了。
“弓箭手!”有部将在大喊。
看一眼自己部落裏的勇士們,首領問自己,就憑着自己部落裏的這點子弓箭手,就能擋住邱嶽了?多敏都死在前頭了,他手下的勇士比多敏手下的人多?
“也是個廢物,”首領小聲罵了一句多敏王子。
“放箭!”部将在前頭下令。
首領将手裏的馬鞭扔到了部将的頭上,罵了一句:“放你媽的屁!”
整個部落都傻眼了。
留給首領思考去留的時間不多,身左側不遠處的營帳也突然間就起了火,站在帳前的兵卒慌亂地四散跑開。看着營帳在大火中倒地,首領在做個勇士和保全部落之間,選擇了保全部落。
“走,”首領下令,拔轉了馬頭,直接就走了。
人數占多的蠻夷大軍,潰敗就此開始。
嚴冬盡這一頭,眼見着要沖到王旗附近了,嚴冬盡突然就停了馬。
“怎麽了?”有将軍從嚴冬盡身邊沖過去了,猛地勒停戰馬,大聲問嚴冬盡道。
嚴冬盡也說不上來自己這會兒是個什麽情況,鬼使神差地嚴小将軍擡頭,就見幾隻蒼鷹在離自己約五百米的夜空盤旋。
“天又怎麽了?”幾個将軍同時擡頭看天。
“這鷹是等着吃死人肉嗎?”一個将軍說。
“那王八蛋跑了,”嚴冬盡嘴裏罵了一句,催着褐途馬轉向就往左跑去。
“鐵木塔跑了?”有将軍不信道:“他能幹這種沒臉的事?”
“你當他是個人呢?”嚴冬盡冷聲道。
沉默寡言的嚴少爺突然回自己這一句,将軍吓了一跳。
王旗下,兀圖感覺到正面的遼東軍好像沒往自己這裏走了,正想再确定一下時,就聽有兵卒在大喊嚴冬盡往左走了。
怎麽會?
兀圖頓時手腳發涼,嚴冬盡知道大汗往左走了?
因爲遼東軍攻聯營左翼的兵馬位置走得靠後,所以汗王選擇了往左走,想與遼東軍打着莫桑青旗号的這支兵馬錯開。
“往左走,往左走!”兀圖大聲沖左右下令道。
可無人在這時聽從兀圖的命令。
“兀圖,”有王庭的将軍跟兀圖道:“打仗的事還輪不到你插嘴。”
兀圖幾乎急死,可這個時候,将軍們不聽從于他,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爲了不亂軍心,鐵木塔并沒有與麾下将領們說實話,大汗走的時候,隻與将領們說,他是迎戰嚴冬盡去了。
“閉嘴吧,”另一個将軍白了兀圖一眼。
兀圖正着急間,一個校尉騎馬跑了來,沒下馬坐在馬上就沖王旗下大喊:“山虎部落跑了!”
兀圖的雙眼就是一黑。
東面的營盤這時傳來一聲巨響,将驚天動地的喊殺聲都蓋了過去。
“又怎麽了?!”兀圖有些情緒失控地叫道。
東營門前,用粗木搭起的轅門躲過了大火,卻沒有躲過流民們的沖撞,倒在了地上,将轅門兩旁的瞭望塔樓和箭樓一起帶倒。
“不要停!”
“跟着走!”
“往前,往前——”
幾個将官大喊沖流民們喊叫,他們的目的地不是王旗,而是聯營的糧草營和專門儲書的營地。
“不要低頭看地,有什麽可看的?不想變死人,就跟着往前跑!”一個将官一鞭子抽在一個看見一地屍體後,就站在原地不敢邁步的年輕流民身上,用吼地道:“走,快點往前走!”
地上從箭樓上掉下來的一個蠻夷弓箭手,就躺在這個年輕流民的腳前,骨頭斷了好幾處,但神智還清醒的弓箭手大聲地呻吟着。
将官直接驅馬到了這弓箭手的跟前,戰馬一蹄子就踏在了這弓箭手的胸膛上。
胸骨斷裂,腔體塌陷的弓箭手一聲慘叫後,就氣絕身亡了。
“走啊!”将官沖年輕的流民大喊。
流民吓得哭了起來,但在将官的厲聲催促下,眼淚水也來不及抹掉,将頭一低,這年輕人跨過蠻夷弓箭手的屍體,跟着同伴們往火光沖天的軍營裏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