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少爺!”展翼很大聲地喊了嚴冬盡一聲,雖然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要這麽做,但這是他家嚴少爺吩咐他做的事,那展侍衛長就很盡心盡力地完成了。
折九小姐正在屋裏跟綠袖發脾氣,隐隐聽見外面有人在喊嚴少爺,折九小姐的耳朵一下子就豎了起來。
“嚴少爺!”展翼這時又在院門外喊了一聲,跟嚴冬盡說:“您怎麽到這裏來了?小姐讓您過去呢。”
這一回,折九小姐聽清了,外面真有人在喊嚴少爺,不等跪在地上的綠袖反應,折九小姐起身就往屋外跑。
候在屋門外的紅雲三人早一刻已經看見嚴冬盡了,但三人不知道嚴冬盡的來意,所以驚疑不定地,不知道要不要禀告屋裏的九小姐一聲。
折九小姐跑出屋,一眼就看見了正站在院門正中央的嚴冬盡,“嚴冬盡!”折九小姐喊了一聲,從廊下跑出來,跑下台階,正要跑着穿過庭院的時候,女孩兒的矜持又回來了,折九小姐沒再用跑的,而是快步走過了庭院,走到了嚴冬盡的跟前。
展翼和親衛營的軍士都看着嚴冬盡,誰也想不明白,嚴少爺到西跨院見折家小姐是要幹什麽,也都在想,他們這位嚴少爺就不怕小姐知道嗎?
展翼下意識地就要往嚴冬盡的跟前站,好将嚴冬盡與折九小姐隔開來。
嚴冬盡将展翼一攔,跟院門前的軍士們道:“你們先退下。”
軍士們傻眼了。
小頭目撓一下頭,看向了展翼,那意思是問,我們該怎麽辦?
嚴冬盡沖展翼使了一個眼色。
展翼還沒開口說話,最後一直就控制不住脾氣的折九小姐說話了,“你們嚴少爺讓你們退下,你們還站在這裏幹什麽?他的話不管用嗎?!”
折九小姐用喊得說話,軍士們都莫名其妙地看着折九小姐,不明白這位小姐在激動什麽。
“你們還不走?你們把嚴冬盡當什麽了?”折九小姐怒道,又一次覺得,嚴冬盡在遼東大将軍府裏是真的沒地位。
“九小姐,”展翼忍不住要跟折九小姐說話了,什麽叫他們把嚴冬盡當什麽了?他怎麽覺得這小姐話裏有話呢?
“你是什麽人?”折九小姐沖展翼道:“我是折家的小姐,你是什麽身份,你配與我說話嗎?”
嚴冬盡撫額,跟展翼道:“你帶他們先退下吧。”
“聽見沒有?”折九小姐忿忿不平地看着展翼,大聲道:“走開啊!”
展翼沖軍士們一招手,道:“我們走。”
軍士們一頭霧水地跟着展翼退下了,等看不見西跨院的院門了,小頭目低聲問展翼:“這怎麽回事?”
展翼沒好氣道:“我怎麽知道?嚴少爺說什麽,我們就聽着好了。”
小頭目說:“那我們就等在這裏?”
展翼說:“也隻能這樣了。”
院門前,嚴冬盡站得離折九小姐挺遠,眉頭緊鎖着,臉色很難看,“你還是跑來了,”嚴冬盡跟折九小姐說:“你到底想幹什麽?”
折九小姐張嘴想說什麽,又想起來,自己要做的事不能跟嚴冬盡說,隻得又閉上了嘴。
“送你的陸府侍衛呢?”嚴冬盡問:“陸大公子跟我說過,他派人送你回河西去了。”
“我,我不回去,”折九小姐道。
嚴冬盡說:“那你想幹什麽?”
折九小姐說:“我就是想來鳴嘯關看看。”
嚴冬盡又撫一下額,道:“那你現在看過了,回河西去吧。”
“我不回去,”折九小姐還是這句話。
嚴冬盡看着折九小姐,臉色陰沉地吓人。
“你别說讓我難過的話,”折九小姐道:“我不想聽。”
“不想聽你就走,”嚴冬盡說:“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折九小姐冷笑了起來,說:“我知道,這裏一點也不好。”
“那你還待在這裏做什麽?”嚴冬盡問。
“嚴冬盡,”折九小姐不答反問道:“你怎麽回來了?”
“現在遼東在打仗,你知道嗎?”嚴冬盡道。
“我知道,”折九小姐道:“嚴冬盡,我可以陪你上沙場。”
這要不是有目的,嚴冬盡真轉身就走了,他跟這位一直就說話說不通。
“嚴冬盡,”折九小姐喊着嚴冬盡,人就往前走。
嚴冬盡往後退,道:“我很快就會走,所以你還是離開這裏吧。”
“你又要走?”折九小姐馬上就又不高興了,道:“你又要去哪裏?”
“我告訴你,你就走嗎?”嚴冬盡問。
折九小姐說:“好啊。”
“我要去日落城,”嚴冬盡說:“你去命你的丫鬟收拾行李吧。”
“我又不想走了,”折九小姐看着嚴冬盡道,神态看着很是俏皮。
嚴冬盡卻險些暴起。
“不是說浮圖關在打仗嗎?”折九小姐問:“爲什麽你要去日落城?日落城是什麽地方?”
“這跟你沒關系,”嚴冬盡道:“你最好今天就走,不然我走了,你要怎麽出大将軍府?”
所以這人是知道自己被莫良緣軟禁了,特意來帶自己出府去的?刹那間,折九小姐心花怒放,看着嚴冬盡的目光變得更加熱切起來。
嚴冬盡吸了一口氣,低聲道:“我最遲明日就得走,我不能遲到。”
“還不能遲到?”折九小姐說:“你遲到了會怎樣?”
“我會被我大哥軍法從事的,”嚴冬盡說了一句。
折九小姐愣了愣,莫桑青出征浮圖關,他還能将不在他軍中的嚴冬盡軍法從事?
“快去收拾行李吧,”嚴冬盡催道。
“我不信你這麽趕,”折九小姐搖頭道:“你在騙我,你就是想趕我走。”
“我騙你什麽了?”嚴冬盡耐着性子問。
“你說你會被你大哥軍法從事,”折九小姐道:“你們又不在一起,他要怎麽管你?”
“我大哥也會去日落城,”嚴冬盡看着就是不耐煩的模樣了,冷聲道:“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是走還是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