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墨搖一下頭,丢下一句話:“你查吧。”
雲墨帶着桂嬷嬷一行人走了,戴忠回身就給了今晚值夜的管事太監一記耳光,下令道:“将這個混賬給我送去刑室,給我好好的審!”
兩個太監上來,抓了管事太監就走。
管事太監吓了個半死,先是高聲爲自己叫屈,随後就開始哀聲向戴忠求饒。
戴忠沒理會這個管事太監,看着其他幾位,低聲道:“去查,這事不查出個結果來,太後娘娘和睿王爺不會放過我們!”
雲墨回到長樂宮,莫良緣坐着的宮室裏這時又新添了燈燭,燭光很是明亮,雲墨看看跪在莫良緣跟前的宮嬷嬷,硬是将心裏的煩躁按耐下去了,雲墨才問莫良緣道:“怎麽了?”
莫良緣語調毫無起伏地道:“小韓妃方才死了,上吊死的。”
雲墨眼睛猛地就瞪圓了。
“奴婢該死,”負責伺候小韓妃的嬷嬷忙又跟莫良緣請罪。
雲墨走到了莫良緣的跟前,韓胡氏的死,就讓雲墨想不明白,誰會惦記這麽一個毫無用處了的女人的命?現在小韓妃又死了?這個女人也是沒有了用處的,誰會看不得這兩個女人活着?
“周淨,”莫良緣喊周淨。
周淨這麽就站在坐榻旁邊,聽見莫良緣喊,周淨忙就到了雲墨的身旁站下。
“雲墨哥,你調些兵給周淨,”莫良緣先跟雲墨道。
雲墨忙就點了頭。
“你帶兵去韓府,”莫良緣跟周淨道。
“去做什麽?”周淨問,難不成他要帶兵去将韓府上下殺個雞犬不留嗎?
“如果這一家人還有府裏待着,就将他們看住了,”莫良緣小聲吩咐周淨道。
周淨說:“那一家人還能不在府裏待着?他們能去哪兒?”
“你快去吧,”雲墨這時催周淨道。
雲墨這一催,讓周淨緊張了起來,慌忙問道:“那韓家人要是不在呢?”
“那你就去睿王府,”莫良緣道:“告訴睿王,韓家人跑了。”
“是,屬下這就去,”周淨領命道。
雲墨将一個令牌交給周淨,道:“讓宋野帶他的人跟你走。”
周淨拿了令牌,轉身幾步就了奔出了宮室。
“你也退下吧,”莫良緣讓嬷嬷退下。
嬷嬷退出了宮室後,因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沒事了,所以也不敢走,就跪在了宮室門外。
“看來小韓妃和胡氏女的死,又要落到我的頭上了,”莫良緣跟雲墨小聲道。
“秦王?”雲墨問。
“不知道,他這麽做是爲了什麽?”莫良緣說:“韓家不是将門,在軍中毫無根基人脈可言,爲這麽一個手無兵權,又文名不顯的家族,秦王要這麽費心?”
“不是秦王,那會是誰?”雲墨似是自言自語一般地問道。
“我的名聲已經很壞了,”莫良緣說了一句,用小韓妃和胡氏女的死敗壞她的名聲,這完全沒有必要。
“總不能是護國公吧?”雲墨亂猜了。
莫良緣搖頭,護國公沒有要這麽做的理由,就算再恨不得她死,護國公也會等到秦王死後,才着手對付她才是。
雲墨有點坐立不安了。
“希望韓家人還在韓府裏,”莫良緣跟雲墨說。
周淨帶着一隊兵馬,離宮之後就一路飛奔到韓府。
韓府大門進閉,門前的燈籠沒有點燈燭,府裏靜悄悄的,也沒有燈光從院牆裏透出去,周淨的心沉了。
有兵卒跑到門前大力地敲門,高聲喊道:“宮裏來人,快開門!”
大門被兵卒敲得“咣咣”作響,可門裏始終沒有動靜。
“撞開,”周淨下令道。
十幾個兵卒上前撞門,撞了十來下沒能将韓府的大門撞開。
“翻牆進去開門!”周淨隻得又下令道。
兩個兵卒翻牆進了韓府,将大門打開了。
大門裏是一片黑暗世界,沒有一點燈光。
周淨在心裏罵了一聲娘,下馬帶着兵卒沖進韓府。
韓府裏沒人,正堂的茶幾上還擺着茶水,周淨摸了一下,茶水已經冰冷了。
幾個帶隊的校尉不多時都跑了回來,跟周淨說沒找到人。
雲墨的副将宋野是最後過來的,進了正堂就跟周淨說:“沒人,但我連看了十幾間屋,屋裏不亂,銀子細軟都在,韓家人走時沒有帶行李。”
周淨一腳踹翻了韓府正堂裏的茶幾。
宋野沒提追人的話,韓家人就算沒出城,這個時候也已經找地方躲起來,沒人會深更半夜在大街上跑的。
知道自己想也想不明白,所以周淨壓根就沒想韓家人爲什麽要跑,請宋野帶着人守在韓府,周淨帶豹頭幾個侍衛往睿王府跑。
宋野站在韓府大門前的門廊裏,看着周淨們走了後,叫過一個兵卒,讓這個兵卒回宮報信去。宋副将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韓家人爲什麽要跑,但宋副将知道,剛剛平靜沒幾天的京城,又要雷鳴電閃了。
睿王府裏,睿王剛躺下,聽說周淨來了,睿王讓管事将周淨直接領進了他的卧房裏,一邊又讓人去喊自己的幕僚錢敬和孟其洲過來。
“王爺!”周淨見着了睿王就低聲喊道:“出事了!”
“是胡氏女的事?”睿王說:“這事兒我已經知道了。”
周淨忙就搖頭,急聲道:“韓家人跑了,小韓妃今天晚上死了,伺候她的人說她是自殺,可這怎麽可能呢?”
睿王坐直了身體。
“這要怎麽辦?”周淨一臉焦急地問睿王道:“要追嗎?可我要帶人往什麽地方追?”
睿王的腦子這會兒很亂,睿王爺跟莫良緣的想法一樣,韓家沒有值得利用的地方。殺了宮裏兩個出自韓家的女人,然後接應韓家人逃出京城?睿王完全想不出來,做這事的人能從這事裏得到什麽好處。
“這是不是見鬼了啊?”周淨跟睿王道。
睿王在這時聽到打更聲,扭頭看一眼左軒窗,天色這時放亮了。
“要不搜城?”周淨這時又道:“可要是韓家人已經跑出京城去了呢?”
站在睿王坐椅左手邊的孟其洲突然道:“王爺,韓家有個女兒是嫁到淮親王府當側妃的,您忘了嗎?”
周淨很茫然,他就沒聽過什麽淮親王!
睿王卻猛地從坐椅上站了起來,連身上披着的外衣滑落到地上都顧不上了,睿王爺面色鐵青地念了句:“淮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