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富麗堂皇的大堂,折大公子摸一下自己的下巴,能在京城裏撐這麽大一酒樓,背後那主子一定非富即貴,方才焦女氏死在這店的大門口,莫桑青又那态度,看來這李小酒樓跟秦王不是有關聯,而是這酒樓就特麽是秦王的。
他娘的,折大公子在心裏暴了一句粗口,喝個酒他喝到老對頭的店裏來了!
掌櫃的這時往樓梯這裏走,猛地擡頭看見折大公子站在樓梯口,掌櫃的臉上忙就又挂了笑容,但方才掌櫃的臉上那忿忿不平,我們且看日後走着瞧的神情,被折大公子看在了眼裏。
“爺,”掌櫃的給折大公子行禮。
折大公子站直了身體,看着掌櫃正想說話,一個侍衛從後門那裏跑了進來,看見了自家大公子就喊道:“大公子,青蠻受傷了!”
“什麽?”折大公子的眉眼頓時就有了戾氣,誰敢傷他的馬?
“這,”掌櫃的忙道:“這不能啊。”
折大公子快步從大堂的後門走出,被侍衛領着直接到了馬廄。
青蠻馬看見主人,咴咴地叫了一聲,聲音怎麽聽怎麽可憐。
折大公子都不用仔細看,他家青蠻馬的傷就在馬嘴上,肉少了一塊,整個馬嘴都糊着血,“這,”折大公子嘴角一抽,說:“這是被什麽東西咬的?”
侍衛說:“不能是人吧?”
哪個人無聊到會照着馬嘴啃一口?
折大公子扭頭看跟過來的掌櫃的。
掌櫃的就問管馬廄的夥計:“這是怎麽回事?”
夥計搖頭說不知道,折大公子就道:“有馬跟我這寶貝挨着嗎?”
夥計打着哆嗦說:“有,就是爺您朋友的馬,黑毛白蹄的那個。”
折大公子撫額,這不用問了啊,他家這倒黴馬一定是去聞烏雲馬了,這對馬來說是一種讨好的姿式,可,折大公子放下手看青蠻馬,都是公馬,你讨好個什麽勁?
“大公子,要找莫少将軍去嗎?”侍衛在一旁義憤填膺的,“這下嘴也太狠了!”
去找莫桑青,因爲烏雲馬咬得青蠻馬一臉血?折大公子覺得自己丢不起這個人。
“不找啊?”侍衛看自家大公子站着不說話,就難以置信地問了一句,他家大公子可不是輕易認慫的人啊。
“你故意的,”折大公子拿手指夥計。
夥計給折大公子跪下了,今天客人多,馬廄都滿了,他想着這二位是能坐一起喝酒的朋友,才将這二位的馬安排到一起啊,誰知道會鬧出“血案”出來呢?
“咴,”青蠻馬沖折大公子叫了一聲。
“你叫什麽啊?”折大公子沒好氣道:“你倒是咬回去啊,我剛才看見了,烏雲一點事沒有,你這一臉血的,你說我養你有什麽用?你嘴裏比烏雲少顆牙還是怎麽着?”
青蠻馬的眼裏有水光了。
“你還好意思哭呢?”折大公子說話的聲音更大了,“挨了打你就哭啊?你就這出息?沒本事你就别去招馬啊,你說你是不是欠的?”
侍衛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說:“大公子,先給青蠻治傷吧。”這血還流着呢,您别先急着罵啊。
“那就不是東西,”折大公子跟待衛道:“剛才牽烏雲出去那小子,一個字都沒跟我說,那小王八蛋心裏不定怎麽得意呢!”
侍衛說:“那我們還是找莫少将軍去?”
“因爲我的馬是個廢物啊?”折大公子說:“我幫着去咬烏雲馬一口?”
這回連掌櫃的都聽不下去了,“那位爺得爲您這馬的傷負責吧?”掌櫃的說。
折大公子跟掌櫃的說:“你去請大夫,錢你給,我上你這兒請客喝酒,結果我的馬成這樣了,你不負責?”
掌櫃的隻能認這個賬,遼東大将軍府的莫少将軍,河西折家的折大公子,這二位他惹不起啊,就算他的主子這會兒人在京城,他也惹不起。
掌櫃的讓夥計去請了大夫,等大夫給青蠻馬治了傷,折大公子連酒錢都沒給,就帶着侍衛們走了。
“掌櫃的,”伺候折大公子的幾個夥計委屈壞了,都哭喪着臉看掌櫃的。
掌櫃的咬一下牙,道:“忍着。”
主子不在,現在他們除了忍,什麽也做不了,還得指望别被人發現了他們主子的事國,掌櫃的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焦氏女死在蓬萊閣的大門口,這事不會壞了他們主子的大計吧?
折大公子出京師城門的時候,回頭看了京師城一眼,秦王沒死,要不然蓬萊閣那掌櫃的就不是裝孫子,而是做孫子了。媽的,折大公子在心裏罵了一句,雙腿夾一下馬腹,青蠻馬往城外跑去。
帝宮裏,一個侍衛匆匆跑進長樂宮的一間宮室裏,跪地跟睿王和莫桑青禀道:“王爺,少将軍,那些殺手進了秦王府。”
睿王一巴掌就拍在了身旁的紅木茶幾上。
莫桑青沖侍衛揮一下手,侍衛忙就退下了。
“看來秦王妃是知道秦王還在人世的事的,”莫少将軍跟睿王小聲道:“她沒有安排一個子女離開京師,這心夠狠的。”
秦王若是失敗,那秦王的人就都得死,秦王妃這是要拿秦王所有子女的命做賭注呢。
睿王的臉色很難看。
“王爺要怎麽做?”莫桑青問。
睿王閉一下眼。
“不能讓秦王爺待在暗處,”莫少将軍說:“王爺得逼他出來。”
“要怎麽做?”睿王問。
“王爺心裏清楚,何必問我呢?”莫少将軍笑了起來,但随即就又正色跟睿王道:“王爺,當斷則斷。”
睿王說:“誅了秦王府。”
莫桑青看着睿王道:“誅?王爺是要治秦王爺的罪?”
論罪當誅,論罪當誅,隻有治了秦王的罪,還得是誅殺滿門的罪,才能用誅這個字眼啊。
“要如何治一個皇子的死罪?”睿王自言自語一般地,低聲問莫少将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