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跟着過來的護院小聲喊。
莫福顫聲說了一句:“将人攔下。”
走得好好的路,逛逛的好好的街,突然之間沖出二三十個壯漢,都手拿兇器,當街站起了人牆,街上的行人,擺攤的小販看到這一幕,驚愕片刻之後,人們就紛紛四散逃開了,沿街的商鋪也紛紛關門,不敢再做生意。
偌大的路口很快就隻剩下了對峙中的兩拔人,明明自己這頭兒才是人多勢衆的一邊,可莫福看着端坐在馬上的莫桑青,心裏就是害怕,他身邊的據說都是武藝高強的好手,可這幫人沒打仗!
“你要幹什麽?”莫桑青問莫福。
莫福沒敢與莫桑青對視,隻低着頭道:“國公爺有令,将三少爺拿下!”
一隻雕翎箭擦着莫福的耳朵飛了過去,莫福最先都沒覺着疼,等感覺到臉上有液體在流動了,伸出一摸,摸了一手的血,莫福就站立不住了,巨疼随即襲遍全身,莫大管家慘叫一聲就癱倒在了地上,他的一隻耳朵沒了。
小五子手裏拿着包着牛皮的木弓,沖慘叫不已的護國公府大管家冷笑。
“讓開,”莫桑青道。
護國公府的人在慢慢往後退,人數占優,可他們沒有對面那幾個人的殺伐之氣。
“将三少爺拿下!”莫福大叫了起來,“放走了三少爺,國公爺一定要了你們的命。”
“别讓他們聚成團,”莫桑青在戰馬上跟小五子們說。
“駕!”小五子最先催馬沖前沖去。
騎兵對上兵步最占優的就是沖殺,若是不沖殺了,停下來與數量遠多與自己的步兵拼殺,那騎兵就毫無優勢可言,甚至還不堪一擊。
莫桑青身邊隻帶了六名侍衛,加上他一共才七個人,小五子們縱馬這麽一沖,将護國公府武師護院們排成的人牆沖散,刀借着馬奔跑的沖勢,一刀揮下,這些武師護院裏就有人人頭落地。
血在地上蔓延,很快彙聚成溪。
還沒跑遠的人群更是驚慌,很多人都在尖叫,殺戮明明還沒到眼前,京師的百姓就已經被吓得魂飛魄散了。
一顆人頭滾落到了莫福的手邊上,莫福看一眼這人頭,這護院他認識,方才他們還說過話,這會兒這人就死了?莫福見過死人,他還親自臨刑,看着不少護國公府犯錯的仆從奴婢們死過,但這顆圓睜雙目的人頭,看得莫大管家張嘴就要尖叫。
“啊!”
有人比莫福更先的尖叫了,一個護院尖叫着倒在了地上,脖子被砍去了一半,洶湧而出的血将這護院的臉浸沒了,雖着這護院的呼吸,血水還冒着泡。
這人都這樣了還不死?莫福一邊瞪着這個護院看,一邊以手撐地往後倒退。護院身體抽搐了一下,終于斷了氣息,莫福回過神擡往上看,就看見莫桑青用刀鞘撥擋了一隻飛箭,右手拿着的刀舉起揮下,一個護院就又倒在了莫少将軍的馬下。
血花濺起,濺到了莫福的臉上,莫桑青的身上卻滴血未沾,等回馬這位少将軍又要往回沖殺的時候,莫福從地上爬起身往街邊奔跑而去,他失了一隻耳朵,他不能連命也失了。
“我們怎麽辦?”已經趕到的京師府官差在猶豫,街上屍體已經開始在堆疊了,護國公府的人挨宰的牲畜一般被遼東大将軍府的人砍殺,這讓本就畏戰的京師府官差們舉步不前,他們沖上去是抓人,還是去送死的?
“少将軍,”小五子手提着滴血的戰刀催馬跟到莫桑青的身邊,“我們可以沖出去了。”
“弓箭手!”有遼東大将軍府的侍衛這時喊了起來。
小五子忙往他們的前路上看,足有四十幾人的弓箭手,列了一個方型的箭陣,攔在了他們在往帝宮去的路上。
“媽的,”小五子罵道:“護國公府還養着這麽多的弓箭手?”
“三少爺!”莫富大着膽子,躲在街邊沖莫桑青大喊道:“您是過不去的,您就下馬吧!”
“死奴才,閉嘴!”小五子喝罵着,張弓搭箭對準了莫福。
莫福不敢再喊了,也不敢動彈,隻眼巴巴地看着莫桑青。
“我們上?”京師府的官差看見前方的箭陣,感覺心裏有了些底氣,有班頭開口問同僚們道。
“再等等,”另一個班頭道:“這個活我們幹不了。”
馬蹄聲這時從汀蕪街的後街那裏傳來。
“京師兩大營的人馬來了,”小五子一邊拿箭對着莫福,一邊小聲跟莫桑青道。
莫桑青拉一下馬缰繩,身子前傾了一下,突然就縱馬直面着箭陣沖去。
“三少爺!”莫福驚叫。
“少将軍!”小五子也顧不上莫福了,調轉了箭頭,将這一箭射向箭陣最前排的一個弓箭手,将弓箭往身後一甩,就催馬跟在了莫桑青的身後。
“三少爺,您不能啊!”莫福大喊。
“射馬!”箭陣中,爲首的武師大聲下令道。
莫桑青縱身跑過一個賣小吃食的攤位,攤主和食客都跑走了,小吃車還在,爐火也還沒有熄滅,大鍋裏的水燒開了,水蒸氣遇上冰冷的空氣,形成了一團白霧。
六個侍衛這時沒有聚到莫桑青的身邊,面對箭陣的時候,聚在一起是最蠢的尋死。
一刀砍在木質的小吃車上,借着馬往前時掼性的力道,莫桑青将這百斤重的小吃車挑起,扔向了前方的箭陣。
“放箭!”指揮箭陣的武師聲嘶力竭地喊道。
小吃車從天而降,将箭陣前排的弓箭手砸倒了一片。
兩個沿着街邊屋檐跑過的侍衛緊随其後趕到,趁着跌倒的弓箭手還沒起身,直接用馬就踏死了好幾下,兩個侍衛揮刀就沖進了箭陣。
“完了,”京師府的一個班頭小聲道。
弓箭手被人沖殺了跟前?那就隻能希望自己跑得夠快,否則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莫福目瞪口呆,那兩個遼東大将軍府的侍衛是怎麽沖到箭陣跟前去的?他怎麽都沒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