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老鸹叫聲這麽滲人呀?咱到底什麽時候能見到那個村子呀?怎麽現在腳下都沒路了呢?”别看阮星琪平時都是一副女漢子性格,可真到了這種時候,立刻變成了膽小的乖乖女。
“按你太爺的描述,咱們應該已經接近那個村子了,可……附近山勢越來越陡了,山路崎岖不平,到處雜草叢生,恐怕多年沒人從這兒過了。你最好提前有個心理準備,就算咱們找到那個村子,肯定也沒有活人住了。”如風難得的憐香惜玉起來,把她緊緊摟在懷中說道。
“啊?沒活人住……那……那……”
“這些山野裏的老村子,一旦多年沒有陽氣,那可就要成爲孤魂野鬼的家園咯。”如風故意吓她。
“你……你壞死了!别說了!别說了!”阮星琪把頭埋在他胸口裏,就恨不得直接往上一蹦,讓他抱着走。
玩笑歸玩笑,其實如風也有點害怕,人家是采花賊,不是挖墳掘墓的。這荒山野嶺夜深人靜的,萬一真碰上啥髒東西估計他的膽子也比阮星琪大不了多少。
還别說,天無絕人之路,倆人正哆哆嗦嗦地往前趕路呢,突然,前邊隐約就見半山腰上出現了一個亮光,好像是有戶人家。
“看來咱倆不用晚上在山裏忍饑受凍了,到了!”如風拉着她的小手,撥開荒草,尋到了那行布滿青苔的石階。
往半山腰上走了一段距離後,那座被樹影婆娑遮住的古老村落終于現出廬山真面目。
小村建在半山腰處,山上有一條弧形小溪,恰好就在順着古村外圍流淌而過。走到半山腰處,前邊是獨木橋,橋對岸便是那座古村了。
溪水清澈冰涼,沒有一絲雜質。如風捧起喝了口,然後一擡頭,哎喲……
剛才半山腰這古村中出現的那昏暗的燈光竟然滅了!
“看來這古村不太好客呀!很明顯是不歡迎咱們,聽到腳步聲直接吹了燈?”
“沒事,我帶錢了。”這位阮大小姐以爲天底下沒有錢不能擺平的事。
如風說你可省省吧,這裏又不是在城裏,如果這古村中真住着人,他們守着古村這麽多年不願搬出去,肯定也不在乎外邊的金錢誘惑。你看看,這古村連電線杆子都沒有,這裏的人們生活的肯定十分樸素,咱倆今兒晚上能不能吃到葷都不一定了。
獨木小橋也不知多少個年頭了,每年雨水多了,溪水就會漫過小橋,時間長了就把這獨木小橋泡的有些腐爛了,人踩上去吱呀呀作響,直往下陷。好在他們倆體重不大,而且就算失足落水,這小溪也隻不過半米多深,不至于淹死人。
二人一前一後手拉着手,小心翼翼地通過獨木橋。橋的另一端是一排竹栅欄,竹栅欄應該就相當于這古村的外牆,不過竹子長勢瘋狂,一個矮一個,榨幹了同伴的營養,中間部分的竹子已經幹枯了,隻有最外圍一層還是翠綠色的。
竹牆中間是虛掩的一道木門,看上去這好像是個封閉的山寨,有些湘西苗寨的感覺。阮老太爺說當年他就在這裏休息了一夜,村子裏那時候還有三四十人,這古村的百姓衣着十分古舊,像是清朝打扮,甚至,他們都不知今夕何年。不過他們十分好客,不但給他吃喝,知道他要去繼續往秘境中走,就勸他前邊不能走了,再往前走不太平。
這些依山而建的古老房舍,幾乎全都是木質結構的,由于山裏潮濕,屋子上都長出了菌花,有的老屋則是被爬山虎給吞沒了。怎麽看也不像是還有活人住的樣子。
“哎?有人嗎?接客了!!!”花如風頑皮地喊了一嗓子。回應他的隻有山野中呼呼的陰風。
“如風……怎麽這麽靜啊?要不……要不咱倆還是别在這裏歇腳了,我覺得慎得慌。”
“好啊,你想露宿荒野我可沒攔着。不過……剛才上山的時候我好像在半山腰看到一個墳頭,墳頭前還站着個人影……”
“哎呀!!!你别說了!!!!”
如風在前邊打着手電,一邊走,一邊朝着剛才看到燈光的方向尋找。
這座古村不大,才二十多戶,二十多座老屋全都有随時倒塌的嫌疑,而且整個村子裏充斥着一股刺鼻的發黴氣息。山裏的那些耗子,野貓,以及小動物們時不時地露頭怪叫兩聲,氣氛顯得更加詭異了幾分。
花如風帶着阮星琪先是圍着這古村轉了一圈,把每間老屋幾乎都檢查了一遍。最後發現,靠東側的一間老屋相對沒有那麽潮濕,比較适合居住。
他站在那間老屋門前先是側耳聽了聽,屋裏邊悄聲無息。他伸手輕輕一碰,那早已腐朽不堪的木門吱呀一聲被他推開了。
就在門闆敞開的一刹那,迎着頭頂的月光,隻見門内迎面竟然是一張慘白慘白的人臉,那是個老太太,老太太臉色慘白,一頭雜亂的銀絲遮住半張臉,就這麽瞪着眼睛與如風對視。
“鬼呀!!!!!”二人異口同聲大喊。他可再顧不得玩笑了,條件反射的抱起阮星琪的腰,腳尖點地噌地下一步就往後蹦出去四五米遠去。
這種時候男人還是比女人頂用,阮星琪吓的趴在他懷裏瑟瑟發抖都不敢擡頭。花如風跑了幾步,仔細一想,那東西甭管是人是鬼,爲何沒有追他們呢?他壯着膽子轉過身來,朝老屋門口望去。
隻見那老太太依舊站在那兒,不過老太太正低頭點燈籠呢,燈籠亮了起來,老太太的臉色顯得沒那麽慘白了。
“大半夜的,誰呀?”老太太歲數太大了,有些花眼,眯着眼睛探着腦袋往前看了看。
“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如風結結巴巴問。
“哼!現在的年輕人太不懂禮貌了,咒老身是不是?”老太太打着燈籠轉身就又要往屋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