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裏是M國,蒙人是有信仰的,馬匪們向來是劫财不劫色。要不然馬程峰也不能放心讓媳婦兒陪着一起冒險了。
疤臉沒說話,隻是伸出五根手指沖小曼比劃了下。
“五十萬?”小曼問他。
“不,阿拉伯人有錢,沒有五百萬可不行。”疤臉冷冷地說道。
小曼馬上用英語跟馬程峰翻譯了一遍,馬程峰早就聽明白了,現在這種狀況,對方要多少錢他都會答應下來。其實五百萬對馬程峰現在來說也不算多。
這時,酒桌上一個漢子站了起來。“安達,他們不會又像那老頭似的吧?光吹自己家有錢,可都這麽多天過去了,一分沒見着。”
“呵呵……你們懂什麽?那老頭可不是一般人,能破了哲理根的結界找到蝰龍,想必是個中原手藝人,放心吧,再留他一段日子,錢少不了兄弟們的,等做完這兩票咱們就走!”疤臉說道。
馬程峰眯着眼睛把他嘴裏的每一個字都記在了心裏,他說的肯定是董三立。不過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們已經開出了價碼,以董家人的脾氣,肯定是先交了贖金,日後再想法子報複把他們全都弄死。可無雙好像壓根就不知道家中已經有了姥爺的消息,還在額濟納那轉悠呢。
一個壯漢立刻把電話給馬程峰遞了過來,馬程峰早有準備,數落地撥通了石油小鎮那邊的電話,說了一通自己都聽不懂的外語,然後挂上了電話。
接電話的是花不樂,給人家都聽懵逼了。
“雯雯?剛才有個傻B一哩哇啦說個沒完,我也沒聽懂啥意思……”
刀疤男把馬程峰拽過來伸手就要打,罵道:“我都沒有給你銀行賬号,你要什麽錢?耍我是不是?”
“大哥别打别打别打,他的意思是讓家人給送過來,你也知道五百萬在哪都不是個小數目,更何況人家那邊現在用的可是美刀啊?”
“美刀?哈哈……哈哈哈……對對對,那是得準備幾天,哎呀,美刀好,美刀值錢呀!哈哈……”刀疤男大喜。真把馬程峰當傻子了,其實他要的是RMB,美刀比RMB至少貴7倍那年頭,這一下子他就等于翻了七番,等幾天又如何呀?再者說了,就算對方是什麽了不起的大人物,到了M國自己的地盤,也奈何不了他。
“大哥,您看,我們老闆可還餓着肚子呢,要不……要不您能給我們找點吃的嗎?餓壞了他家可不給錢呀?”小曼沖馬程峰擠眉弄眼。
馬程峰挺會裝,肚子裏邊運氣,發出咕噜噜的動靜。
“真是麻煩,行啊,看在錢的份上好生款待吧。”刀疤男命令手下就把馬程峰二人給推了下去。
“大哥,你這是要把我們送到哪啊?”
“放心,看在錢的份上我不會爲難你們,我這兒剛好有個貴賓間,就委屈下二位跟那老頭住幾日吧!”刀疤男擺了擺手。
小村後邊,有個木屋,木屋不大,不過卻被二十多壯漢圍了個水洩不通。門口蹲着個蒙族老漢,老漢隔着門縫正跟裏邊的囚徒唠嗑呢。
“您說什麽?那地兒不能葬人?可去年從你們中國來了個風水師,我兒請他給我看過了,說那是處風水寶地呀?哎呀,你們漢人的話呀,我也不知該聽誰的了,快吃吧,别餓壞了。”這老漢說話倒是很和氣。
兩個壯漢押解着程峰他倆踹開門,就把他倆推了進去。
馬程峰一打眼,就見屋裏關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關東魁首董三立!董三立在這兒住的還挺自在的,屋裏中間有個小方桌,桌子上有酒有肉,老爺子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一口小酒一口肉,這邊還得跟門口那老漢侃風水學,甭提多快活了。
“哎喲?又來人了?正好我一個人沒意思,晚上陪我唠唠嗑,呵呵……”老爺子主動站起身來給馬程峰讓座。“小爺們,這是從哪來呀?看打扮不像是本地人吧?”
馬程峰幹咳一聲,回頭看了眼門外的老漢,然後用啞嗓對他說:“阿裏巴巴……”
“哼哼……”董三立冷笑,伸出大手給馬程峰比劃了個江湖手勢。“我們關東人都迷信,家裏供五仙,小爺們知道是哪五仙嗎?”
小曼搶過話頭。“五仙頭上五星照,五星耀芒照魁首……耀芒離蹤歸西北,西北荒漠毒蠍生……”
“哦……呵呵……哈哈哈……”董三立一邊聽一邊點頭。現在普天之下誰不知道馬程峰這大漠毒蠍的綽号呀。“那日松老弟,太晚了,老夫不勝酒力恐怕就不能陪你了,這樣,你要是還有什麽不懂的,明兒早上再來找我,實在不行啊,得空老夫陪你去走一趟。”
原來剛才門口陪他說話的叫那日松。
“哎,老哥呀,我現在都不知道兩眼一閉還能不能睜開了。”
董三立捋着胡子笑道:“哈哈……老弟大可放心,你呀,命長着呢,就算找到風水寶地,你也用不到,信我這句話沒跑!”
那日松大概六十歲出頭,雖然長的健壯,可臉色卻不太好看,一眼便知是個将死之人了。
那日松歎了口氣,關上門闆,提着送飯的木匣子走了。
“哎?那個什麽……阿拉伯的是吧?有煙嗎?這幾天可要憋死我咯!”老爺子跟馬程峰并肩而坐,還給他倒了杯酒。
“有有有,您老先抽着,雖比不過家裏的煙草,可這也不是什麽便宜貨,您嘗嘗?”馬程峰恭恭敬敬地給老爺子點着了小煙。他現在的身份地位何等尊貴呀?其實剛才這都是客氣話,他的煙可是那些大漠流寇孝敬給他的美國貨,一點都不便宜。
“嗯,這葉子純呀,老美的萬寶路吧?”董三立嘴裏可算是有滋味了,吧唧吧唧嘴,一邊抽煙,一邊喝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