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光灑在聖井的井口上,井口下露出了晶瑩的水面,水質很清澈,好像一粒沙子也沒有。
“哎?那玩應到底在哪啊?咱這麽等下去也不是個法子吧?一會兒太陽可就出來了?”馬程峰說。
“你想送死我又沒攔着你,你不是陰陽鬼盜嘛?那就去偷水!”
“額……你知道的,這外号是江湖朋友給我起的,其實我并不太喜歡,昨天楚天月給我送了個新綽号,大漠毒蠍,我覺得這個綽号更适合我。”馬程峰臭屁着說道。
“切,你還真不要臉,敢自比大漠毒蠍?”
二人站在沙丘上一邊小聲嘀咕,一邊觀察着聖井四周的情況。站了能有五六分鍾,沙丘下依舊不見任何異樣,漸漸的,馬程峰有點耐不住性子了。但這小子也不缺心眼,那東西肯定就藏在附近等着他們邁入陷阱呢,水是一定要取走的,但至少也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他把避塵衣裹在身上,雙腿發力,嗖地下竄出去十來米遠去,直從沙丘上就蹦了下去。
“哎?回來!你太魯莽了!”卡修拉急的喊了出來。
馬程峰攤開雙手聳了聳肩。“沒事啊?也沒東西呀?真是多此一舉!”
他話音未落,突然就覺得那聖井後方刮起了一股沙風,沙風兇猛,刮的他幾乎睜不開眼。别看嘴上逞能,可他卻很有自知之明,撒腿就趕緊往後退,躲開那沙風的覆蓋範圍。
待他重新跑上沙丘時再往下一瞅,隻見剛才刮起的沙風一直籠罩在聖井上方不曾退去,就好似一股妖風一樣。
“那東西就在沙風中,别動!”二人附身趴在了沙丘後,借助地形隐藏自己。
又過了幾分鍾,沙風漸弱,隐隐的就見沙風中好似有個影子,但絕非是卡修拉他們莫被人口口相傳的惡魔,或者某種大型食肉動物,而是……而是一個人的影子。那人身上破衣喽嗖,衣服和頭發都十分淩亂,被沙風一吹,身上那些布條和頭發,直擺。
“隻要是人就好辦,大不了多給他點錢!我始終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是錢買不到的,更何況這是口永不枯竭的水井,他做的可是無本生意!”
卡修拉低聲道:“你想的太簡單了,我們漠北人可不像中原人,傳說的真實性很高,絕不會以訛傳訛。先看看再說吧。”
沙風漸漸停歇了下來,水井前果然是站着個人,那是個西域老頭,看樣子老頭大概能有個八十來歲,滿臉的褶子,褶子裏填滿了沙子。那一腦袋淩亂的頭發都不知道多少年沒洗沒剪過了,一直垂到腳跟底下。
老頭高鼻梁,黑頭發,跟附近其他西域人長相沒什麽差異。
馬程峰知道這西域老頭肯定有古怪,他睜開鬼瞳,眯起眼睛,幽綠色的光芒立刻綻放而出。
鬼瞳的視線中,根本看不出老人有什麽不同,他跟常人一樣擁有完整的靈魂,而且看似靈魂很虛弱。這種現象很正常,人隻要過了58歲,靈魂都會逐漸走向虛弱。越是臨近陽壽終結點,靈魂就越是虛弱,當然,這種現象隻有在鬼瞳中可以顯現出來。
他大概至少八十歲了,八十歲的老漢靈魂虛弱點再正常不過。
“哎?他是不是迷途的旅人啊?看來跟咱們一樣也是渴壞了來找水的。”馬程峰小聲說。
“你開什麽玩笑?你覺得除了咱們外,世界上還有誰願意在這個季節深入大漠無人區嗎?我告訴你,沒有充足的供給,沒有足夠的沙漠求生經驗根本不可能!”
“管他呢,先看看他咋取水的,隻要他能安全,咱們也沒問題。”二人就躲在沙丘後偷眼觀瞧着。
老漢面色紅潤,笑呵呵的,一看就是個老好人。他走到聖井前,低頭用手撇起一汪水然後喝了一口,看他那滿臉享受的表情就知道,井水十分甘甜。
喝完這口水,老漢直起腰闆,眯起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回頭竟朝他們藏身的沙丘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張開嘴,口中吐出一串馬程峰聽不懂的語言。
“他說什麽?”馬程峰問卡修拉。
卡修拉一邊側耳仔細聆聽,一邊皺眉頭,估計肯定不是什麽好話。
“他說的是古維語,這種古老的語言已經消失四百多年了,我也隻能聽個大概。”卡修拉告訴他,老漢最後一句說的很好翻譯。“取水方用命來換!”
“喲呵,這特麽還是個硬茬子啊?哼哼……他魂魄已然虛弱到這種地步了,還在這兒跟小馬哥耍橫?這也就是西域,要擱在我們東北,小馬哥定然沖上去把他那一臉胡茬子一根一根地全都拽下來!”馬程峰托大,見這老漢并無異樣,便直接從沙丘後站起身來。反正他們已經暴露目标了,索性單刀直入吧。
“程峰……不可大意!這老漢有問題!”卡修拉已經拽不住他了,他噔噔噔幾大步就沖下了沙丘。
行走江湖,講究的都是先禮後兵。馬程峰按照中原江湖舊禮,先抱拳行禮。
“爺們,我們都是來大漠中旅行的,幾日前在沙漠中迷路了,我有個朋友得了熱瘟,現在正是缺水救命!若這口泉水是您老看守的,那就請您老給開個價,我絕不還口,怎麽樣?”
“呵呵……嘿嘿……”老漢伸出髒兮兮的大手,在泉水中洗了洗,然後把一滴滴晶瑩的水珠故意朝馬程峰這邊甩了兩下。他也不說話,隻是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的大黃牙。
“什麽意思呀?小馬哥我趕時間,别敬酒不吃吃罰酒!”馬程峰圓瞪雙眼,唰唰唰……腰間七星刃翻了幾下,飛入他的手中。
“嘿嘿……哈哈哈哈……”老漢見到這把明晃晃的利刃非但不怕,反而放聲大笑。
“瑪德!找死!!!!”馬程峰大喝一聲,手握七星刃一個箭步就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