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馬程峰是站在一塊倒塌的泥巴房上,腳下是一片殘壁。他無處發洩胸中惡氣,直跺腳,這一跺腳卻發現,腳下的這片牆壁好像是空的。
“阿裏木,給我搬開!”
幾個兄弟合力,搬開了這片倒塌的殘壁,果然,下邊壓着一個地道。磚瓦上還挂着一塊碎布,不用說,那夥英國人和楚天月就是從這兒逃走的。
“阿裏木,讓兄弟們就地安營紮寨,今晚都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交給我!”馬程峰帶着卡修拉和常小曼順着地道入口就鑽了下去。
這地道是人工開鑿出來的,下邊四壁都用青石闆做了支撐,十分牢固。下邊不但不熱,而且還直冒涼風,估計地道另一端并沒有堵死。
三個人打着手電,走了足有一個鍾頭,前邊總算隐約看到了出口處的月光。
從地道中爬出去後,他發現,這裏是一片濕地,濕地中長滿了沙漠胡楊。前邊還有一條河道,河中的所剩無幾,幾條小魚正在泥塘裏苟延殘喘着。也許過不了幾年,這最後的綠洲也要消失了。
“這夥人早咱們幾個小時過來,而且又有了水,恐怕咱們追不上了。程峰,沒必要跟他們較真。”常小曼勸他說。
“噓……等等……”馬程峰張開大手,他分明在林中聽到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好似是有什麽東西正在穿過胡楊林朝他們這邊走來。三人躲在樹後,掏出了槍。
聽腳步聲,來的人行走的很慢,而且腳步很沉重。
慢慢的一個黑影順着樹後探了出來。常小曼猛地沖了出來,舉起手槍喊道:“别動!”
被手槍抵住的是個金發碧眼的英國佬,但不是威爾斯,這家夥以前馬程峰審問過,據他自己介紹,他是個礦産專家。
這家夥腦袋前邊被手槍抵着,非但不曾退卻,反倒是直勾勾地頂着手槍繼續往前走。他目光呆滞,渾身關節僵硬,每走一步關節處都發出疙瘩疙瘩的動靜,簡直是一具行屍走肉。
“我再說一遍,别動!不然我開槍了!”常小曼厲聲喝道。
“額……額……”他張開嘴,口中發出模糊的聲音,根本不像是要表達什麽意思。
小曼歪着腦袋看着他,被他頂的也一步步後退。
“啊!!!!”突然,那家夥狂性大發,絲毫不畏懼火槍的威脅,張開雙臂朝常小曼就撲了下來。常小曼剛才也沒想到這家夥連槍都不怕,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被他一頂,槍失手掉在了地上。
“小曼!當心!”
常小曼現在今非昔比了,可不是以前那個弱不禁風的拜月美人了。那可是萬人敵馬福祥的關門弟子!沒了槍卻有雙臂。小曼直用雙手死死掐住了那家夥兩個手腕子上。
這家夥力氣很大,可不像是個讀書人的樣子,就算是小曼這樣的硬功夫高手,跟他相抗片刻,也是累的頭頂青筋暴露!可萬人敵的本領所向披靡,雙方僵持了數秒後,小曼的力氣壓過了他,咔吧一聲……鮮血噴湧而出。常小曼活生生把這家夥兩條胳膊就卸了下來。
要是一般人,劇痛之下要麽立刻疼的昏死過去,要麽就是被疼的嗷嗷大叫。可沒想到這家夥雙臂被卸了下去,鮮血直噴,他卻面不改色,連眼皮也不眨一下,已經朝着常小曼撲來,這一次,他張開了那血盆大口,他嘴裏邊惡臭的氣味立刻撲面而來。
噗嗤……馬程峰甩出七星刃,沒入他的額心,這家夥大頭朝後倒了下去,命喪當場。
三人彼此對視,環視四周,再沒有發現什麽風吹草動。
“怎麽會這樣?他……他是不是中屍毒了?”小曼問他倆。
“不像!”卡修拉俯身下去,檢查了這具屍體,屍體表面并沒有出現被僵屍啃過的牙龈。
“中邪了?”
馬程峰說,我怎麽覺得他很像是中了艾美拉女王的詛咒呢?你倆不知道,前幾天在布蒙雪山中,卡修拉被魔眼攝魂,就是這般模樣。
“啊?有嗎?我怎麽不知道?天呀!那我肯定特别醜!”卡修拉捂着臉說。
“這片胡楊林有問題,大家千萬當心。”三人不敢小觑,彼此背靠着背,舉着手電,慢慢朝林子裏探了進去。
林子裏靜悄悄的,除了這具粽子外,也沒見到其他英國佬的影子。
這片胡楊林一直順着古老的河道向西北方向延伸着,因爲晚上視覺受限,幾乎一眼都望不到邊際。
塔克拉瑪幹号稱死亡沙漠,越是到了現代,沙漠化就越嚴重。稍有這麽大規模的綠洲,大漠中如果有了綠洲就會有生存下來的希望。一般生活在大漠中的族群都是依水而建的。
比如卡修拉他們的阿爾達部,别看生活在酷寒的布蒙雪山下,但山裏終年積雪,不缺水。倘若大漠中還能找到其他水源,他們也不用一千年來始終生活在那麽惡劣的環境中了。
這麽大一片綠洲實屬罕見,但林中除了幹枯河床裏在泥潭中苦苦掙紮的幾尾魚兒外幾乎不見任何生氣。
“不樂,小狸?你們能聽到嗎?”馬程峰打開無線電與大本營方向取得聯系。
耳機裏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不要!我不要吃這個,給我肉!爲什麽你們能吃羊肉,我隻能吃馍馍?我不要!”胡小狸帶着哭腔大喊着。
“小狸乖,你是女孩子,女孩子就要注意保持身材呀,你看,才幾天呀,你都長了十斤了,再胖下去程峰真不要你了哦。”花不樂猥瑣地說道。
“哼!你等着,我要給你告訴程峰!看他回來不收拾你的!你虐待狐狸!”耳機裏傳來了哭爹喊娘的動靜,估計花不樂是被胡小狸給咬了。
“喂?喂?人呢?不樂?小狸?你們在搞什麽呀?别鬧了,我還有正事要問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