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發的時候,馬程峰把這張地圖拷貝了兩份,原件随身攜帶,拷貝的那份則交給了花不樂。花不樂特意讓喬遷從内地找來了計算機專家,專家通過這張地圖繪制成了電腦影像輸入程序中。大本營那邊,花不樂和胡小狸看到駝隊在雷達上顯示的區域就是這張地圖。
“水脈?怎麽可能有水脈?你們地圖上看是藍色的線條嗎?”花不樂問她。
“你等等。”小曼皺了眉頭。
常小曼不敢擅自做主,趕緊把這事跟馬程峰說了,馬程峰展開那張地圖原件一看,沒錯呀,的确是藍色,除非自己突然變色盲了。又找幾個人看了一遍,大家也都說是藍色的。
“那就不對了,我這裏顯示怎麽是黑色的呢?”花不樂詫異道。
“你大爺的,你個不靠譜的采花賊,老子讓你給我按照原樣,找專業的繪圖工程師畫一張,你說,給你的錢是不是給你貪了,是你自己手繪的吧?藍色黑色都分不清?”馬程峰不由分說就是一通罵。
“我真的沒有,雖然……雖然是我自己描的吧,可……可黑色藍色我總分得清吧?”花不樂支支吾吾終于認賬了。
他怒怼花不樂說:“我就知道!行了,偏離一點無所謂,先讓兄弟們去那休息會兒,就算胡楊都枯死了,好歹幹木頭搭在一起也能遮蔽陽光嗎?趕上你們大本營那邊涼快了!老子這兒都要成烤鴨了知不知道!你大爺的,沒事别轄BB了!拜!”
不是馬程峰不信任花不樂,這張地圖是當初由法國探險隊裏的繪圖員繪制的,人家是專業的,怎麽會出現這麽惡劣的誤差?誰家地圖上會畫黑線?這是忌諱!
以地圖上的比例來估算,他們距離那條古老水脈應該隻差最後兩公裏就能到了。可驗看就要找到淡水和綠洲了,大漠中的風沙卻突然大了起來。馬程峰一看,心裏涼了半截,八成是那條水脈幹枯了。
“兄弟們,加把勁,前邊雖然沒有水,可有幾塊幹木頭嘎達遮擋太陽,總比咱們躺在帳篷裏強吧?”烈日當頭,大漠中最禁忌的就是使用帳篷,帳篷裏邊熱的跟蒸籠似的。人往裏邊一呆,還不比在烈日下行走呢。
“馬,額……我們真的累了,能不能就在這裏歇會兒?”這時,英國佬威爾斯從後邊趕了上來對他說。
“在這兒?你們腦袋沒病吧?這麽曬的太陽你們要在這兒休息?咱可馬上就要到那片綠洲了,我可告訴你,不到地兒我不發水和幹糧。”
“沒問題,我們隻是想歇會兒,你們先走,稍後我們就趕上。”威爾斯沖他呵呵的笑着,其他五個英國佬看似已經虛脫了,一屁股坐到滾燙的沙子上就再也不起來了。
小曼趴在他耳邊說:“這幾個家夥是不是想趁機逃走啊?”
“随他們吧,他們身上沒吃的喝的,能跑哪去?”他沒搭理英國人,帶着駝隊繼續朝地圖上那條藍色水脈走去。
前邊,風沙越來越大了,細沙粒子被狂風一吹,打在人臉上疼的要命。大夥臉上帶着黑巾,頂着沙暴艱難前行着。
駝隊裏有經驗老道的維民,他們世世代代都住在大漠中與風沙抗争。阿裏木爲防止意外,提前派出去兩個兄弟探路,大部隊則跟在他們身後。如果兩個探路的兄弟沒回來,那就說明前邊有危險了。
“阿裏木?峰哥?不能再走了!前邊的,前邊的是吃人!”兩個探路的兄弟風風火火地跑了回來喊道。
“阿裏木,我跟你說多少遍了,沒事帶着你的人多學學普通話,這啥呀?說明叫前邊吃人?就你們這點水平,都不如我們小學一年級的孩子!”馬程峰白了他一眼,從駝背上拽下來兩個水袋,甩給了不辭辛苦地給大夥探路的兄弟。
“兄弟,喝口水,慢慢說,到底怎麽個吃人法?”
那些維民兄弟越着急就越不會用漢語表達自己的意思,越說越糊塗,最後還是卡修拉在旁邊充當翻譯。
“他們說,前邊大漠中出現了一道裂縫,這道裂縫下不住地往上冒黑煙,大漠中的風沙就全都是總那裏吹上來的。那道裂縫很寬,一眼望不到邊,無法逾越。”
“哦?地縫子?這不是……不是……水脈嗎?藍色的呀?難道?”馬程峰回頭看了一眼,那幾個英國人早就跑沒影了。
看來拷貝的地圖不是人家花不樂給畫錯了,而是原件這條線就是黑色的,後來,不知何時被人動了手腳,在黑線上用藍筆描了一遍才會變成這樣。他被威爾斯給騙了!
“不樂?看看地圖上,我們往什麽方向走可以最快速度離開這條黑線的範圍?”馬程峰沖着無線電喊道。
可耳朵裏聽到的隻有無線電裏刺啦刺啦的電流動靜,根本不聞花不樂的回複。
“瑪德,我就說老外的玩應不靠譜吧?”
“不對,是附近有強電磁幹擾。”常小曼說。“你看,咱們的手表指針?”
衆人擡起胳膊,想對下時間,這一看可了不得了,所有人的手表指針,全都開始飛速逆時針旋轉起來。這個情況就跟他們在龜茲烏壘古城遺址下遇到的情況一樣。
卡修拉說:“程峰,此地不宜久留,你這次最好别好奇心作祟了,咱們可不是來探險的!就算是探險也不能盲目!那深坑中指不定藏着什麽可怕的東西,還是趕緊原路返回。”
現在的情況其實很明了了,大夥雖然又累又渴,但還沒到極限。而且駝隊也都攜帶着少量淡水,足以維持他們原路返回。
“我不同意!”楚天月跳下駱駝說。
“你不同意?你算老幾?楚天月,你别忘了數日前咱們在大漠中是誰出賣了大夥,是誰起了二心勾結卸嶺群雄?又是誰以德報怨沒有殺你?”常小曼迎着她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