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程峰低頭看了看草爬子,這家夥的确有幾把刷子,剛才險些就被他擒了。看來卡修拉走後他就成了無雙的左膀右臂了,如今要是趁此機會殺了他,估計以後無雙可就能老實一段時間了。但江湖恩怨,冤冤相報何時了啊?關東盜門勢力太大了,徹底撕破臉皮于人于己都不好。
他輕輕拍了拍草爬子的臉蛋,然後點着一根眼塞進了他嘴裏。
“回去告訴他,吐魯番的葡萄不适合他,還是回他的關東吃滿漢全席吧。我馬程峰無意跟他逐鹿中原,也請他以後不要再來騷擾我的家人!”說罷,他隔斷繩子,送了草爬子一匹快馬,打發走了。
馬程峰細問之下才知道,那群吉普賽人回到石油小鎮後,擔心他們四個的安危,就提議回來接他們。原本兩方人馬走的不是一個方向,怎麽找肯定也找不到的。但就在幾小時前,被馬程峰趕走的那三匹馬兒與大隊人馬彙合了,馬兒都有靈性,知道主人這麽做是不忍心殺它們,它們則帶着馬隊又順着剛才的方向找了回來。
“好人有好報啊!幸好沒聽天月姐的。”常小曼說。
四人轉危爲安,一路上歡聲笑語,走了一個下午後,終于在前方看到了石油小鎮。幾日不見,石油小鎮的規模好像又大了一圈,四周均是高樓林立,無數大型工程器械和施工人員正在緊鑼密鼓的忙碌着。東邊,鐵路工人正在架設鐵軌,看來不出幾日後,這小鎮就要通火車了。
“程峰!人家想死你了!”剛進鎮子,胡小狸就迎面跑了過來,一個熊抱直把馬程峰撲倒在地。
“哎哎哎,像什麽樣子?這麽多人呢,快松開!”馬程峰羞紅着臉尴尬地說道。
“我不管,以後不管你去哪都要帶着我,他們都不陪我玩!也不讓我去找你!鎮子裏太悶了!”胡小狸嘟着嘴還是那副長不大的模樣。
如果是以前,常小曼早就打翻醋壇子了,可看到小狸對自己男人如此熱情,小曼這次竟然沒有阻攔,而是與胡小狸一起抱住了馬程峰,俨然成爲了一家三口人。
世界上沒有錢解決不了的問題,喬遷吃到了油頭,這次下了老本,投巨資建設石油小鎮,以前這裏什麽都缺,而現在這裏什麽都不缺,唯獨缺人。
阿爾達吉普賽人遷徙回來後,又爲小鎮注入了一陣強心劑,石油小鎮更加繁華了。常小曼給他們安排了新住處,不過這群吉普賽人不喜歡住在樓房裏,他們對大篷車情有獨鍾。現在的石油小鎮,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充滿了歡聲笑語,無論走到哪裏,都可以看到大篷車裏吉普賽人眼花缭亂的表演。
來自縣城方向的大量生活補給品和淡水源源不斷地從鐵路和公路運送而來,這邊,常小曼也在組織工人在小鎮各處嘗試打水井。不出幾年,石油小鎮必定成爲漠北一顆璀璨的新星!而這座新城的首領也必定是姓馬的!
石油小鎮地處漠北邊陲,按照馬程峰的設想,打算把小鎮的規模再擴大三倍,其中一部分城市要橫跨兩國邊境,這樣一來,遇到麻煩後,他也可選擇退守漠北他鄉。
今天,小鎮又迎來一批新的客人,這是數百名來自國境線以北的維族後裔。漠北那邊相對而言比較貧瘠,這些人中多半都是以打家劫舍爲生的大漠馬匪。如今,久聞馬程峰大名特意來讨教一二。爲首的那漢子叫阿裏木,這小子年紀也就是三十多歲,一臉的絡腮胡,臉上還有一道刀把,一看就是狠茬子。
這群馬匪雖然不懂中原江湖規矩,但因其信仰的問題,也十分注重禮節。來到小鎮後就一直打聽馬程峰,卡修拉把他帶到了馬程峰的辦公室裏。
“這大個子要幹啥?”馬程峰見阿裏木沖自己鞠躬,以爲是漠北的商隊呢。
阿裏木漢語是個二把刷子,與馬程峰交流需要卡修拉做翻譯。
“漠北那邊生活環境極其惡劣,阿裏木帶着他的馬隊想過來到咱們這邊分杯羹,不過這些家夥生性狂放不羁,難以約束,你要讓他先知道,這裏是誰的地盤,他們比漢人重信守義,隻要打赢他,他的隊伍将永遠臣服于你。”卡修拉說。
阿裏木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把彎刀,當地一聲戳進了馬程峰的辦公桌上。這就相當于下戰書了。
“像這種小角色,我看我和小曼出手就好了吧?”卡修拉現在與常小曼可是他的左右手。卡修拉不會争寵,也對馬程峰沒什麽非分之想,而且又與小曼情同姐妹,在這一點上馬程峰深感欣慰。
“不,既然他是來挑戰我的,如果我不出手,讓女人代替會被人瞧不起的。”馬程峰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晃蕩晃蕩膀子。就當活動筋骨了。
決戰就選在今天中午十二點,在石油小鎮的廣場上。這場決鬥吸引了小鎮裏數千人觀戰,吉普賽人,漢人,還有那些本地老石油工人,一個個脖子上系着毛巾,一邊擦汗一邊探着腦袋往前頂,都想争個有力地形。
大家一直以來隻聽說這位來自關東的小夥子江湖綽号陰陽鬼盜,卻也沒人見過這陰陽鬼盜到底有多厲害。但阿裏木可是遠近聞名的江洋大盜。
阿裏木這個人,按照咱們現在話來說,雖然是個土匪強盜,但他也是講究人。旅人們如果在大漠中碰到了這夥漠北馬匪,甭管你是多少人,哪怕你是二十個,阿裏木都會站在最前邊沖你勾勾手指,他要挑戰你們,以一敵衆。如果你們赢了,大路朝天各州一邊,倘若輸了,所有辎重和錢财那就要讓出來了,如果不肯,直接殺光!
更有甚者,決鬥還未開始,就已經提前下注了。雖然馬程峰最近在漠北一片名聲了得,可他要面對的是阿裏木,當地人都不看好這個不滿二十歲的瘦弱小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