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山前,一股股陰風從山口中不停地往外吹着,把臨近雪山的沙漠也染成了一片白色。
雪地裏留下了一行行腳印,估計那夥卸嶺力士肯定已經跑進去了。
“今晚咱們就在此地安營紮寨,不必冒險進入。”卡修拉說道。
“不進去?看雪地裏的腳印,這些家夥剛過去不久,如果再不追上去人家可就出山了。”
卡修拉說你大可放心,今夜,他們誰也别想活着離開布蒙雪山。千百年來,還從沒有活人從布蒙雪山走出去過呢。
常小曼問她:“那你呢?”
“我跟他們不同,我是吉普賽人,我們吉普賽人世代生活在雪山那頭,每一個孩子滿六歲的時候,大人們都會教導我們如何才能走出布蒙雪山,雪山裏藏着一些東西,這些東西殺人于無形。”卡修拉指着雲霧環繞的大雪山中說道。
這裏條件極其惡劣,到處都是寸草不生的砂石,砂石間盡是積雪,若是一不留神,一條腿都能陷下去,常年的積雪保持住了雪山中的低溫環境,時而可在雪地裏發現枯骨累累,卡修拉說,這些都是曾經妄想穿越布蒙雪山,去尋找阿爾達部的探險者。
入夜後,雪山口的溫度更低了,漫天的雪花不住地往外吹着。大夥支起了帳篷,鑽進了睡袋依舊凍的瑟瑟發抖。好在馬程峰他們都是北方人,零下三十多度也是家常便飯。
随着月兒爬出山巅,一聲聲凄冷的狼嚎聲不絕于耳,雪山狼群,是最可怕的獵食者。聽動靜,這隊狼群不下上百頭之衆。
砰……砰……砰砰砰……連續的槍聲從雪山内傳出,看來那夥卸嶺力士遭遇狼群襲擊了。
卡修拉站在風雪中,望着天上不停盤旋的蒼鷹冷冷的笑着,這裏是她的家鄉,天地都将聽候她的差遣,沒有人能夠與大自然的力量相抗衡。
卡修拉咬着指頭,不停地在給那些蒼鷹發号施令,雄鷹在飛上雲霄,好似一支支箭矢一般,猛地俯沖了下去,一隻,又一隻……
“你懂訓鷹術?”馬程峰問她。
“這是我們阿爾達吉普賽人的傳統,多年不用了,有些生疏。”
“留着她!要活的。”馬程峰淡淡地說。
“怎麽?她背叛了我們,你卻不殺她?好吧,也許這也正是你與他的不同之處,放心吧,它們……(他們)不會爲難女人。”
“它們?不會吧?這些蒼鷹和狼群吃食兒還分男女?”馬程峰聽的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
山裏的槍聲雜亂無章,也聽不出那群卸嶺力士有沒有占到甜頭。但很快的,槍聲越來越弱了,看來戰鬥已經結束。
馬程峰還是第一次見卡修拉如此胸有成竹的表情。記得以前第一次與她交手時,那時候自己還很弱小,無論是江湖經驗還是身手都不如卡修拉,可就算如此,卡修拉也不敢輕視自己。但現在,她臉上分明是寫着自信。
……哦……呼嗷……呼嗷……嗷嗷……
這時,雪山中傳來野獸的嚎叫,緊接着,就是震天動地的馬蹄聲。
“快起來!準備戰鬥!”馬程峰以爲是那夥卸嶺力士沖出來了呢,趕緊招呼手下人。
可接下來山口出現的一幕讓他瞠目結舌。從雪山裏邊跑出來一隊人馬,這隊人馬衣衫褴褛,一個個的穿着都十分古怪,既有阿拉伯人的打扮,也有我國藏疆一帶的打扮,還有些竟穿着馬戲團小醜的衣服,總之打扮的與現代人格格不入。那一刹那,馬程峰就好像穿越到了半個世紀前一樣。
别看他們一個個衣衫褴褛,可臉上卻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他們一個肩膀上扛着獵槍,另一隻肩膀上則坐着一隻蒼鷹,蒼鷹都吃飽了,嘴角還有血迹呢。
“站住!再敢往前半步開槍了!”馬程峰高高舉起獵槍大喝道。
“程峰,自己人!”卡修拉把他的槍又按了下來。
“自己人?他們是?”
“咱們不是來找阿爾達部的嗎?他們就是我的同胞,阿爾達吉普賽人!”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原來卡修拉早就知道歸家的路途!
這群性格奔放的吉普賽人歡呼雀躍着,從雪山中狂奔而出,他們狂放地吆喝着部落口号,仿佛是在慶祝最盛大的節日。
他們沖出來後,紛紛跳下馬背,排列成整齊的一隊,把右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處,四十五度彎腰。用古老的吉普賽語問候同胞卡修拉。
看他們沖卡修拉行如此大禮就知道,卡修拉可不是個過氣的聖女,至今這個部落依舊把她奉作首領一般尊敬!
卡修拉仰起頭,從駝隊這邊走了過去,她步伐妩媚,每走一步那豐滿的屁股蛋都會左右抖動,好似模特在T形台上走貓步似的。很快的,她就在衆目睽睽之下,被族人們簇擁在了中間,遮住了身影。
“她欺騙了我們?”馬程峰問小曼。
“不會的,我相信她!你相信我嗎?”這句話把馬程峰到嘴邊的話生生噎了回去,他怎麽可能不相信自己媳婦兒?
簇擁在一起的吉普賽人散開,一位既熟悉又陌生的美人沖着他們嫣然一笑。卡修拉身披彩衣,頭頂帶着金色項圈,項圈中間鑲嵌着五顔六色的寶石,她一隻手托着水晶球,另一隻手上拿着金冊,俨然是這部落的族長一般威武。
“我想現在就算想走也來不及了,如果她要殺咱們奪走艾美拉之眼,沒人能攔得住她!”馬程峰搖了搖頭,真是逃出狼口又入虎穴,如果卡修拉以德報怨,他就隻能認命了。
“呵呵……怎麽?也有你馬程峰害怕的時候?喏,接着?”卡修拉随手把一個小錦盒抛給了他,盒子裏裝着的就是被楚天月奪走的那枚艾美拉之眼。
“卡修拉,你究竟還有多少事瞞着我們?我怎麽覺得你變得這麽可怕呀?”馬程峰詫異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