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馬程峰從古城中順出來的那些寶貝可都是貨真價實的。因爲菱龜選擇的龜眠地通常都算是風水寶地,風水寶地下自然不乏大墓。西域三十六國,每一國的君主都想找塊風水寶地葬了。他們帶回來的明器其實就是古墓中的陪葬品了。
而肉眼所見,古城遺迹中的那些死屍,則是給墓主人陪葬的活祭。
“卡修拉,做女人還是聰明點好,你我最好井水不犯河水!”楚天月見自己的奸計被識破,也不願多解釋,反正兩個女人彼此之間都握有對方的小尾巴,心照不宣吧。她拍了下駱駝脖子,幾步又趕上了駝隊。
駝隊最前邊,馬程峰心裏也有些納悶,眼看着東方破曉,自從他們從那片危險區域走出來後,一路上十分平攤,這段路仿佛連沙暴也停了下來。馬程峰不傻,相反,這小子一肚子心眼。你想蒙他,至少像楚天月和卡修拉這樣的道行還是淺了點。
“小曼,好像不對勁兒?”他回頭看了眼,見兩個姑娘還沒走過來,就小聲沖小曼說。
“你說什麽不對勁兒?是咱們走的這條道嗎?”
“不止!她倆都不對勁兒,呵呵……心懷鬼胎!”
“不至于吧?楚天月我不好說什麽,但卡修拉?我覺得她最起碼不會害咱們。”小曼還是選擇相信卡修拉心有善念。
“總之防着點她倆吧,尤其是楚天月。搬山道人不簡單,當心她使什麽幺蛾子!”馬程峰現在還不能确定這兩個女人心裏怎麽想的,他也别無選擇,這永無休止的大漠仿佛是無盡之海,被它吞沒後就誰也别想出去,在這裏,隻有無條件地跟着向導。
而他們的目的地是去尋找傳說中的吉普賽阿爾達部落,除了卡修拉之外,再沒有更合格的向導了。
日出後,又走了一個多鍾頭的路,前方隐約就見在沙海中央有一條古老的河床,但河床早已幹涸,兩岸生長着一片胡楊林,幾隻大漠中的小動物正躲在胡楊樹下偷眼窺探着這一隊闖入者。
他們已經連續在大漠中行走了兩日了,昨夜因爲突發狀況人和駱駝也沒有休息,大家早已人困馬乏。見有了綠意,手下兄弟們歡呼雀躍起來。
“卡修拉,這裏是哪兒啊?”馬程峰回頭問。
“這條路又不是我帶的,你還是問楚姐姐吧。”卡修拉陰陽怪氣地指了指她。
楚天月說,這條河叫賽爾班河,無數年前,是這條死亡沙漠的生命綠洲。不過随着這些年眼中的風沙侵襲,河床幾近幹枯,隻剩下河床沙土下還殘留着一些水汽了。待再過個十年八載,水汽也徹底幹枯,相信塔克拉瑪幹将真正成爲一片死亡沙漠,再無生命。
駝隊進入賽爾班河畔的胡楊林中暫作休息,大夥趁着短暫的時間好好睡了個覺。
馬程峰則獨自騎着駱駝跨過賽爾班河,攀上前方的一座沙丘,眺望地形。刺眼的金光從地平線東方灑下,他遮着太陽,眯着眼睛,隐約隻見地平線盡頭處,隐約出現了模糊的一片古城遺迹。這座古城出奇的大,城外均修築起了厚重的城牆,城牆上現在還可見到有哨卡。
城門樓上,插着一把旗子,這麽多年風沙的侵襲導緻那塊旗子早已支離破碎。上邊繡的圖案應該是隻雄鷹,但隻剩下兩隻鷹爪。
“天月姐,這是哪裏?”馬程峰回去後就問楚天月。
楚天月說咱們跨過賽爾班河,前邊應該就是小碗國的遺迹了。
“你……你爲什麽把我們帶到這裏來?”他臉色不太好看。
“不好意思程峰,事先沒有跟你商量,但我都是爲了大家好。小碗地處塔克拉瑪幹平原地帶,它交通便利,風沙又較小,咱們可在此處暫作休息。”
馬程峰用眼角餘光掃了下卡修拉,卡修拉正偷偷給他打眼色,示意他不要相信楚天月的鬼話。
“抱歉,我是這趟的領隊,我必須爲大家的安全負責,小碗不是咱們的目的地。卡修拉,咱們走。”馬程峰喊了一嗓子,示意大夥繼續跟着卡修拉指引的方向走。
卡修拉笑眯眯地沖楚天月做了個鬼臉。“楚姐姐,看來你的陰謀沒有得逞哦?”
兄弟們累壞了,好不容易找到一片沙漠綠洲,實在是不願意動彈。大家懶洋洋地從地上坐了起來,彼此小聲交頭接耳好像不願服從馬程峰的命令。
他們可不是跟馬程峰出生入死的兄弟,人家都是喬遷從青木川帶來的,來大漠不是爲了跟你赴湯蹈火的,而是來賺錢的!塔克拉瑪幹的環境十分惡劣,大家太累了,需要休息!
“峰哥,要不,咱就去那個什麽古城裏休息下呗?咱們淡水充足,這裏又有不少野物,一會兒哥幾個給您打來烤着吃?反正也不着急?”爲首的漢子懶洋洋道。
砰地一聲巨響,馬程峰朝天扣動扳機。
“都特麽給我上駱駝,走了!誰不走老子就賞他一顆大鐵棗吃!我不是帶你們出來度假的!這裏也不是你們的青木川,既然來了,就要服從我的命令!”他手持獵槍大喊道。
所有人吓的立刻牽上駱駝不敢多話,趕緊跟了上去。
“哼哼……楚天月,告辭咯!喜歡去小碗,那就自己去吧,拜拜……”卡修拉沖她擺了擺手。
楚天月坐在駱駝背上,一副笑吟吟的表情,仿佛并不介意馬程峰違背自己的遺願。
駝隊浩浩蕩蕩次從古老的賽爾班河畔走了出來,按照卡修拉指引的方向繼續朝西北方尋去。
賽爾班古老的河床綿延起伏在大漠中,兩岸均是初春的綠意,一副生機盎然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