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您真了不起,這要是我們,可能都得死在塔克拉瑪幹。”常小曼豎起大拇指。
在這鳥無人煙的死亡沙漠中行走,必須要有當地人領路,否則進去了就是有死無生。估計這維族老漢就是他們的村莊的阿訇,要是沒有阿訇發話,他們誓死也不會離開先祖生活過的地方,這就是信仰的力量!
維族阿訇跟他們聊的挺投緣,他叫魯泰,跟大家講了不少塔克拉瑪幹中的風土人情。
其中有一段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魯泰說他們從喀拉瑪蓋來的路上,竟然見到了一個旅人,那人騎着個小毛驢,看身上的打扮很像是吉普賽人。
“哦?吉普賽人?是女孩嗎?她……她是不是大概這麽高?長頭發?藍色的眼睛?”小曼趕忙問道。
“額……沙暴太大,沒注意的啦!”魯泰搖了搖頭。
花不樂推開大家,一隻手指着自己的胸脯,又問:“胸是不是這麽大?一走一晃的那種?”
“嗯……嗯……嗯……”沒想到這次魯泰倒是不住的點起了頭。看來男人都一個德行,跟歲數大小無關。
是卡修拉,一定是她!
“那您有問過她要去哪裏嗎?”
魯泰說因爲風沙太大,路過時隻打了個招呼。那吉普賽姑娘說要去找阿爾達部落,等他再想問,女孩的身影已經被沙暴所吞沒了。
“阿爾達?阿爾達是哪裏?遠嗎?您看見她有帶夠充足的水嗎?她身體情況如何?”小曼連續發問,心裏是真惦記卡修拉。
隻是擦肩而過,魯泰怎麽可能有功夫看清呢?他說阿爾達是個生活在塔克拉瑪幹的古老部落民族,不過這個部落隻存在在傳說中。大漠中經常有迷路的旅人被這個部落救下,可當他回來後,告訴人們大漠中還存在這一個神奇的部落,想找回去報恩的時候,全都無功而返了。
阿爾達部落就像是紮馬爾聖泉一樣神秘,來無影去無蹤。
“那大概位置呢?她還要走多遠才能趕到?”
“不清楚啦,先知保佑這可憐的姑娘能夠找到那神奇的部落吧!”魯泰爲卡修拉默默祈禱着。
卡修拉的野外生存能力毋庸置疑,可她孤身一人深入大漠,現在的季節不适宜在大漠中穿行,他一個人隻騎了一頭小毛驢,小毛驢能帶多少水?萬一遇上危險怎麽辦?說不好聽的,就算是死在沙漠中,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她那嬌豔的身體隻能任由天上的兀鹫啃食,淪爲一堆白骨。
“往北走對嗎?”小曼問魯泰。
“啊啦,可……姑娘,不能去啦!”魯泰千叮咛萬囑咐,說去了你就回不來了,阿爾達部落隻存在于傳說中,這是條永無休止的路,有去無回!
“小曼?你當真要去救她?”馬程峰緊随其後喊道。
“不行,我不能眼睜睜看她去送死,就算要去阿爾達,也要等沙暴停止,跟咱們一起上路!太危險了!”小曼已經把四個水囊搭在了駱駝身上。
“大姐,你光想着她危險了,有沒有顧忌自己的安危呀?爲了她值得嗎?别忘了,當初是她出賣了咱們,要不然咱們現在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吧?”馬程峰對卡修拉還有些成見。他這人記仇。
“程峰,我知道你不信任她,可好歹她與咱們在靈州相處的那幾日是以心交心的,你忘了嗎?當初是她擋在無雙面前救了咱們,我覺得她是真心的!咱們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你是她,爲了自由身,你會怎麽做?”
“至少我不會出賣我的朋友!”馬程峰第一次跟常小滿産生了分析。
“那我告訴你,她的靈魂已經賣給了無雙,她别無選擇!而且她知道,無雙不可能殺咱們才會這麽做的。不管怎麽說,我相信她,你去不去随你,反正我要去找她!”常小滿其實也說不清自己爲什麽那麽信任卡修拉。
可能隻是當初卡修拉受傷時,二人的那次短暫交談吧。女人最了解女人,哪怕隻是對方一個眼神,彼此就能看破彼此的心境。
小曼說罷,拍了下駱駝屁股,朝着石油小鎮北邊走了出去。
“哎?我……哎喲,這叫什麽事啊?别人都恨不得自己家老爺們永遠圍着自己轉,她倒好,跟一個蛇蠍美人講交情。”馬程峰眼看着常小曼的身影被沙暴吞噬,又怎能讓她孤身犯險?
楚湘雲催促她說:“程峰你還不快跟上?一會兒小曼真生氣了!你就信她一次吧!”
“你們留下趕緊準備補給品,咱們需要的東西還不少呢,燃料,衣物,帳篷也少一頂。”馬程峰囑咐大家說。
“好了,快去吧,媳婦兒重要!嘿嘿……沒準回來後就是倆媳婦兒呢?”花不樂抱着肩膀笑道。
一個多鍾頭後,浩瀚的大漠中,第二頭駱駝趕上了自己同伴。沙暴更前幾天比起來絲毫未曾減弱,石油小鎮北側顯得更加荒蕪了,再不見那些正在開采的石油礦井,隻有無邊無際的大漠陪伴着孤獨的旅人。
阿爾達部落是在我國境内唯一的一個吉普賽人群居部落。它就坐落在塔克拉瑪幹以北,可至于這小部落到底在什麽位置,沒人能說的清。這麽多年來,也有許多地理學家和民族學家想去尋找這個充滿傳奇色彩的古老部落,但塔克拉瑪幹的條件過于惡劣,沒人能堅持走完這段路。
馬程峰他們這次旅程等于是沒有終點的旅程。
沙暴不停地拍打在他們臉上,這才幾天的功夫,連常小曼這樣皮膚白暫的小美人,都出現紅臉蛋了。馬程峰也無法理解,爲何小曼對卡修拉的感情這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