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馬家這邊呢?
其實馬老二與程峰他奶奶在一起純屬是意外,當年馬老二被仇家追殺,饑寒交迫渾身是傷,就躲到了梨樹屯裏,被程峰他奶奶救下來了。
都是血氣方剛的歲數,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那還能有好嗎?二人擦槍走火,便有了程峰他爹。
事後,馬老二求教師尊陰陽玄道。玄道說:“不爲父責,何生父恩?”意思便是,你雖然生了他,可你若一生不盡當父親的責任,又怎麽能算是孩子的親爹呢?
但當年那斷子絕孫的詛咒過于惡毒,最終,馬老二的兒子還是沒有逃過地獄惡鬼的索命,二十歲便出車禍死了。但當時,他媳婦兒已然懷有身孕,肚子裏懷的便是馬程峰。
馬程峰從娘胎裏畜生就帶着地獄的陰氣,純粹是來讨債的。全因馬老二沒有遵守血契的諾言,誕下子嗣!按照血契,一旦違背,便會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程峰下生,身體就異于常人,他天生體弱多病,娘親生下他後便被他從地獄中帶來的陰氣侵染,沒過多少天就死了。而馬程峰體弱多病,奶奶連續失去至親,也是在劫難逃的。
好在這時候陰陽玄道及時趕到,把這小讨債鬼扔進了墳窟窿裏。這就意味着,馬程峰不是吃人間飯食長大的,是死人屍氣養大的,不算違背當初的血契。從此以後,馬程峰一飛沖天,賊星轉世歸位!他爺爺馬老二也逃過了血契的詛咒。
“這下你明白了嗎?老子是純爺們,若不是逼不得已,怎能抛棄妻子呀?我這是爲了救他們娘倆!”講完這段陳年舊事,馬老二已經是老淚縱橫。“我對不起你奶奶,如果有來生,做牛做馬也要還清這段情債!”
“你……你???又是董家!又是爲了董家?爲什麽?爲什麽這一切都是因董家而起?我們老馬家憑什麽就要給董家當牛做馬?”馬程峰緊緊攥着拳頭問他。
“因爲當年的誓言!沒有我大哥的先祖,就沒有現在的老馬家,我們不能背棄先祖的誓言!”馬老二擦了擦眼淚和鼻涕,然後給孫子倒了杯酒,又說:“老子該說的都說了,我沒什麽對不起你的,也不存在你原不原諒我。老子百年之後,你若還念着,便給我少幾張紙,我泉下有知也就安心了!”
“說這些幹嘛?就你這身子骨,隻怕活的時間比我還長呢!”馬程峰沒好氣道。心裏還是多少有些埋怨他這個當爺爺的。
“呵呵……也是,你小子要再這麽作下去,是要小命不保了!”他端着酒與孫子碰杯,然後一飲而盡。
“你覺得我沒有機會取而代之嗎?就憑他?呵呵……”馬程峰冷冷笑道。他自信,如果單打獨鬥無雙最多與自己打個平手。論爲人處事,自己更是高他一頭。
“傻小子!你知道什麽叫天命不可違嗎?算了,跟你說這些幹嘛?走吧,走吧,容不下你了!打今兒以後,咱爺倆一刀兩斷,就算是我繼續遵守着當年的血契吧。老子能爲你做的隻有這些了!《盜經》,七星刃,避塵衣,能留給你的都留給你了,就算是下去見了你奶奶,我也無愧于她!”馬老二說完,伸了個懶腰,回頭沖孫子淡淡笑了下,最後拍了拍孫子的肩膀,轉身,推門而出。
“哎?你嘛去?你這時候回去他不會放過你的!”
“那就不勞峰哥費心咯,後會無期!告辭!”馬老二邁着方步,背着手再沒有回頭。他怕孫子看到自己的眼淚。
馬程峰就站在門口,看着爺爺的身影逐漸遠去。
院子裏,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祖孫二人到底談了什麽,不過二人在屋裏好像沒有大吵過。
“噓噓?”那咻趕緊給常小曼打眼色,示意她快去送送二爺。
小曼是上午被花不樂接回來的,這采花賊偷女人的本領真是天下無雙,竟用下三濫手段給常家人用了“香”,把所有人都迷暈過去後,扛着常小曼就跑。
“爺爺?您等我,我送您。”小曼緊趕幾步跟了上去。
二爺擦了擦眼淚,回頭沖她笑了笑。“呵呵……還是我這孫媳婦兒懂事多了,以後呀,有你在他身邊,我也就安心了。”
“爺爺,瞧您說的,其實程峰長大了,他心裏比誰都明白,不是不想認您,是還沒過那個坎兒,再給他一段時間吧。”小曼攙着老爺子一步步從那府中走了出去。
門口,老賊王的司機早早的就等在那裏了。
“好了,别送了,快,回去幫他收拾收拾,早點走吧,我已經跟弟兄們打好招呼了,趁着少主子新一波命令沒到之前,他們不會爲難程峰的。”馬二爺拽開車門子對她說。
“您放心吧,他聽我的,我們立刻就離開!以後有事我會給您發電報的。”
“哦對了,瞧瞧我,人老了這記性就不好,來,把手伸過來。”說着,馬老二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帕子,帕子裏包裹着一隻镯子,手镯成色不錯,一看就是上成的和田籽料。“放心,這不是明器,呵呵……這是我托朋友從北疆那邊捎回來的。”
“爺爺……這……”這隻手镯價值連城,少說也值六位數了,别的不敢說,至少全世界你找不出第二隻來。無論品相成色,全都是一等一的!“太貴重了,小曼受不起呀!”
“帶着!爺爺說受得起就受得起。我這輩子也沒爲他留下什麽,可不能再虧了我孫媳婦。好了,我得走了,不能逗留太久,你們好自爲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