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書記的手很粗糙,也有繭子,不過卻沒有普通山裏農民那般厚。細細一看就知道,他練功輕兵器,比如……暗器!
“好好好,先不說這些,你們幾個救回憨娃,就是我們村子的恩人嘞,快進村。”老書記回頭朝圍觀的村民中掃了一眼,其中一個人影暗暗點了點頭,很快消失了。
窯洞裏,書記一邊給大家敬酒,一邊套他們的話。就問他們有沒有看到什麽詭異的東西。
“詭異的倒是沒看見,不過……不過我看到了一個背影,書記,您是不是有雙胞胎的兄弟呀?太像了吧?呵呵……”馬程峰沒有點破。
“這……這怎麽可能呢,朱家村鬧鬼,八成是你們看差了,世界上那麽多人,長的像的也不少。”
“程書記?”突然,常小曼插嘴問了一句。
“啊?”老頭也沒多想,聽到有人喊自己下意識就答應了下來。這一答應不要緊,所有人都齊齊轉過頭來警惕地看着他。
劉老biang說的沒錯,他定然就是當年活動在甘南地區的盜墓賊後裔!
“你……你們咋知道我姓程?”
“呵呵……猜的,猜的!”馬程峰意味深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哦對了,跟您老打聽個事,我們回來時候見黃河東頭有個山崗子,好像是個悶頭,誰的呀?修的挺闊氣。”馬程峰眯着眼睛壓低聲音問他道。
“悶……悶頭?啊,那是我爹的墳,啥闊氣不闊氣的,就是怕漏雨,多糊幾層水泥罷了。呵呵……”
馬程峰心裏有數了,暗自點了點頭。“書記,時候也不早了,我們今天就不叨擾了,還有别的事呢,告辭!”
再無需多問了,他這就等于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這存在再多帶一分鍾恐怕就多一分危險。衆人雙手抱拳轉身離去。值得一提的是,他一個山野村夫,竟然也懂得江湖舊禮,同樣的雙手抱拳還禮。
别看這個禮儀很常見,但尋常人不解其中奧妙,都是照葫蘆畫瓢。抱拳禮必須是左手壓右手,如果不懂的,基本都是下意識裏用右手壓左手。這也再度印證了劉老biang的話。
花不樂别看整天嘻嘻哈哈,大大咧咧,但這采花賊鬼道的很,一肚子心眼。剛才吃飯的時候,雖然不多話,但他也一直觀察着這位程書記。
“你們看見沒,他懂江湖禮。”
馬程峰說,還不止這些呢,剛才問我他黃河東頭山崗子上那個“悶頭”是誰家的,他想都不想立刻就回答是她爹的老墳。
這悶頭,是句黑話,但卻不是關東江湖黑話,而是隻有盜墓賊才能聽懂的黑話。
啥叫悶頭呢?老墳耗子把修的比較闊氣的墳分爲了若幹種,其中悶頭就是指被修成饅頭狀的老墳,悶頭一般是上也圓,下也圓,代表亡人一生圓圓滿滿之意。他一個普通農民,怎麽可能懂盜墓賊的黑話?
“這嘎達不能呆了,必須馬上離開,快走!”馬程峰他們坐上小馬車,順着山道就趕緊往屯子外跑。
走到半道,突然就見從土道兩側嶺子後邊蹿出來幾個村民,這幾個村民一個個都是身強體壯,他們人手拿着鋤頭和砍刀,兇神惡煞地擋在了土道中間。
“瞧瞧,麻煩來了,躲是躲不掉了。”馬程峰聳了聳肩,從馬車上蹦了下來。
“我們程書記有命,請諸位小英雄回去一趟!”打頭的那個五十多歲的漢子就是老羊!
“喲,老羊,這咋幾天不見跟換了個人似的呢?說話挺硬氣呀?嘿嘿……”那咻縱身一躍,蹦上馬車的車頂,笑道。
若是真刀實槍的硬碰硬,這些孩子可不怕他們,他們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就算這些村民是盜墓賊團夥,想攔住他們,這幾個人怕是不夠,分分鍾教他們做人。
“娃子,胳膊擰不過大腿,從你們來到我們村子開始,你們的命運就由不得自己做主了!你們知道的太多了!哼哼……”老羊一揮手,直接從身後的竹簍子裏拽出了一把獵槍。這下可不妙了,人家有火器。
“好好好,老爺子,咱别激動,這玩應可部長眼睛,回就回,喏,我們下車了啊,您先把槍放下行不行?”馬程峰給大夥打了個眼色,示意大夥一會兒見機行事,隻要讓他們與老羊拉近距離,到時候可就真由不得他們了。
小夥伴們都是見過大市面的,壓根也沒把這些山野村夫當回事。大家雙手高高舉過頭頂,慢慢朝這夥盜墓賊走了過來。
“娃子,别耍花樣,老漢知道你們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頭回過去,排成排,往前走!”老羊挺鬼道,趕緊往後退了幾步,拿着槍對準了他們的後背。
“那兄,前邊有個拐角,你有多大把握?”馬程峰壓低聲音問那咻。
“可以一試,但然後呢?全殺了?是不是有點過了?”
“你倆小聲嘀咕啥子呢?快走!”老羊的語氣兇神惡煞的,再不像第一次見時候那般熱情淳樸了。
正在這時,突然,土道山嶺上傳來了腳步聲。
“他二舅!不能呀!不能呀!!!這幾個娃子是好人!千萬不能開槍啊!”原來是憨娃一家三口跑了過來。
這個村子所有村民都是當年程家盜墓團夥後裔,都是沾親帶故的。老羊一看這三口子來了,大喊:“咦!你們來做啥嘛?快回去快回去!”
“他二舅,求求你了,放過這他們吧,他們還是孩子呀!”憨娃一家三口跪在了山嶺子上苦苦哀求着。
都是親戚,能沒有感情嘛,更何況馬程峰他們的确是救了憨娃,于情于理都不該如此待遇。
“書記說了,他們知道的太多了,留不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