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用說嗎?是那枚艾美拉之眼,誰讓咱們現在找不到呢!”
二人說了一句話的功夫,那咻竟然從前邊庭院的月亮門外退了回來,他手腕地下兩條天蠶銀絲已經全都伸展開來,看這架勢是準備大幹一場了。
“怎麽了?”馬程峰問他。
“程峰……我想……要不然……要不然咱先把憨娃留下吧,要不然咱誰也甭想離開這鬼地方!”那咻一邊往後退一邊說。
月亮門外,一個黑影閃了出來,這家夥身體十分僵硬,每走一步,身體裏的關節都會發出嘎巴嘎巴的動靜,随後,越來越多的黑影從月亮門外走了進來。他們面無表情,目光呆滞,都穿着一身喪服,邁着整齊的步伐朝他們逼近。
“我擦……這麽多?什麽時候進來的?”
“肯定又是剛才的鍾聲把他們喚醒了!”那咻一邊往後退一邊說道。
如果隻有幾具大粽子,那根本不足爲慮。可大粽子越聚越多,轉眼間,花園庭廊中已經擠滿了,一具具僵硬的大粽子互相推搡着,東倒西歪,黑壓壓一大片!越來越多,已經有一百多具了!三人被逼退。
“瑪德!可惡!這群家夥到底白天都躲在哪啊?鍾聲剛響才多少時候怎麽就聚集這麽多了?”
小曼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東院方向,說:“程峰,你必須趕緊拿主意了,後邊也來了!”
衆人回頭一瞅,我的天!這陣勢,身後黑影傳動,前有狼後有虎,他們已被團團圍住。
馬程峰死死攥着拳頭,心中閃出一絲殺意!但又轉瞬即逝。他隔斷憨娃的繩子,掐住小曼的肩膀,大喊道:“閃了兄弟!”
那咻早已做好撤退準備,甩出天蠶銀絲,勾住屋頂上的石雕神獸,與馬程峰一起飛了上去。沒了憨娃這個累贅,三人瞬間就消失在了詭異的夜色之中。
三人逃出朱家老宅後,還是選擇在老宅一側的那個客棧屋頂歇腳。這個天台是附近的制高點。
附身看去,街上擠滿了黑壓壓的大粽子,他們同時朝着朱家老宅大院沖了進去,看來馬程峰的決定是正确的,想要從正面突圍難如登天!定然是一場惡戰!
“程峰,這群粽子肯定都是聽到了鍾聲趕來的,你不覺得今晚的鍾聲頻率跟昨晚不同嗎?我覺得有人在用這種方式控制他們!”小曼分析說。
鍾聲是從朱家老宅北邊傳來的,馬程峰眯着眼睛睜開鬼瞳,朝着北側一看,果然,古村北側,臨靠古老城牆的方向,有一個鍾樓,鍾樓三層樓頂上挂着一口大鍾。鍾樓上微微亮着個光點,肯定是有人在那敲鍾!對屍群發号施令!
古村中的上千号大粽子全都一股腦地朝着朱家老宅沖去,三人不敢在巷子裏走,全都是空中作業,以那咻和馬程峰的輕功,片刻間,就已經接近了古村北側的那座鍾樓。
鍾聲停了,古村中再度恢複了甯靜。馬程峰趴在牆頭上往下一瞅,鍾樓門前,好像站着一個人影,那人鬼鬼祟祟地提着一盞燈籠,正往回走呢。估計他心裏是覺得這群不速之客肯定是被屍群圍困住了。
“要活的還是死的?”那咻今晚是吃了不少苦頭,現在脖子上還有個手印呢。
“現在咱們還不知此人的身份和目的,不能沖動,先問問他到底怎麽回事!”三人從房上蹦了下來,朝着那人影追去。
前邊那人好像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他加快了腳步,怎奈,身後這三位裏有兩個都是輕功高手,想追上他不費吹灰之力。
嗖地一聲,天蠶銀絲甩出,勾住了那人的腿腕子,那咻一使勁兒,直把那人掀翻在地。
“看你這次還往哪跑?什麽日出爲人,日落爲屍!我看你現在還有什麽能耐!”那咻幾步沖了過去,伸手就想把那人拽起來。
事到如今,大夥心裏都有數,十有八九他就是那個守村老人。
那咻把他拽起來一看,這人臉上蒙着一塊黑巾,但從身形來判斷,應該就是守村人無疑。
“喲呵?你做盡喪盡天良之事,咋地?這是要遮醜啊?”
豈料,未等那咻扯下他臉上的黑巾,他竟然還手了。那咻隻覺得胸口前吹來一股勁風,這家夥别看倒在地上,但卻根本沒有要坐以待斃的意思。仰手朝着那咻胸口打來。
真正的習武之人,根本不需要與對方過招,單是看對方的出手速度和招式就能判斷出對方的功力幾成。
這老漢十分健壯,出手渾厚有力,半空中,鐵拳砸過來風聲嗡嗡作響。那咻暗道一聲不好,可不能再吃了白天的虧。他趕緊退後一步躲開鐵拳。
往後一躲不要緊,手腕子上力道減弱,天蠶銀絲也就收回去了。
那人一個鯉魚打挺蹦了起來,展開架勢就要與那咻死鬥。
“程峰當心,此人學過硬功夫,這拳頭不是吃素的!”那咻提醒馬程峰說。
馬程峰眯着眼睛打量着他,的确很像那個守村人。可大半夜的,他蒙面出來溜達啥?這詭異的老村隻有他一個活人,不用想也知道他的身份,還隐藏個啥勁?
“呵呵……真沒想到,荒山僻壤之所還有江湖高人?前輩,您是想現在招呀?還是被我們打趴下了再招啊?”馬程峰抱着肩膀笑道。
甭管這老東西多能打,面對三個高手合圍,恐怕也是力不從心吧?要是他們三連個甘南老漢都打不過,那日後可甭在江湖上混了。
老人臉上遮着黑巾,一聲不吭,就站在原地與他們對峙着。看來這場惡戰是在所難免了。
那咻說:“你這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呀?今天隻管讓你插翅也難飛了!别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咻,你我身爲江湖中人豈能恃強淩弱?事已至此,說别的沒用了,既然這位前輩也是個練家子,那就按江湖規矩辦吧!你倆靠邊,我來!”小曼晃蕩晃蕩膀子,推開那咻和馬程峰,與那老人站了個對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