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邊就是東院正宅,大門上被他們昨天撕下去的封條随風嘩啦啦地飄動着。那咻很自覺地站到了最後,很怕馬程峰再趁他不注意推一把。
“你說書房會在什麽地方?”馬程峰問小曼。
小曼說早些年間,大戶人家一般都會把書房安排在二樓,二樓是對面屋,上了樓梯後,一邊是書房,一邊就是卧室了。
“不對,我覺得當年花膀子跟紅秀在書房裏折騰了半天才找到艾美拉之眼,畢竟這不是什麽見得光的事,樓上就是朱财主的卧室,這些有錢人都是一天二十四小時裏,貼身有丫鬟和下人伺候,難道他們就不怕東窗事發嗎?”那咻分析說。
“不管怎麽說,咱們應該趁現在趕緊搜一下東院,這是最好的機會。”小曼走到前邊,伸手就推開了屋門。
古老破舊的門發出詭異的叫聲,最後咣當一下全都打開了。
“你倆快看!”小曼推開門後,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躲到了馬程峰身後。
大戶人家一樓剛進門的位置一般都是會客廳,屋裏邊左右全都是老黃花梨木的桌椅,正中間多出來一個不太吉利的玩應。那是一口巨大的黑色棺材。
屋内每一個角落都布滿灰塵,唯獨那口棺材上一絲塵土都不見。這口棺材他們太熟悉了,昨晚那群大粽子便是擡着它在古村中走了一圈最後擡進了朱家祠堂裏。
“會不會這就是朱财主的棺材?”那咻小聲問道。
小曼說:“我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他死的時候甘南地區已經成了紅區,他是被批鬥死的,他搜刮大量民脂民膏,按照當時的政策就應該暴屍荒野的,不可能再給他這麽一口棺材吧?”
“打開瞅瞅不就知道了嗎?”馬程峰深吸一口氣,然後摩拳擦掌,從包裏就取出了開棺的探陰爪。
這次開棺跟以往不同,這裏不是古墓,人家有守村人,他們這次是真正的盜賊,必須遵守摸金校尉的規矩。按照規矩,棺材一角點着了蠟燭,然後給棺中死人少了點香燭元寶,嘴裏再嘀咕了幾句。
可出乎意料的是,那根蠟燭的火苗着的太……太正常了,火苗高高豎起,連動都不動一下。每次開館隻要按照老規矩點着蠟燭,甭管是否開棺成功,多少都會發生些詭異事件,比如,蠟燭的火苗被陰風吹動幾下,然後逐漸變弱,這說明棺中死人的鬼魂還在守護着肉身。
再比如,蠟燭的火苗忽明忽暗,最後變成了詭異綠色,這就說明冤魂就在墓室中的某一個角落盯着他們呢!
如果怎麽點都點不着,或者點着了被吹滅,按照摸金校尉的老規矩就必須走人了。
但這一次,蠟燭點的出奇順利,沒有半點意外,就跟家裏停電後,随便點着一根蠟燭沒啥分别。
“是不是太順利了?他難道不想抵抗一下嗎?”馬程峰拍了兩下棺材闆子詫異道。
“順利還不好啊?你就那麽願意跟大粽子掐架?趕緊的,幹活吧!”那咻趕緊拽出一把短刀。
古代棺材,爲了達到密封的效果,棺材沿四周都糊滿了石蠟。就算窮人家用不起石蠟,也會在棺材上釘棺釘,棺釘還是老講究,三長兩短。起了五枚棺釘就能輕而易舉地開棺了。
那咻拿着短刀,低頭一瞅,哎喲,棺材底沿上竟然沒有石蠟。這棺材看規格可是挺奢侈的了,難道當初下葬的時候還差這點錢嗎?另外,棺材蓋上也沒有棺釘。這可讓他有些淬不及防了,馬程峰風說的沒錯,是不是太順利了?
“嘶……程峰,種種迹象表明,這是口空棺呀?”那咻回頭對他道。
剛才馬程峰伸手拍了幾下棺材蓋,以他的經驗判斷,棺材裏的回音可不像是空棺。
麻城給那那咻打了個眼色,示意二人合力開棺。
兄弟二人對視一眼,同時在心中默數三個數,齊齊合力,直把棺材蓋給掀開了。小曼在他們身後用手電筒一晃,登時就吓的後退了幾步。
剛才馬程峰判斷說可能這裏邊有東西,但卻不一定是屍體的時候,她就琢磨着這肯定是衣冠冢,裏邊裝着朱财主生前最愛的一套衣服。卻不曾想,棺中竟真的倒着一個人,這人身上并沒有穿壽裝,而是一套破羊皮襖子,襖子上全都是泥水,他頭發蓬亂,面部表情扭曲,雙手好似雞爪子似的勾在胸口處。
“啊?憨娃?怎麽會是他?”那咻也是一臉的驚愕。
馬程峰皺了下眉頭,先是探過去試了試他的鼻息,憨娃雖然鼻息很弱,不過喘息的頻率很穩定,暫無性命之憂。
“憨娃?醒醒?”那咻趴在棺材邊上喊他。
“别喊了,他醒不過來,至少,咱們叫不醒他!”馬程峰拽住那咻說道。
“程峰,好歹是個大活人,咱答應了他爹娘把他帶回去的,可不能扔下他不管呀?”
“我知道,不過咱們現在能不能出去還不一定呢。留下一個人看着他,我先上樓去找朱财主的藏寶閣。”馬程峰拿着手電徑直朝樓梯口走去。
那咻與常小曼大眼瞪小眼,這事誰願意靠前啊?憨娃不死不活的,就算是清醒狀态下也具有攻擊性,再說了整座古村到了晚上就如同閻王殿一般,處處透着詭異,誰願意一個人留下?
那咻畢竟是個男生,這種時候,硬着頭皮也得裝裝。
“小曼姐……要不你上去盯着點?”
“你一個人真的沒事?”
“切,你這說的什麽話?也不看看我那咻是什麽人?甭說他一個活人了?那千年老粽子穆王哥們也沒認慫對不對?你放心上去吧。”那咻趾高氣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