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銘沉子呀,我來了也有一天時間了,怎麽樣?還沒考慮清楚?我開的籌碼不夠?”
“不不不!我們修道之人不爲金銀财富所動搖,先生大名遠博,小道久仰多年,怎能不賞這個面子呢?不過,家師在世的時候曾說過,這貓仙祠下的穆王陵動不得,一旦觸碰将招來災禍,到時候受難的還是我們靈州百姓呀!”
馬嘯風咧着嘴露出一口大黃牙呵呵一笑。“銘沉子,當着真人不說假話,你就别跟我扯這些虛的,我們東北人都是實在人,也沒你們江南人這些心眼子。我就給你句實話吧,穆王陵我們必須要下,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下,下邊的東西和那具屍體咱們可以對半分,明器你拿走,甚至包括當年你們祖師爺獻給穆王的那一粒仙丹,怎麽樣?”
“哦?此話當真……?”銘沉子雙眼炯炯有神,他想得到的條件就是這個。
“嘿嘿……瞧瞧,怎麽?不咬死不放了?我就說嘛,當機立斷的事你非要跟我講條件,你若再等下去,那咱們隻能一拍兩散,現在多好,皆大歡喜的結局。你們青雲觀的和尚,修行了這麽多代,爲的不就是長生不死嗎?而那仙丹不正是你們所需要的嗎?咱們各取所需,這多好啊?”老瞎子摟着銘沉子的肩膀奸笑着。
“先生,您現在答應什麽,是不是有點爲時尚早呀?咱們還沒有王尊壁,如何下得那墓?另外,穆王陵中機關重重,又是按照乾坤十六卦所修,如果我們貿然下去,隻怕是兇多吉少吧?”銘沉子道。
“什麽乾坤十六卦?你可是青雲觀的道士,再加上我這個‘老鬼’,難不成還怕破不了裏邊的機關嗎?”
銘沉子又說:“先生有所不知,當年這王陵乃是由崔公所修建,崔公的手藝天下聞名,那陵寝地宮好似迷宮一般,若是不得圖紙貿然進去,咱們都得困死在裏邊。”
“不就是圖紙嗎?崔耀祖那老東西不識時務,已經歸西了,也是我棋差一招,沒想到那水娘們竟然把馬程峰帶到崔家了,無妨無妨,程峰與我之前還是有些感情的,再者,我就不信他真敢悖逆我家主子?這樣吧,主子應該已經到了,我明兒先去見少魁爺,讓他出面調停下,程峰我還是了解的,就一孩子,有點孩子脾氣,他想要的東西就是錢嘛,世上隻要能用錢解決的事那就都不是事。”老瞎子坐在道觀中,跟銘沉子聊了很久,二人談天論地把酒言歡,倒是看起來很親近。
銘沉子的師傅在世的時候就認得馬嘯風,馬嘯風不是第一次來靈州了,靈州古城中的秘密沒有什麽是能瞞得過他的。這青雲觀是誰的修行之所呀?
咱剛才說過,當年穆王被一個遊方的道士蠱惑,找月影烏瞳獸,又修了貓仙祠。其實這個道士,便是銘沉子的祖師爺,最早建造這座青雲觀的老道了。
關于貓仙祠,和穆王之死的秘密,沒有人比青雲觀的道士了解更多的了。
老瞎子嗜酒如命,走到哪第一個要去的就是當地的酒坊,不管花多少錢也要買來原漿品嘗。這不,跟銘沉子一直喝到後半夜,銘沉子早早就睡了。他這人,喝酒是越喝越精神,到了後半夜了睡不着覺,就在山裏瞎溜達。
他本事關東的陰陽先生,深更半夜的走在荒野間自然是不懼怕那些孤魂野鬼的。再說了,這青雲觀的山頭早就荒蕪了,别說晚上,就算是白天也是廖無人煙。
道觀山下是漢水河,他迷迷糊糊的尋思着下山到江邊上洗洗臉清醒下,畢竟現在是非常時期,絲毫馬虎不得。
山下,清澈的江水被秋風卷積而起,那潮濕的江風立刻撲面而來。山下林木間,一隻隻蛐蛐吱吱吱地叫着。
嘩啦啦……老瞎子用手撇起一汪水潑在了臉上,漢水河水清涼無比,頓時他的酒意就醒了一半,這會兒,突然隐約就嗅到岸邊上飄來一股噴香的氣味,那應該是有人在烤魚。這種烤法隻有北方人喜歡吃,南方人烤東西很少放孜然。
老瞎子晃了晃腦袋,依靠着敏銳的嗅覺一步步朝岸邊那烤魚人的方向尋去。“是……是誰在那邊呀?”
“哎?有人嗎?你這魚烤的可挺香啊?快快快,給我烤一條,老子不差錢!”老瞎子叫喊着,從兜裏掏出一張票子。
“哼哼……”不遠處岸邊上,一個年輕男子陰冷的笑着,一聽這笑聲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人。
“都特麽是河邊走的,少跟老子來這套,既是道上的兄弟就請報上大号吧。”馬嘯風自認在江湖上也算是号人物了,如果對方是北方人,那隻要報上自己的大号,立馬就能鎮住。“江湖人賞臉,在下遼西盲仙,不知這位兄弟如何稱呼呀?”
“嘿嘿……”對方聽他報上大号,竟然還是一陣冷笑。這冷笑中夾雜的意味不言而喻,要麽就是對方名氣比他響亮,要麽就是對方轉成就是沖他來的。
“你……你什麽人?活膩了?”老瞎子十分警覺,手中已經按捏了起來,一股氣旋凝結于指尖。
這瞎子别看眼睛看不見,可他這聽覺十分敏銳,通過剛才對方的笑聲已經準确判斷出了對方的位置,他心中還未做好打算,要不要先下手爲強。
正在這時,突然就覺得面前刮來一股陰風,他心中暗道一聲不好,看來對方也是暗器高手,依靠風速和聲音,他準确判斷出了暗器飛來的方位,一台右手,直接想用手裏的盲杖去抵擋,豈料,那暗器非比尋常,竟唰唰唰幾下就把他的盲杖給纏上了。
“嗯?”老瞎子在那千分之一秒内,心中已經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了,江湖上能使用這種暗器的人少之又少,可他現在不是應該在熱河養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