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省省吧,請不回來了,小子,你咋還沒明白過來呢?這馬嘯風與你是各自陣營的人,人家效忠的是董家,你現在悖逆盜門,他怎麽可能幫你?怎麽可能在你身邊說實話呀?”樸老蔫笑他的幼稚。
下午時候,馬程峰把自己一直關在房間裏誰也不見。倒不是因爲老瞎子這點事跟大家窩氣,他是在分析,靈州出了這麽大的事,原委到底是因爲什麽?自己現在還能不能控制的住了。思前想後,他總算是想出端倪來了。
第一個來靈州的不是自己,如果按照小曼和樸老蔫的推測,早在一年之前老瞎子就受命董家來過靈州了,他暗中指點雷四爺盜取潤澤之水。一年之後,中間可能是因爲點什麽事,老瞎子後悔了,打算取回潤澤之水,用奸計害死雷楚兩家的主事。但他剛想動手,自己也趕到了,之後,葉珊和佟四喜追着王尊壁陸續趕來,現在變成了四方勢力在靈州小城裏較勁!
佟四喜和葉珊要的是王尊壁,他們對漢水河裏的秘密知道的也是一知半解,那些洞庭水鬼隻是他們的探子,能找到潤澤之水當然好,找不到也無妨,他們的目标就是王尊壁!而老瞎子受命董家,他的目的就很明确了,就是取走潤澤之水!
現在的局勢明朗多了,潤澤之水,王尊壁,與貓仙祠下的秘密肯定是有什麽聯系!要不然,他盲仙也不至于千裏迢迢來靈州作怪。
馬程峰是當家人,他不下令,大夥誰也不敢擅自妄動,一杆人等都圍在他門口焦急地等待着。
門開了,馬程峰隻把常小曼叫了進去。“小曼,有件事還得麻煩你幫我辦,能去找卡修拉談談嗎?”
“談?談什麽?”
“她一定知道老瞎子的行蹤!我必須找到他當面問清!”馬程峰沖她笑了笑,就算是爲剛才在雷家的争論道歉。
“我盡力試試吧。”
女人與女人之間更好溝通,常小曼上次幫了卡修拉,最起碼她不至于再與她大打出手了。再說她現在有傷在身,肯定也不會在沒完成任務之前離開靈州。
司機開着車把常小曼送到了西郊,這片小巷子裏靜悄悄的,與數日之前裏邊住着那兩位身份顯赫的大老闆時是另一番模樣,巷子裏裏外外不見半個人影,葉珊和佟四喜估計是走了。也不知道卡修拉挪地兒沒有,隻能碰碰運氣。
她走進巷子裏,按照花不樂的描述,穿過一條條古老的小胡同,直奔那件老屋而去。
這時候剛好夕陽西下,最後一束黃昏金光打在小院裏,院子裏有一根晾衣繩,繩子上曬着一件女孩子的緊身褲,褲腿上依稀還殘留着沒洗幹淨的血迹呢。她應該沒走。
還沒等進去,就聞到院子裏散發着一股淡淡的芳香,這是吉普賽女孩獨有的體香。這些江湖人行事都很謹慎,一天二十四小時就算是晚上睡覺,兩隻耳朵都不會休息,爲了避免誤會,小曼進去前先敲了敲門。
“卡修拉?卡修拉你在嗎?我是常五妹,你腿上的傷好些了嗎?我是來幫你換藥的。”
她喊了好幾句,卻也不見院子裏有半句回聲,難道卡修拉不在?出門了?可她小腿上的傷那麽嚴重,她不可能走遠呀?
她推門走了進來,院子裏靜悄悄的,她站在老屋門口,側耳仔細聽了聽,屋子裏也沒有聲音,看來卡修拉的确走了,那條褲子可能是因爲沒洗幹淨她不要了吧?
“卡修拉?你不在嗎?那……”小曼又想說什麽,最終,還是把一瓶消炎藥放在了她門口,然後轉身離開了。
可她前腳剛邁出院門,隐隐的就聽老屋裏邊傳來咣當一聲,好似是家裏的臉盆倒了。不對,裏邊有人!
小曼沖進院子,一腳踹開了屋門,刺眼的陽光照了進去,就見卡修拉倒在屋子陰暗的角落裏,痛苦地用手捂着雙眼。身邊,正好是個臉盆架子,臉盆裏全都是血,已經被她打翻在地了。
“卡修拉?你……你怎麽了?”她跑進去把卡修拉抱了起來,卡修拉的體溫很低,身上涼的就跟冰塊似的,而且臉上也沒有什麽血色了。深陷的眼窩裏那雙漂亮的藍色大眼睛沒有了往日那讓男人們無法自拔的神魄。
“别着急,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常小曼抱起卡修拉就要往外跑。
“别……不……不……放……放下我!我……我不能照陽光!”卡修拉弱弱地說道。難怪剛才常小曼聽屋裏沒動靜了,她現在就在自己懷裏,說話的聲音依舊十分虛弱。就跟個将死之人一樣,氣息要盡了。
“爲什麽呀?你再不去看醫生會死的!天呀!怎麽會這樣?是誰?是誰傷了你?”
幸好馬程峰把她派來了,兩個女孩子之間總是方便一些。常小曼出身江湖世家,雖然不是大夫,但一些小傷小病還是能醫的。她趕緊把卡修拉抱上床,然後反手關了門,一件一件把她的衣服扒了下來,但卡修拉身上除了小腿上的傷外,也不見有其他外傷啊?可她怎麽會傷成這樣?
“沒……沒用的……不是外傷!!!毒……毒……”她說話都已經十分費事了,說一句話要喘好幾口大氣。說完後,噗嗤一口,又從胸腔裏噴出一口血來。
常小曼剛才還沒發現,現在再去看,果然,被她吐出來的血不是健康的眼色,呈現一種黑褐色,而且血液中有一種刺鼻的異味。
“上幾天我就說讓你住在我那兒,你不聽!非要挨着葉珊住,這下可好,軍情沒刺探到,反而中了人家下的毒!哎!你的小爺呢?這種時候他怎麽不來管你了?他這種男人根本不值得托付!”常小曼越說越起,估計現在遠在寬城子的無雙正在連續打噴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