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程峰走到牆根地底下一瞅,剛才那陣大風大浪已經都要把這古廟的廟牆給拍塌下來了,牆根下,多出了一個一塊方磚,反正是自己的尿也不嫌髒,他伸手過去在那塊方磚上摸了摸,發現方磚表面嘎嘎巴巴的,好像附着着什麽很細小的顆粒似的。可那東西已經被馬程峰的尿給沖掉了,隻剩下一個輪廓,看輪廓倒是個符咒的字樣。
可這玄武島千百年來不停地浮浮沉沉都沒事呢,怎麽被自己一泡尿就把封印給沖散了?
這功夫,水婆婆也走了過來,她一步三晃蕩,因爲腳下的玄武島還在不斷地移動着,她歲數大了,肯定不如馬程峰和小曼。
“不用懷疑了,那應該是用朱砂刻上去的封印,朱砂最怕的就是男人的尿。就是你給這巨龜解開了封印。”
“啊?那……那這可如何是好啊?水婆婆您快想法子呀,咱們要觸礁了!這大家夥要是沖上了岸那還了得?豈不是生靈塗炭了嗎?”
水婆婆說現在爲今之計隻有用朱砂筆重新把那道封印畫上去才能鎮住巨龜,但咱們此行來的匆忙,也沒人帶朱砂。
“婆婆,我多問一句,爲何非要用朱砂畫符呢?是不是朱砂辟邪的緣故?”小曼問她。
“對,再者朱砂這種顔料保存的時間也很長,就算常年浸泡在水下也不會消融。”
“那……如果沒有朱砂,咱們用純陽之血能代替嗎?”
“純陽之血?”水婆婆詫異地看了看馬程峰。“你是說他?不可能!不可能!隻要是個未婚男子的血基本都叫純陽之血,可普通的純陽之血根本無法封印巨龜,這巨龜已有不少年的道行了,若是無法封印它,純陽之血反而會激怒與它呀!”
小曼把一臉茫然的馬程峰拽了過來又問:“那如果是天命之人的純陽血呢?”
“他?這小子是天命之人?”
“婆婆,您說賊星轉世算嗎?”
“嘶……難怪了,難怪我每次看着小子都覺得他這眼神不太對勁兒呢。”
馬程峰咧着嘴心道,合着我眼睛裏都直泛賊光呗?您老可是太會誇人了吧?
“爲今之計隻有先試試了,先用他的純陽之血淋上去。”
小曼也不問馬程峰同不同意,扯着馬程峰的手就把他拽到了那塊石闆前從腰間拽出了一把小刀。
“喂!姑奶奶,你先等等,你經過我同意了嗎?”
“哎呀,就給你劃個小口子而已,别弄的跟花不樂那麽矯情好不好,麻利點!”小曼不容他反抗,當然了,就算是馬程峰反抗也沒用,現在的常五妹可今非昔比了,她的力氣估計都能跟一頭瘋牛摔跤,馬程峰那小細胳膊小細腿的一使勁兒就能給掰折了。
她用小刀輕輕在馬程峰食指尖上一抹,頓時,鮮紅的血液滴答滴答順着石闆縫隙流淌而下,把石闆上古老的封印重新染紅了。
“哎喲……”馬程峰縮回手,放進嘴裏吮吸起來。
封印重新被鮮血染紅後,很明顯的腳下的玄武島移動的速度逐漸放緩了,也剛好是差不多這個時候,巨龜碩大的身軀撞擊在了岸邊上,三人站立不穩,一屁股坐倒在地。之後,這巨龜便再沒有動彈過分毫。
“我靠……管用了嗎?唉呀媽呀,我第一次知道我的血還這麽值錢呢?”馬程峰自己從包裏取出紗布纏上傷口說。
樸老蔫坐在岸邊的樹蔭下,肺部如同正在打氣的皮球似的都要炸開了。他雖然是水中的精靈,但這麽多年以來還是第一次在水下被個水生物追的如此狼狽呢。
“小子,你……你怎麽弄的?它又睡過去了?”樸老蔫大喊問道。
“我血祭了它……”
“呵呵……真有你的,幸虧今晚你跟來了,要不然我們都得被神鬼給吞了。”
三人相互攙扶着走下了玄武島,此時此刻,玄武島已經與江邊的這片陸地混成一體了,估計若幹年後,肯定會被當地當做旅遊開發的重點項目,隻是希望不要再有人去觸碰那塊角落裏的石闆。三人已經被晃的天昏地暗了,雙腳重新踩在踏實的陸地上後猶如劫後重生。
“我剛才下來的時候看到了一個人開着咱們的汽艇正往靈州那邊跑呢,的确是有人暗算咱們。”樸老蔫說。
“肯定是佟四喜那老家夥,這個老鬼,一肚子壞水,不得好死!”馬程峰惡狠狠地罵道。
“沒有證據還是不要輕易下斷言,等回去後咱們第一個要做的還是尋找潤澤之水,光用這塊石闆上的封印也難以維持太久,萬一有人不小心解開了封印,到時候你還能再來血祭巨龜呀?必須找到潤澤之水讓這巨龜徹底睡死!”樸老蔫說。
想回去現在也不容易了,汽艇時速多快呀,他們來的時候足足開了兩個多小時,而且漢水河流域十分寬敞,又經過了不少峽谷,他們幾個早就蒙圈了。
“前輩,您能找着道嗎?咱總不能用腳丫子量回去吧?還是先找公路吧,看看搭個順風車。”馬程峰說。
眼前是漫山遍野的綠意,山中荊棘叢生,荒蕪的廖無人煙。他們從岸邊走過來,腳下正是一座山丘子,靈州屬于丘陵地帶,雖然沒有高聳入雲的大山川,不過一個個矮啪啪的丘陵也是不好攀爬。東北人管這樣的地勢叫野山溝子。
他們依照頭頂的月亮很快就找到了回去的方向,但腳底下一座座此起彼伏的小山頭着實是難走。雖然中原山裏稍有毒蟲蛇蟻,但剛才那巨龜在江中一通亂折騰,弄的大浪沖到了岸邊十多裏的範圍,腳底下泥濘不堪,四個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走着,沒多大會兒功夫就筋疲力盡了。
“婆婆,您先歇會兒,我去附近給你們找點吃的,我看咱就照着一宿折騰吧,明兒早上能回去都算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