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咕咚咚喝了一大口,然後站起身來,脫掉上衣,赤膊光着膀子,把口中含着的江水吐了出來,分别在身上抹了一遍。
“你倆守着婆婆,無論看到什麽,或者發生什麽危險,千萬别下水,聽到沒有?”他千叮咛萬囑咐。
“好,前輩您放心去吧。”
“你小子這是什麽話?老子還能被水淹死呀?記住我說的話就行了。”說完,樸老蔫往前邁了一步,縱身跳入了江水中。
就在三人眼皮子底下,他的手腳指頭縫間的肉蹼伸展開來,那大長胳膊和大長腿就好似四個船槳似的,用力一劃,瘦長的身體立刻潛入水中不見了蹤影。真不愧是魚人的後代,就連江水中的大魚想跟他比遊泳恐怕都不是他的對手。
腳下晃動的越來越劇烈,但水婆婆坐在岸邊一動不動,倒是馬程峰和常小曼有些慌張。這很明顯就是地震了嗎?怎麽樸老蔫還不讓他倆跑?
“不對,隻有這島子在震,小曼,你看對岸?”馬程峰手指着對岸的叢林。
對面岸上的叢林确實也在晃動,但很明顯,樹林和山巒的晃動是因爲他們的雙眼不停的在動所導緻的。
但凡地震,都會伴生其他災害,尤其是地震中心在水下,一般都會發生洪水或者海嘯,最不濟的小震也會早上水面上狂風大作。但漢水河裏卻沒有任何異香發生,唯獨是他們腳下在震動着。
玄武島是又無數貝類的殘害堆積而成的,晃動的頻率如此劇烈,讓這些貝類屍骨嘩啦啦地直水下落,眼看着就要吞噬到他們腳下的位置了。
“婆婆,快往後退!”馬程峰和常小曼趕緊攙着水婆婆就要退入玄武廟。
可水婆婆卻說,她進玄武廟已經是違背了先祖的規矩,此番地震,定然是玄武神被惹怒了!她是再也不敢進玄武廟了。
“孩子,你們走吧,這就是我們水家人的命!看來婆婆不該抛棄那些可憐的漂子,玄武大神降罪了呀!”
“婆婆,您還是别說這些了,玄武大神如果真的有靈,要懲罰也該是偷走聖水之人,怎麽也怪罪不到咱們頭上。”
“程峰,你說對了,我覺得這可不是什麽玄武大神的詛咒,而且也絕非是地震。你看,看咱們腳下。”常小曼驚訝地望着不遠處的江面,又看了看自己的腳下。
馬程峰起初還沒明白過來他說的什麽意思。但來回連續對照了幾次後,恍然大悟起來,他們腳下踩着的玄武島竟然慢慢地在往上升高,剛才停着汽艇的岸邊,已經高出了水面足有一米多的距離了,江水嘩啦啦地指望下邊淌呢。
“我靠!!!這島子是活的?”馬程峰驚訝地看着水婆婆。
“玄武大神息怒!玄武大神息怒!要怪就怪老身一個人,與這兩個孩子無關!放過他們吧!”水婆婆跪在地上虔誠地祈禱着。
越來越高了,眼瞅着腳下踩着的玄武島已經高出水面足有七八米了,地面的顫抖越慢慢停了下來。馬程峰能明顯感覺到,海拔突然上升,導緻了人體腦壓短暫的不适應。盡管這個過程很快就過去了,但常人還是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所在的位置正在迅速升高。
“嗷……嗷嗷……啊嗷嗷……”突然,隻聽的玄武島下傳來一聲野獸的怒吼,那怒吼聲形成一道強大的勁風,在江面上形成了一道大浪,大浪卷積着水下的魚蝦重重地朝玄武廟這邊就拍了下來。
“婆婆當心!”馬程峰趕緊一隻手拽住水婆婆,一隻手拽住了古廟的門闆。
嘩啦啦……三人就來了個透心涼,一隻小螃蟹正用鉗子掐住馬程峰的耳朵咬呢。馬程峰摩挲一把臉,把那小螃蟹扔下去,重重喘着粗氣。
“剛才……剛才你們倆聽見了嗎?那……那是什麽動靜?”
“不知道……好像是個什麽野獸!怎麽這麽大的動靜?我的天,那家夥個頭肯定不小呀!”小曼也聽見了。
“是玄武大神發怒了!罪過罪過呀!”虔誠的水婆婆已經木然了,一直以爲是自己以女兒身參拜了玄武大神這才惹來了禍患。
腳下的玄武島雖然不在晃動了,不過随之而來的卻是耳畔呼呼的勁風刮來,莫非真的是起江風了?這可不是什麽好勢頭呀!
二人定住身子,拽住門闆,仔細再一瞅,根本不是什麽刮風,而是腳下踩着的整座玄武島正在緩緩前行,朝着對岸的方向飄動呢。盡管飄動的比較緩慢,怎奈這座島大呀!一旦動起來可就就是好似風馳電掣一般了。
“程峰你看江面上那是什麽東西?”小曼手指着江面大喊。
馬程峰順着她的手指看去,就見,距離玄武島大概二百來米的位置,江面上一個黑點正在迅速朝岸邊移動着,那黑點應該是水中的大魚,看那個頭足有一百來斤的分量,大魚遊動的速度也是極快的,幾乎與玄武島移動的速度一緻。
馬程峰睜開鬼瞳,用那兩束幽綠的賊光一打,這次看清了,江面上遊動着的哪裏是什麽大魚呀!分明就是樸老蔫。
“小曼,幫我照顧下水婆婆,我去那邊瞅瞅。”馬程峰囑咐了一句,然後雙腳往前一提,嗖地下蹿了出去。
“哎?你小心點!這不是在陸地上,你能站穩嗎?”等小曼再想喊他,他早就沖出去了。
馬程峰仗着自己輕功好,也是無視腳下小島的移動,隻要腳底下能讓他踩到東西能借力,他的輕功就能施展。再不濟,他還有燕飛朝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