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場上其實就是那麽回事,你想把生意往大了做,黑白兩道你就都得疏通,葉家發迹也是從改革開放以後開始的,以前葉家是寬城子坐地戶,聽說他家祖上給溥儀皇帝當過參事攢下的那麽點家産。後來,直到上幾年改革開放,官面上有陸家給鋪路,這江湖上又有無雙照應,葉家的生意這才越做越大。
明面上葉家是做房地産生意的,但那個年代房地産并不景氣,細數吧,葉家賺錢的幾條道,都是打擦邊球的。這中間,與無雙的種種關系就不言而喻了。
所以葉家丢了東西,第一個懷疑的肯定是關東盜門觸手所不能及的勢力,那就是遠在千裏之外的熱河馬程峰。但實際上這玩應第一手真不是馬程峰偷的,是藍彩蝶。
“哦?珊姐家也糟了小賊光顧?那還有沒有天理了?這不是不給我們少魁爺面子嗎?放心,回去你給無雙打個電話,立馬給你搞定。”馬程峰心裏揣着明白卻裝糊塗。
“倒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這點小事也不太好意思勞煩少魁爺出馬。我聽說程峰兄弟在江湖上最近名聲大噪,能不能幫姐走走門路,打聽一下這小玩應現在在誰手裏?要不然……我去常勝山上的閻羅壁碰碰運氣?”葉珊一直在拿話磕打馬程峰,其意便是,你若不交出來,我立馬就下重金通緝懸賞,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你馬程峰再能打也躲不過去。
“呵呵……這恐怕就愛莫能助了,珊姐是不是高看我馬程峰了?程峰可不是什麽熱河之主,熱河地面上現在是汐兒說了算,你放心,回去我跟汐兒給你打個招呼,若真是我們熱河人做的,肯定嚴辦!”
“好啊,那就有勞程峰兄弟了。對了,談談正事,剛好佟老闆也在,我此來靈州本是想沿江而下看看風景的,卻不曾想漢水河竟然被封了,佟老闆,那些洞庭水鬼是你的手下吧?您這麽做可不太地道了吧?”葉珊跟佟四喜就是一夥的,裏裏外外說的這些話全都是給故意給馬程峰聽。
“葉大小姐息怒,呵呵……大小姐想去江上遊玩那還不簡單嘛,都是些窮苦百姓讨生活而已,明兒讓他們保護着您去江裏吃魚。不過咱這話又說回來了,靈州最近可是有大買賣了,不知二位可否有耳聞呀?漢水河不太平,故而我佟某人才會叫上這些洞庭湖的兄弟來幫襯一下,哼哼……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這漢水河的生意佟某人可是眼饞許久咯。”
一旁,馬程峰隻是安靜的聽着,根本不插嘴。随他們怎麽說好了,有本事你的人就别上岸。
樸老蔫這時候趴在馬程峰耳畔小聲嘀咕說:“我先出去辦點小事,甭管他倆現在怎麽叫嚣,你大可以應下,一會兒子夜時去碼頭找我,咱們再探玄武島。”
樸老蔫爲人踏實,他做事馬程峰放心。
很明顯,佟四喜和葉珊這是合起夥來向自己施壓,要把自己趕出靈州。跟他們決不能争一時口舌之快,馬程峰隻管喝茶,他們喜歡怎麽聊就怎麽聊,那些敲敲打打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全然沒有放在心上。
他們都是生意場上的明白人,話說到一半絕不會點破,一直也在等馬程峰松口。
“程峰啊,熱河那邊本錢夠嗎?你可不能太信任喬家了,這喬遷鬼道的很,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家夥,要不這樣吧,我們兩家出資,把你熱河的生意頂起來,咱一個大老爺們何必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牽着鼻子走呢?沒必要從中跟她分紅吧?”佟四喜挑撥說道。
“多謝二位美意,不過你們應該知道,我馬程峰對金銀錢财從不感興趣,錢多錢少夠花就成了,弄那麽辛苦幹嘛?有那閑心,我還不如帶着美人去漢水河上欣賞兩岸的美景呢,對不對呀?”他摟過常五妹的小蠻腰。小曼幸福的低着頭抿嘴直笑。
“哦,程峰說的也有道理,人生苦短還不如及時行樂。這樣吧,老朽看今夜月色正濃,要不咱擇日不如撞日,就去漢水河畔走走?一邊走一邊談嘛!”
剛才佟四喜口中明确表态了,那些洞庭水鬼就是自己的手下,而且話中有威懾馬程峰的意思。他知道馬程峰的本領全在陸地上,進了水裏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估計眼下的意思也是要跟馬程峰耀武揚威一番,逼他撤出靈州。
“好啊。”馬程峰回答的很幹脆。不過他自己心裏也沒底,那群洞庭水鬼個個都是水中的泥鳅,在水裏根本鬥不過人家。但既然樸老蔫讓自己接下,他肯定有準備了吧。
酒會散場了,酒店門前停着葉珊和佟四喜的豪車,衆人上了車,直奔城西碼頭,城西碼頭的月色最美,江邊上有荷花,而且岸邊還有林蔭小道,平時是那些情侶談戀愛的最佳場所,不過自從漢水河出了事,一直沒人來這片玩耍了。
四人漫步在漢水河畔,頭頂的月色皎潔如玉,汗水河水面上被映的波光粼粼,時而,一條條大魚小魚從水下露出頭吐出個水泡又鑽了進去,兩隻野雁圍着水面不停地拍打着翅膀,尋找着獵食的最佳時機。
岸邊,楊柳垂下,和緩的秋風打在人臉上,格外的清爽。
“這漢水河的美景真是名不虛傳,江南放風就是比咱東北那嘎達強啊,可那句話怎麽說來着,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呀。就好比,熱河再小,對于程峰小兄弟而言那也是家鄉。千裏迢迢跑這兒來,看兩天美景也就夠了,可沒必要攪進那滿是污垢的生意場上,要知道,江景再美,可江面之下卻是另一番景象。”佟四喜走在最前邊,他有一搭沒一搭地淡淡說道。